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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聽 花弄影牆

“我答應暮錦公主讓你教她變魔術,所以你不會不同意吧。”我斜倪著他忐忑的說出,他應該不會拒絕。

“你不怕我繼續利用她造事我就沒問題,收她做徒弟對我也沒什麼壞處,蕭墨臨千防萬防不讓我碰他女兒沒想到你竟一口答應了。”

我哂笑,不以為意,“她雖為公主甚也可憐,小小年紀父母尚在,卻因為皇權不得相見,很多時候看到她一個人跑到湖邊哭泣,我看著不忍心就答應了。”

“你倒是好心,也不怕給自己帶來是非。”

“我的是非還少嗎?再說這樣的是非也不是我帶來的,誰讓你給她表演過一次,她就一直記得呢,我只是順水推舟,滿足一下公主年幼的童心而已。”他說的沒錯,這是一件容易生是非的事情,可是做都已經做了,若是能給暮錦一個美好的童真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他不言語白了我一眼,看著我手中的酒瓶想欲奪回去,卻被我一個不下心‘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應聲而裂,他心疼的看著地上澆染透櫻花樹的梅花釀,酒氣帶著櫻花的香氣彌散開來,燻人燻眼。

“快點放我下去吧,天色不早了,淺淺清清該是在流華宮等的著急了,在不回去不好交差了。”

“怎麼你還怕一個宮人,你是主子,想去哪兒不是應該的嗎?”他又在胡言亂語了,還帶著傻氣。隨著他的話語我眼中秒變暗淡,只一瞬間又恢復如初,“我不是主子,她們也是墨臨派來照顧我的,你要不想讓我被囚流華宮就趕緊送我下去。”言於此,他聽話的將我抱住旋身飛躍,搭住我腰間的手暗自收緊貼向他,落於花下。

我撲撲身上沾染到的櫻花,香氣彌留清新甜蜜,夜風有些大,吹得人裙裾飛揚仙風道骨,我攏緊亂擺的衣衫衝他開懷道別,“你也趕緊回去吧,別讓希亞等急了。”

轉瞬,便讓自己消失在密匝的櫻花林中。

果然,流華宮門口,一排宮人站在那兒等著受訓,劉公公提著佛塵嗓音十足,“主子去哪兒了做奴才的一問三不知,是嫌頭太重了是嗎?還不趕緊給咱家去找,要是出了事誰也別想逃。”

“劉公公幹嘛這麼生氣,我不過是去瀛湖邊走了走,看著那裡的景色入了迷忘了時間,到讓你好找了。”我微一福身他扶起我,“哎呀,姑娘哎,你可真是會賞景,這都什麼時候了,皇上都在裡面等好久了,出去找了幾圈都沒找到,就差砍頭了,你趕緊進去吧。”

殿內,墨臨泫然的身形立於窗前,望著窗外欲出的月光失神,音色深遠空洞,“回來了,去哪兒了。”

“我一直在瀛湖看景,忘記時間了。”

“是嗎?我經過瀛湖的時候沒看見你的身影。”

“遇見了暮錦,她在哪兒哭,皇上有多久沒去看過暮錦了,我安撫了她好久,然後在把她送回景陽宮,回來的路上看到花園裡冬櫻花開了,又駐足觀賞了一會兒,回來晚了,還請皇上原諒。”面對墨臨我越來越沒有勇氣,避重就輕的說著實話,剛才進屋看到的宮人應該是在回稟某些事。

聽我如此說,他鬆開緊繃的身子,面容有些動容,“哎,最近的政事太多,皇后的身子又那樣不好,倒是我這個做父皇的疏忽了,還難為你去安慰。”

“皇上知道就好,以後我可以少看點,你多抽出時間陪暮錦才是,她現在正是需要父皇母後的時候,不能讓她對你們少了記憶。”

他滿眼愧疚也知道缺失的親情會帶來什麼,自己小時候經歷過的更加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也同樣,“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多抽空陪她,不過現在你最要緊,我在等他慢慢長大,相信等他出生後我會是一個更加合格的父皇。”

他著眼與我的腹部,又扶著我坐下來,嘴角噙著的微笑暖化人心,像極了初為人父的喜悅,“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問著,充滿期待。

“我希望是個女孩,像暮錦公主那樣可愛的女孩。”

“不,要生男孩,皇長子要有弟弟才好,宮中皇嗣太少沒有兄弟陪伴就少了許多樂趣,太孤獨。最好像我跟賓天那樣的至交情義,不分彼此,我為難時他會替我解決,他不鬱時我也會替他解惑,有時候我在想要是我不是皇上,跟他一樣做個閒散的貴族公子是不是要比現在快樂許多。”

“皇上怎麼如此想,你和洛侯爺是相輔相成的,你為君他為臣,權力越高責任越大,洛侯爺也是知道的,治理一個國家要比快樂來的重要,皇上要做明君就不能有貪圖享樂之念,這也是洛侯爺為什麼要一直默默伴你在側的原因,你定不能辜負他的厚意才是。”

他不說話默默的把我摟進懷裡,低低的嘆息,“墨臨,我明天想去看望皇后娘娘,以前在御前時就多得娘娘照顧,出來這麼久了還未曾看望過,我最近沒什麼事我替你去照顧她,這樣你也好安心。”我想著這段時間能讓暮錦多看望皇后就多看望點

“好啊,她現在的身子是不被允許問安的,太多人盯著了,你去我放心。”

