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修璟走過來,凌楚玉抬頭朝他歉意一笑。
她現在並不能給離王施禮,心裡也不願意為此就推開慕唸白。好在他並沒有在意這個。
又瘦了,厲修璟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臣女多謝殿下施以援手,若不是您,舍妹也不能這麼快便脫出苦海。”
凌楚玉話及真心,鼻頭發酸。
“往後,殿下若是有事需要楚玉幫忙的,請儘管開口,只不違忠義仁孝,楚玉定當竭力相助。”
“不必如此客氣……”
厲修璟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你燻得茶很好,本王府上差人來問過,凌將軍只推說沒有了,你若能多做些送來,本王也算知你心意了。“
凌楚玉自當答。
“殿下若是喜歡,只管差人來,楚玉定多多備著,等您來取。”
若是凌楚玉仔細看他,就能發現,雖然這人面色無異,耳朵尖卻泛著薄紅,被三四縷髮絲堪堪遮住,好不可愛。
慕唸白站了許久,身心俱疲。
凌楚玉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趕忙請辭,帶著慕唸白回了自個院落裡。
二人一坐下,慕唸白又有些哽咽,輕聲抽泣。
凌楚玉瞧她兩眼又紅,粉光融滑,悄然安慰著。
“念兒,別怕,玉姐姐在呢,玉姐姐一直會在的,斷然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凌楚玉說完,又去握住了慕唸白冰涼的手。
慕唸白感受著從凌楚玉手上源源傳來的溫暖,心下總是安了,終於笑了笑,她躊躇著開口。
“玉姐姐,今晚念兒能同你睡嗎……我害怕......”
慕唸白怯得微低頭,下意識握緊了凌楚玉的手。
“當然好啊。”
凌楚玉領她來到榻前,行止溫柔,卻不容人拒絕。
“念兒,累了就先休息罷,玉姐姐守著你。”
凌楚玉摸了摸她頭髮,柔聲說道。
慕唸白終於能放鬆下來,就真的感覺乏了,這些天擔驚受怕的,沒睡個安穩覺。
閉眼沉沉睡了過去。
凌楚玉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輕聲關上門。
“離王殿下未走,在花園的涼亭與大少爺談事呢,小姐不去再謝謝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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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兒打趣的說著。
凌楚玉食指微屈,輕輕敲了下她的小腦殼。
“竟出鬼主意。”
不過……手裡正好還有些茶餅,當是謝禮了。
“好生守著表小姐,我去去就回。”
凌楚玉遠遠看著,哥哥和離王殿下談論兵法,手裡捧著錦盒,踟躕的不知該不該過去。
凌雲逸先看見了她,他含笑道。
“殿下,是舍妹來了。”
凌雲逸識趣的起身,對凌楚玉擠眉弄眼,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只留下他二人在亭子裡。
凌楚玉將錦盒呈到他面前。
“臣女還會別得樣式花茶,改日做好送與府上,殿下不妨換個口味常常。”
厲修璟聞言心情不好。
“是獨我有的?”
“對,是獨殿下一份的。”
凌楚玉沒想那麼多,不過是以為離王是貴族傲氣。
“那簪子,殿下可打好樣了?”
凌楚玉見離王心情不錯,就試探把簪子要回來。
“打好了,事多擾身,一下竟忘了,明日我親自給小姐送來。”
厲修璟試探的問著。
“畢竟是你生母遺物,本王不顧小姐憂心,著實不應該。”
凌楚玉心裡疑惑,自己那天告知這是母親遺物了嗎?
真是記憶差了不少。
“小姐母籍何處?京都這邊少有打鸞鳥樣式的。“
厲修璟目不轉睛看著凌楚玉。
“籍琅琊,只是我也不曾去過那,鸞鳥樣式一事,臣女也不清楚。”
不曾去過?厲修璟黯然,怎會如此。
自慕唸白安然回凌府後數日,在凌楚玉同凌雲逸的悉心照料之下,身體已經大好。
這日,凌川遣人來叫凌楚玉去書房。
見表姐不能陪她,慕唸白興致懨懨的。
凌楚玉自然是注意到了。
“外頭正值春光大好時節呢,可以多去花園裡頭走走調節心情,息兒,好好照顧表小姐。”
見表小姐踟躕不肯出門,息兒柔聲寬慰。
“現在這時辰,少人走動,息兒知道園裡哪開的花,又好看又人少,表小姐願不願意去看看?”
慕唸白還是在糾結著。
息兒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塊面紗來,還是小姐讓自己事先備好的呢。
“那花開得正濃呢,表小姐仔細花粉嗆著,把面紗戴了方便些。”
慕唸白馬上知曉了凌楚玉這對主僕的用意,心頭一暖,眼中盈盈有淚。
“好,那便去看看罷。”
二人來到花園中,息兒領了表小姐去了一處僻靜地賞花。
自己則先去備好茶果,以防她身子乏了,好坐下來休息休息。
她此次上京,是因著自己家裡頭託了凌將軍念及舊情,給她在京都尋門好親事。
可哪曾想路上卻發生了這檔子,有損清譽的事……
雖說凌將軍放了話,何人何時何地,都不得再議此事,違者重罰。
但大家心裡都明白,瞞,也是瞞不久的。
是一陣風來,又吹落了大半桃花,落了個滿身滿地。
慕唸白悶悶地捻了一瓣一群上的粉瓣。
“流水落花春去也……”
反覆嚼著這一句話,一時神傷。
忽然聽得牆外頭忽然傳來咿呀聲,又起了樂聲,敲鑼打鼓的好笙熱鬧。
慕唸白反應過來,隔壁院裡有在唱大戲的。
她在琅琊時,就常陪家中長輩聽戲,也頗喜歡。
因好奇京都裡頭的人家都愛聽什麼曲,便又坐了回去,留心聽他們唱的是什麼戲。
忽然有兩句吹入耳內,慕唸白聽得是一字不落,明明白白,瞬間臉都白了。
“只因佳節出遊,路遇那家小姐,看他長得是標標緻致、致致標標,若是求娶不得——那便只管擄了去——”
慕唸白悲叫一聲,心緒不穩,竟昏了過去。
息兒捧著茶果走過來,見到暈倒的表小姐,嚇得盤子都摔了,趕緊跑過去扶。
“表小姐醒醒,來人!來人,快去找郎中!”
一時間亂成一團。
紛雜聲隔著一道牆,傳到了那邊院牆。
沉湘和凌瀟瀟兩人,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還是孃親這招想的高明。”
沉湘得意一笑。
“就憑一個鄉野丫頭,也妄想越過你頭上去,簡直痴人說夢。”
淩氏雙姝都到適嫁的年紀,前頭有個嫡女擋路,就夠沉湘咬牙切齒一陣了,這會又來了個慕唸白。
敢擋她女兒路者,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