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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期 花開雲落

“等一下!”

正撤退間墨臨叫住了我,“穿的這樣少,你看你手都是冰涼的就這麼回去感染風寒我看你還怎麼折騰,劉公公——”

“奴才在———”

“將殿內紫檀木屏風上的大氅拿過來。”

他摟著我細心吩咐,不一會兒劉公公小跑過來,雙手捧著玄色大氅來到墨臨面前,他手一抖將大氅抖落開來,厚重的大氅內襯帶著皮毛和他的暖香披在身上,他身形修長的氅衣穿在我身上直垂到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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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我領了謝,一一作了拜別才向著那長長的臺階下面走去。

一路無言,任憑西風吹落,午後的陽光將地面的薄冰全部融化,順著排列整齊的磚縫一路向前,一抬頭竟是來到了瀛湖邊。

稀疏枯枝的瀛湖在陽光下霧氣蒸騰,湖中倒映著碧空的澄淨,對岸的槐花林擺動著蕭條的枝椏沙沙作響,我來到九曲迴廊靜默的仰靠著廊柱,向著遠方出神。

放空的思緒像脫了線的風箏,寒鴉在空中盤旋叫囂,聲聲催人發省。

唯有那髮間的骨裡紅因著情絲開出了極致,佔據腦海揮之不去,疏影園的梅花那樣多,卻只有骨裡紅深入人心,採花之人終是惜花,不辜負良辰美景,唯將奈何拋諸於天。

深吸閉眼,仰靠在這青天白日九曲迴廊之上,陽光普照,曬在我尖削的下頷輪廓上暖意融融,昏昏欲睡,暖流舒緩的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耳畔有風的聲音,水流潺潺鳥鳴啾啾,還有來人淺淺的呼吸聲···

我睜眼回望,卻是他未經收回的漆黑眼眸,就站在我身後不動如風,我遙望著眼前惜花之人神色惶然,他不是應該跟墨臨在商量他與相府二小姐的婚事麼,為何一眨眼就來到瀛湖邊。

“對不起!”

我疑惑抬首,確認這三個字是他說出的,蹙著眉心看著他。

“侯爺為何,要說對不起?”

“應該是要對你說對不起的,只怪我知道的太晚,原是我不配,也沒有資格要求諒解,既然忘了我就不要在想起我來,是我給你帶來傷害,也許你值得更好的人去守護,希望你能這樣長此以往的幸福下去。”

若是因為江靜婉的婚約他無需多言,這本來就是他的人生。若是因為徵兒,他更不曾有錯,只是他在說出對不起時,神色痛苦不堪,更像是懺悔。

我勉力撐起仰靠的身子,挺立的站直在他面前,看著他抑制不住泛紅的眼圈在陽光下柔腸百結,心中竟生出一股心酸,那張俊顏上不復溫柔滿是倔強,卻又不得不低了頭。

“靜婉是個好姑娘,我父王和相爺都覺得合適,她溫柔善解人意,人人都到是門當戶對,皇兄也在給我們定吉日,方才我見你一個人神遊似的走到了這邊不放心便說了謊出來,我待不了太久,你沒事我就心安了。”

我深思悵惘低低開口,“我能有什麼事,這宮裡都是人,我真替侯爺高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對你對皇室都是再合適不過,無需多言,雲袖在這裡祝侯爺與江姑娘百子千孫百年好合,前程似錦榮華一世。”

我們相互說著違心的話,不曾越矩半步,隔著長長的方桌說著彼此愛聽的話,只為寬對方的心。

“那骨裡紅是她自己要過去的,還謝了皇兄賞賜給她梅花。”

臨行前的話語是要告訴我原來他說的‘對不起’是這個嗎?呵,就算是他特意摘給江靜婉也不無不可,為何還要特意跑來說那樣肺腑懇切的話語,只為了說給徵兒聽,怕她不開心所以才來解釋一番嗎!?

遠處江靜婉痴痴的看著這一切,只一眼便換上淡然的笑意靠攏他,與他並肩前行,彷如身後的一切只是一場閒適的好友相聚,短暫而又無任何意義。

他走後,一切又歸於平靜,湖面的風吹得迴廊上的茜紗不住擺動,我收拾好心情向岸邊的林苑走去,墨臨的大氅依舊溫暖,只是未曾暖進最深暗的心房裡,哪裡有連我自己都消解不了的奇寒。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是我最近看書上寫的一首詩,我覺得很像現在的洛侯爺。”

漠野蒼操著他那性感的嗓音喝著酒斜倚在樹梢上,柔軟的枝幹隨著風起起伏伏,他仰頭灌酒神情慵懶,永遠一副喝不醉的樣子。

“你又躲在樹上偷聽我說話,算什麼英雄。”

“我可沒有偷聽,本來就是我先來這兒的,恰巧你們也在這兒說話,無意中聽到,不是很多,你要介意我就當做沒聽見,反正我一向忘性大。”

我看著掛在枝幹上的兩瓶空酒壺,心下有點抱歉,遂開口不經意的化解一下氣氛,“你少喝點酒,還說別人,自己不也一樣不開心。”

“你怎麼知我就不開心了?”

最近他喝酒是越來越多了,只要看見他一回就必定是在飲酒,還專跑到偏僻無人之地飲酒,這像是開心的樣子嗎?

