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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中國,北京,週一的中午,小苗是一家公司的普通職員,業餘愛好就是喜歡足球,不管是北京國岸、還是中國國家隊,甚至國外幾隻打法漂亮的球隊,他都喜歡。而體育週報則是他瞭解這些球隊乃至那些明星球員最習慣的途徑。今天是週一,他準備去門口報攤去取自己之前預定的週報,上周末的足球賽事都在上面,可以好好地過過癮。

不過他來到報攤,看攤的李大爺卻面有難色,“那個,那個小苗呀,今天的報紙沒留下,你稍等等,我去別的地方調了,下午應該會有。”這種情況倒是常見,報紙賣的好,證明昨天的比賽比較精彩。小苗不在意地說,“那就換張足球報先看看。”但李大爺還是沒動彈,“足球報也沒了,要不我先給你張晚報看看吧。”這下小苗就納悶了,世界盃剛結束沒多久,一些體育媒體還在擴大發行量,按理說,對自己很瞭解的李大爺應該給自己一份體育刊物才對,怎麼給自己推銷起晚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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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報上也有登載,雖然不多,也可以先湊合看看嘛。”李大爺給小苗解釋。什麼亂七八糟的,登載什麼了,我就想看呀。小苗有些不悅,但這時身後擠來幾個中學生,“大爺,體育方面的報紙還有嗎?”聽見李大爺說沒有,他們有些失望,“哎,也賣沒了。你們說,那個王鵬到底是什麼水平呀?在尤文圖斯第一場比賽就進了兩個,聽說把裡皮都驚呆了,直說他比皮耶羅剛出道時還要厲害。”另一個學生也附和著,“就是,就是。聽說還是替補上場,立馬改變場上局勢,把羅伯特巴喬都打服氣了,賽後主動和他交換球衣。”

這幾句話,一下就把球迷小苗的興趣勾起來了,他知道尤文圖斯今年轉過去一個中國球員,但沒怎麼在意,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靠近那幾個學生就問,“怎麼?昨天意甲咱們的球員上場了?還進球了?”那幾個學生也在興頭上,七嘴八舌地和小苗說,“可不是嘛。體育新聞都播了,可惜沒有畫面,只是口頭播報了一下,估計今天的天下足球就會播吧。”

小苗心裡的癢癢肉被勾起來了,他有點遺憾,昨天陪女友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也沒看看體育新聞,早知道今天早上看看也好呀。世界盃上中國隊表現的太憋屈,讓他一直憤憤不平,有種被壓抑的感覺。現在,被譽為第一聯賽的意甲,居然有中國球員進球了,他想第一時間瞭解詳情。

這時,一個送報員過來,一大摞報紙朝李大爺報攤跟前一放,“體壇週刊的號外,先給你20份,不夠回頭再補。”真是想睡覺來枕頭,小苗馬上幫著李大爺解開包裹,抽出一張號外看起來。只見頭版,一個光著腦袋揮舞雙拳的球員,躍然在紙上,他身邊都是尤文圖斯隊大名鼎鼎的球星,內德維德、布馮、特雷澤蓋,做出向他祝賀、擁抱的樣子。下面則寫著,“中國紅星閃耀阿爾卑球場,王鵬獨中兩元挽救裡皮!”

他迫不及待地翻開報紙,第二版全部都是王鵬這場比賽的報道,從他的熱身、出場,第一個進球,第二個進球,甚至慶祝的動作,都讓體壇週刊的小編寫的活靈活現。看著報紙,小苗激動萬分,好像有團火在心底燃燒,突然,他好像想起什麼,翻回頭版,越看那個球員越熟悉,恍然大悟地叫道,“這,這不就是去年足協盃淘汰我們國岸的那個小家夥嗎?”

這一幕在全國不少地方都上演著,北京、西安的球迷第一時間認出了王鵬,同時勾起了他們一些隱隱約約的回憶。在西安,當初甲骨文球隊的鐵桿球迷全瑛也認出來了,她拿著報紙興奮地給她老爸指著,“看,看,老爸,這是當初甲骨文隊的前鋒,前一陣知道他轉會到了意甲,沒想到居然這麼牛。記得你當初還笑話我喜歡的球隊不行,現在他進球平了巴喬的球隊,你不是最喜歡巴喬嗎?哈哈!這下你承認走了眼吧?”

全老爸看著報紙,一邊嘖嘖稱讚,一邊有些尷尬,“這個光頭小子還真厲害,當初在甲骨文當主力前鋒進了幾個呀?”全瑛嘆了口氣,“他可不是主力前鋒,只是個替補,程濤、周文順、柴信他們都比他強,要是他們也能發展鍛鍊一下就好了,那是我看過最有天賦、最有潛力的球隊。”她回憶起當初甲骨文隊給自己帶來的快樂。

中央電視臺這次反應也很快,晚上的天下足球第一時間拿到了比賽集錦,全國球迷終於看到了王鵬在場上的表現。“這,這也太簡單了。那小子運氣一直都這麼好,沒想到去了國外,在意甲裡面也這麼好運。”郜琳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機裡以前的隊友,心裡升起一陣不甘。足協盃上的一幕幕彷彿又出現在眼前。

當時心底隱藏的一絲懦弱和私心,讓郜琳並沒有和程濤他們一樣,義無反顧拋開一切的尾隨田思源離開那個黑暗的賽場,而是留下來,被那些所謂的“領導”教育了一通,並隱晦地告訴他們注意劃清界限。然後,回到足校的他和那些與自己一樣留在現場的隊友們,發現已經隱隱與程濤那幾個人有了一層隔閡,雖然田老大還是一如既往,微笑著和他們相處,但郜琳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

足球協會處罰決定下來後,郜琳還發現自己一些隊友眼中隱隱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他也有些憤恨,我們在一起不好嗎?輸了冠軍又能怎麼樣?我們這麼年輕,什麼不能再去爭奪!

然後,球隊就好像當初迅速集結起來一樣,也迅速的解散了,他被足校安排到了國岸,來就來吧,就當還你們栽培我,讓我出名的恩情了,郜琳當時是這麼想的。不過,來了近半年後,他才無意中知道,足校基本沒收北京國岸轉會費,只是要求對他要栽培重視,他的個人收入也看在沒轉會費的份下,讓國岸多向自己傾斜些。

再然後,他隱隱約約知道程濤他們幾個被田老大帶到了歐洲,並在那裡重新踢上了足球。歐洲?那是好待的地方嗎?真以為自己是天才嗎?訓練場上的玩笑話當真了嗎?似乎被戳到了心底的痛處,郜琳不無惡意地猜測,那幾個人是不是現在正在歐洲什麼不知名小國的次級球隊中效力,他們可能再也恢復不了當初的榮耀!但是,今天,整版的報紙,電視裡不停地回播,讓他發現,好像是自己再也找不到當初的夢想,永遠也不能擁有那樣的榮耀了!難道這就是他踢球想要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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