“那就多些長公主吉言了，也請長公主放心，楚玉雖然是有名無實的公主，不過也不會拖王爺後腿，讓他為難的。”
長公主笑了笑，沒接話，轉而說道：“璟兒這孩子從小過得很苦，他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宮裡的孩子難過，沒娘的孩子更難過，若不是有太后和本宮照拂，璟兒早就不知道病死在哪個冷宮之中。”
“後來皇上讓他出宮學本事，一走多年，倒也是成全了一個忠義王。”
長公主絮絮叨叨的說著厲修璟小時候的事情，凌楚玉聽得認真。
不管長公主對她抱有什麼目的，總歸她不會害厲修璟，是真心對厲修璟好的。
說完了話，長公主留了凌楚玉用飯，而後才讓管家送走了凌楚玉。
*
將軍府，老夫人的院子裡，從管家到看大門的門房，跪了一地。
凌老夫人臉色灰敗，呆呆的坐在一邊，慕唸白沉靜的站在門口，看不出喜怒。
上首的位置坐著凌川，鐵青著臉色，眼神掃過院子裡的奴僕，臉上的神情讓人膽寒。
凌楚玉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她心裡一動。
剛剛在門口，父親的貼身小廝親自將她請進來，卻沒想到竟然這麼大的陣仗。
凌川看見凌楚玉回來，臉上的神情緩了緩，掃了她身上的打扮，問道：“你這是進宮了？”
凌楚玉搖頭，“去拜會長公主了，父親，這是怎麼了？”
提起這茬，凌川火氣立刻竄了上來，“為父前些日子讓人查了查府中的帳，卻沒想到這偌大的將軍府竟然要靠著兒媳婦兒的嫁妝養著。”
凌楚玉搖頭，“女兒沒管幾天家，賬目以前一直是沉小娘管著，後來是祖母管著，再後來給嫂子，女兒一直不清楚。”
“你要是清楚了，這將軍府還如何會被人搬空！”凌川實在是氣急了。
他只是讓人查這些年沉湘做的事情，向光明正大的堵住自己老孃的嘴，不再提接沉湘回來的事情。
查賬只是順帶的，沒想到這一查，才知道沉湘每年的都要從將軍府拿錢貼補孃家，她還私下將將軍府幾間最賺錢的鋪子倒手變成自己的，甚至凌老夫人也從將軍府拿錢貼孃家。
凌川一想到他用命攢下的家業，全被這兩個女人掏空了，他們還苛刻他的閨女，凌川就覺得心裡發寒，悔不當初。
“這是這些年的賬目，你拿去看看，然後同為父說說這該怎麼辦！”凌川此時十分慶幸當初將妻子的嫁妝給女兒打理，否則這會兒大概該一點不剩了。
凌楚玉拿起賬本翻了翻，沉湘這些年的賬目，最開始還會遮掩一下，最後許是仗著凌川不查賬，幾乎是遮掩都不遮掩。
漏洞百出，待看到那幾間鋪子的時候，凌楚玉皺著眉頭，沉聲說道：“父親，當務之急是將這幾間鋪子拿回來，這些都是凌家的祖產，女兒怕耽擱了，這些都要進了成王府，到時候就拿不回來了。”
若是沉湘知道家裡的動靜，將這些鋪子的地契給了凌瀟瀟，他們在如何惱怒，也不能去成王府搶東西。
凌川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此時冷靜下來，聽了凌楚玉的提醒反應過來，迅速下令，“從今天起，府中任何人不準出去，誰有異動，軍法處置。”
凌楚玉點點頭，偏頭看嚮慕唸白，“嫂子辛苦些，這些奴僕還得讓嫂子審審，至於如何處理，嫂子到時候拿著口供出來，若是嚴重的該報官的報官，該攆出去的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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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唸白遲疑了一下，見凌川沒有反對，接了下來。
她知道凌楚玉這是為了自己著想，這一個個人審下來，府中的人事關系理清楚了，那些被她輕輕放過的奴僕也會感恩戴德。
凌楚玉見慕唸白明白過來，點點頭，視線移到一邊的老夫人身上，不帶什麼感情的說道：“至於祖母這裡，還是父親親自解決吧！女兒那裡的人，等一下會交到嫂子那兒。”
凌川沒有異議，大手一揮，直接調了幾個人給慕唸白，“雲逸媳婦兒，你帶著他們直接去審。”
慕念白領了人，也不耽擱，直接將這群人帶到議事堂去。
府中鬧出這種事情，也瞞不過多久，凌楚玉當即向凌川建議，“父親還需要派人去鋪子裡，莊子上看看，依女兒之見，全換成父親的心腹吧！將來若是有什麼變故，也好說話。”
凌川是打算續娶的，若是將來新婦進門，這些地方換成慕唸白或者是她的人，總歸會讓人心裡不舒服，還不如這會兒交割清楚。
凌川倒是沒想那麼多，聽著凌楚玉說的有道理，便直接安排下去。
見凌川安排完了，凌楚玉打了個招呼直接離開了，至於坐在一邊的老夫人，凌楚玉沒理會，凌川也沒提。
任誰也不會想到，嫁進凌府多年的老夫人竟然會掏空自家家底貼補娘家人。
沉湘是妾，這麼做還情有可原，可是凌老夫人確實是讓凌川傷了心。
等到凌楚玉離開了，凌川才起身，吩咐自己的人，“將這個院子裡的人直接押下去，給老夫人留個貼身伺候的婆子，其餘人都帶走。”
“你不能這麼對我。”凌老夫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看著凌川，“孽障，我是你娘！”
“您還知道您是我娘呢！”凌川心裡的火氣又竄上來了，“您是我娘就能不顧兒子和孫子，把將軍府全都搬空了？”
“那還不是你爹不讓我貼補孃家！你可知你舅舅這麼些年過得是什麼日子，那是我的親哥哥，你能不管嗎？”
“那你就讓我的女兒受苦？楚玉以前過得是什麼日子，您管過嗎？”凌川翻出沉湘做的那些事情，樁樁件件，有些凌老夫人全都知道，竟然沒阻攔。
“我知道您看不上芷玉，但我沒想到，您竟然惡毒至此。”
凌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凌川，後退了兩步，“你竟然說我惡毒？我要惡毒我就不該將你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