正交談間,殿外劉公公急促的腳步聲引的我們抬首注目,“皇上,香榭苑來報,靈嬪小主腹痛難忍,昏迷不醒。”

墨臨急忙起身問話“去傳御醫了嗎,怎麼回事。”

“御醫去了,就是不知才來回稟皇上,要過去看看嘛?”劉公公餘光掃視我,語氣帶著小心謹慎和為難。

我不是個小氣之人,也分的清是非曲直,靈嬪雖與我有恩怨但我不會在這種時候做讓人不齒的行徑,遂推搡墨臨向外走去,“去吧,畢竟她剛失了一個孩子,病體一直未愈,眼下是需要皇上的時候,我在流華宮給你繡香囊。”

聽我如此說,他先前顰著的眉頭漸漸舒展,帶著知足的笑容給了我一記熱吻親在額頭上,縈著他唇上的芬芳淺淺的暖暖的,回神間已經轉身去了香榭苑。

窗外的夜空萬籟俱靜,空曠的殿內飛進來一隻飛蛾躲進來禦寒,撲閃著粉翅向著搖曳的燭光飛去,倒影映在一側壁壘上徒增一種詭異的氣氛。

靈嬪又犯病了麼?

失血腹痛,跟勻兒一樣的病,讓人查不出來!中毒!心下只有這一個詞,連我都能想明白的事墨臨不會不知道。

看了一眼天氣,心下一動,取了酸枝木衣架上的雀裘披風起身向外走,宮門處清清淺淺看我出來欲跟在後面,“我去凝香閣看望一下澄淑媛,你們不用跟。”

“可是外面的天黑了,奴婢們不放心姑娘一人去。”她們滿臉委屈,應著剛挨了批評更加不敢鬆懈,思及此,“那好吧,清清跟我一起去吧,你留下來看宮門,我一會兒就回來。”

提上娟紗月影宮燈,伴著月光遍灑,兩人一燈行走在漫長的石青路上,夜風嗚嗚的吹進甬道中讓人心惶惶,不知是風的婆娑還是我的錯覺,感覺有個暗影一晃而過,消失在黑夜裡。

眼睛直視著前方,加快腳下的步伐,我並不好奇這幽深的禁宮中有著怎樣的秘密,因為有些秘密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口。

凝香閣內燈火輝煌,宮人安靜的守在一側,門口小胖跟香兒在玩耍,見到我扔下手裡的沙包,歡呼的飛撲過來,“呀,徵兒姐姐你怎麼來了,勻兒姐姐在裡面休息呢,要我進去給你通報嗎。”

“這麼早就休息了嗎?”我看了一眼還掌著燈的內殿,“小胖在這兒和姐姐們玩,我自己進去看看勻兒姐姐就走。”

“嗯,去吧。”

殿內燭火微弱,香爐裡燃著只有就寢時才會點的安息香,凝神馥郁,床幔被放下來,可是並沒有人影,“勻兒,你在嗎!”我試著輕聲呼喚

看到內殿通往亭苑的小門微敞開著,想來是睡不著在苑內漫步了。

苑中景緻清雅,花榭紫苔,青瓦疊石,因著夜晚清輝明媚,曲折幽深。方石鋪成的長徑兩邊種滿了不知名的花草,混合著不似花香的怪異味道,讓人說不上來的侷促感。

勻兒還是保持著在培植園養成的習慣,隨手種花打理培育品種,只是她培育這些又要做什麼?也從未見這些名貴異花被她公之於眾讓人觀賞。

往花中深處走去,前面暗影疑竇,還未容我多看一眼就見勻兒從中出來,她一身素衣身披雪青紅花的緞面斗篷立於花中,未著釵環的青絲披瀉下來清冷絕豔,有些異訝,“徵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天這麼涼你還穿的那麼少。”說著就要拉我往屋中走去

回身間看到她身後是一束泣血玫瑰,半紅半黑的妖嬈色澤,根莖中空透明,裡面似是有蟻蟲在遊冶,我頭一次看見如此詭異之物,“那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普通的驅蚊花。我現在閒的很,無聊了就種些花花草草打發時間,種的太多了,苑內蚊蠅滋生也多,又抓不到就靠這種滅蚊蟲的花了,這花味道不好聞白天也不開花,只有傍晚才會綻放。”

聽她如此說想來也是,以前身為宮婢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現在成為后妃若不找點事做怎麼消磨漫長時光。

“我來是想讓你幫個忙。”

“什麼忙?”

“你明天帶小胖過來看我,多帶一套小胖的衣服,我帶暮錦公主去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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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訝的張大嘴,“你自己去看皇后就可以了,現在這種時候還敢帶公主去見生病的皇后娘娘,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中宮,這幾日你是沒看見后妃之間的走動越來越頻繁,前朝也開始在商議若是皇后薨了該立誰,要不是太后盯的緊早就傳開了。”

她說的這些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想去管,我只想安靜低調的存在就行。

“我答應過暮錦,不能食言,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皇后娘娘了,你就幫幫忙嗎。”我拉著她帶著點撒嬌,她不答應都不行,想了下,“好吧好吧,你說什麼是什麼。”

幾日不見勻兒的氣色倒是比那日面談時要好,想來是洛侯爺病癒了,倒是我因為孕中吃不下睡不穩面色蠟黃,身削骨瘦的很。

筆趣閣有我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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