“你要是不想娶希亞也沒人逼你,沒有必要總是借酒澆愁,喝那麼多不怕掉水裡麼。”樹下就是瀛湖,瀛湖水底的水草纏人十足,沒有潛水厲害的一時半會掙脫不開。

“我開心,所以我更要喝,下個月我就能見到多倫過來賀壽的大王子了,我怎能不開心?十多年未見的長兄不知還曾記得我否?小時候的大王子乖巧懂事學業又好還是大妃所生,又有舅舅照應簡直就是人生贏家,讓我這等不被疼愛的低等后妃生的世子好生豔羨。”

他記憶猶新輕描淡寫,拿著酒的手輕輕掂量搖晃起來,大王子若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任的多倫國王,這對漠野蒼來說是最降維的打擊,同樣是王室所出卻天壤之別,最疼愛他的母親早早離他而去,孤身一人來到大啟無依無靠還要時時擔心多倫被敵方侵犯,為抱病的多倫國王請命。

“以前我太過天真,總抱著憂天下之憂而憂就能有自己的一番見地,終是我淺薄坐井觀天,被囚牢籠的我倒不如死於安樂來的逍遙自在。”

說完一仰頭,將壺中之酒悉數飲盡,將那空酒瓶掛在樹枝上,雙手抱頭仰靠在枝幹上眯縫著眼看著縫隙裡的天空。

天生的媚骨讓人難忘,一張眼就是星辰大海,只是這美貌的外表卻是不得人心,甚至讓人以異類被排擠在外。

“我看不出你有半點高興,倒像是在看熱鬧。”

“是他來看我的熱鬧,他要待到我與希亞成完婚才走,還說要我好好在大啟待著多多為多倫請命,只有我在大啟一天多倫就能得一天太平,笑話!從來就沒有什麼太平可言,只不過都是表象罷了。”

聽他的意思怕是大王子不想讓他回多倫,最好能永遠一輩子呆在大啟,按照兩國簽訂的合約,大王子登基後生下的世子里長到一定年歲便要替換質子,所以直到現在多倫的大王子也未有所出。

“那千秋節你還要出席麼?”

“當然要去,皇上還派我作為多倫一方去迎接,宴席上自然要好生伺候一番。”

我點點頭,心下瞭然。

“酒喝完了,話也說完了,太陽也西沉了,是不是該要回宮了。”我站在樹下仰頭問著他,這麼冷的天他還是只罩著一件略厚的石青墨山水披風,憑著一腔烈酒入喉的暖意遊串周身倒也不覺得冷。

“回哪兒?回那個囚也似的牢籠嗎,一言一行全被盯著的囚籠你願意回去嗎?”

“難不成你想在樹上過冬。”就算是囚籠也還是要回去,放眼望去,這裡每一塊牆磚都是帶著冷漠的隔閡。

“王子,你怎麼在這兒,希亞找了你好久,一直找不到心想你可能在這兒,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一聲呼喚腳底生風的希亞不知道從何而來,看也不看我一眼旋身飛躍上枝頭扶住酒後酣醉的漠野蒼下樹。

“麻煩讓讓,你有身孕我怕撞到你。”語帶疏離的希亞眼中滿是漠野蒼,毫不客氣的她徑直從我面前蹁躚而過。

我退步列到一邊,看著被攙扶回去的背影無聲嘆息,本意只想清靜無為的梳理一下心境,卻被攪亂一池春水。

千秋節的名單在經過宮殿監兩天的細量商討終於定了,朝歲與祭天是傳統保持不變,冬至朝賀的十二拜改為行皇帝三十二拜禮,宮內教坊藝人的歌舞刪減一半將民間徵集而來的百戲挑了一部分融合進壽宴的演出名單中,又篩選小兒和妙齡女花童百餘人用作方隊陣列和執花仙女,歌舞與雜耍相互穿插,酒食飲宴皆是按品級增加。

千秋宴確定後蘭殿外的牡丹臺空曠場地上早早搭起了綵棚,戲臺兩旁留出陳設樂器,兩邊對列仗鼓百面,戲臺中央紅毯鋪地,期間各類舞藝皆在此。

席下為首是金龍宴桌,左右兩側為太后皇后位,餘下是貴妃妃位依次排開,親王與左右兩相為朝臣之首擺於金龍宴桌左側前,多倫與南疆是為來賓列與金龍宴桌右側,四品及以下官員桌宴位於戲臺外圍。

放眼望去,滿目紅裳,千秋夜宴,舉國同慶。

鮮花香茅,時鮮果蔬,瓊漿玉液,華服珠囊,手捧托盤的內侍魚貫列隊而入,長長的隊伍直排到長街盡頭,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肅穆且喜悅的,因為這樣的國慶活動百官休假,百姓歡呼,就連宮內最末等的宮人都可以穿新衣梳美髻戴鮮花食份例。

旦逢良辰,順頌事宜,懸燈結彩,鋪張揚厲,滿京都是萬壽無疆,前後數日不理刑名,勵精圖治的墨臨在這一日也難得放下一身朝務冶玩遊樂一回。

太后領著後宮嬪妃在壽宴前三天便去了雲臺殿詠經唸佛,將親手製作的經幡和手謄譯文一一焚燒,殿內徹夜燭火誦經聲聲,一是為此前戰場逝去的將士們和因為旱災受災受難的百姓們超度化解,二是祈求來年大啟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三則是為了皇嗣。

“求諸佛和列祖列宗保佑我大啟江山不滅,薪火相傳,後宮無所出是我這個太后不盡責。”遂側轉狹長鳳眼瞥視身後跪著的一眾嬪妃:“千秋節的機會擺在這裡,但凡你們當中有那麼一兩個出息點,哀家也就不用特意將這一條祈求加進去了,雲臺殿的菩薩怕是比哀家都要難做。”

“嬪妾謹遵太后教誨。”

底下附和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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