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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 情花深種

我從喘息中醒來,驚慌的心神,浸溼汗水的衣衫。

這只是夢,一場空虛嚇人的夢。

起身披衣穿好,同屋裡的其她宮人都酣然穩睡。

今晚的月色冷清清,灰濛濛,面前那一樹楓葉經過朝露晚霜的洗禮豔紅泣血,落寞的紅葉孤獨窺視著深宮內多少個春夏秋冬。

石階長長步影搖晃,斑駁圍牆半面素妝。弦三聲,人影蒼茫,詩兩行,曲水流殤。

“徵兒是你麼?”一聲竊喜短促的呼喚。

抬起掩埋在膝間的頭,牆外是墨臨清風朗月般的聲音。

“我一直找尋不到你,每晚我都在這兒等,我給你帶的桃仁酥都快裝不下盒了。”

“你找我,找到了又如何?我一個小小的宮女那能得自由身。”

“每天只要期翼不被辱罵、責罰、捱餓,留著條賤命就是上天給予的恩賜,還能有什麼要求,奢望什麼。”我仍舊抱膝蜷縮,將頭深埋。

“你怎麼了?為何這般傷心。”

“我是不是一個很糾結的人?埋藏內心偽裝外表,漠不在乎卻又牽牽絆絆。自以為可以深沉到底,只一個小小細節便能徹底擊潰。”

落紅無力挽,繞指一絲涼。

昔年落花下的呢喃溫柔,像羽毛漂浮不定;當時給予的約定,細雨潤物浸透身靈;臨別轉首的無息喟嘆,烙鐵生根倒映心湖。

笑意情切,一念無悔,尋尋覓覓,也幾番曲折。回首過往,恍然間才發現忘不掉這一份情。

“我能幫你嗎?”

“你幫不了我。”

黯然淚流,悲歡漫過流霜,記憶尋一方土壤,夕影袖間藏。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嗯。”

回憶一瞬間充斥腦海,結痂傷口又被猛然撕開,疼痛一點點一絲絲如遊蛇蔓延。

“江南有一戶馮姓的官宦人家,祖上三代都是侍奉君側的高官。他們武能征戰文能安邦,一生忠貞賢明,廉守清寒,曾無數次得到各位先帝的嘉獎與厚愛。”

“常言道‘高處不勝寒,伴君如伴虎’終有福禍無常,大夏傾覆的一日。十多年前的一場獄案讓馮氏一族清譽掃地,鋃鐺入獄。昭告天下的資訊則是:私相授受,濫用職權,歹心叵測語出大逆之言,枉顧天倫,私自囤糧鑄兵更有外敵通判謀逆之罪等幾十條罪狀將其誅殺,老弱流放婦孺為婢,生生世世永不得出……”

淚水兀自滑落,雖未親身見到那時的血染冤屈,可每每母親講與我聽時都會不禁潸然淚下。那時小不懂,唯一能做的便是為她拭淚,她總說“還好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好我還有你!”

墨臨聽完後許久都沒有出聲,寂靜憂傷在宮牆兩邊徘徊。

“你姓馮?”

“是!”閉上眼,讓暗湧的情緒慢慢平息淡化。“我一出生便已跟隨母親入宮為婢,她們總是派給母親幹最髒最累的活。她一個人忍著,熬著把我帶大,直到六年前去世,然後,又遇見了他。”

想起了他的不羈狂傲,高大自戀,我滿心會意一笑:“不驕奢淫逸,禮賢下士,平易近人。是個很好的人,也於我有恩……”

“我只是個末等宮女,而他卻有著不凡家世,也從來都知道我想要什麼,害怕什麼。瞭解我、尊重我,也信任我。起初我曾因為自己的身份和束縛而深深的自哀過,但每當看到他那樣的不顧一切時,我開心滿足,但也糾結害怕,可就在之前我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心,不想騙自己。”

“你愛上他了。”

“不是愛上,是很愛很愛,愛到我自己都害怕去正視。”

“我的生命裡每天都充滿了驚險與刺激,在宮內的這十多年裡也早已學會了隱忍。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期翼什麼,既然老天給了我最珍貴的我便要好好珍惜。”

隔了許久,他才低聲回話,話語淺露滄桑和虛無。

“可這是皇宮,你答應了又能如何!”漫淡聲音拂牆穿過,晃晃悠悠直入心底。

是啊!答應了又如何呢?搖頭暗自苦笑。 嘆息一聲才又開口道:“知道自己是生生世世也不會出宮了,答覆?是我對他情義最好的證明。”

“呵呵呵,是啊!咳咳咳······”那邊忽然傳來他急促的咳嗽聲。

“你、生病了麼?怎麼咳成這樣。天氣越來越冷,不趕緊治好會很麻煩的。”

似乎是他手抵著牆壁彎腰猛咳,“咳、咳···不礙事。就是淋了些雨!”平息肺腑的咳意他才說出這句寬慰的話來,能感覺出來這帶喘的咳嗽是忍了許久才咳出。

“淋雨???”

我猛然想起那晚來,長街裡雨夜中那抹奔跑的月白朦朧身影,莫不是他!

“那晚下了那麼大的雨你還過來這裡?”

“那晚有要事來晚了,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下大雨,以為你在這裡,不放心還是趕了過來。還好你不在,不然生病的可不止我一個了。”他笑笑,忍不住又咳了兩聲。

“你······”聽他這樣說我一時竟無語了,“其實我來過,只是你沒來。我看天色很晚了天氣又不好,以為···以為你應該不會來了,所以······”

“原來你來過!沒事,不怪你,是我不對誤了時辰。”

‘嘩嘩———’

風動樹搖,吹得人衣衫烈烈作響。

“起風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不然病會更重的,風寒難愈。”我勸道

他愣了一下才回神,話語半驚半喜,“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心隨著他的這句話猛然漏跳一拍,“我,很理解生病的痛苦。我也生病過,所以我知道你該是有多難受。”

“我又不是女子,沒那麼嬌弱。倒是你,病了就不好了。”

“謝謝。”

他吃吃一笑:“讓我為你吹一曲吧,讓音律把所有不開心的憂愁的統統遠離你,你會做個好夢。”

風無痕,月出雲,照過亭前一方宋堂,映盡了琥珀熔的香。簫音悠悠,似嘆息,欲深祈,反卻無聲無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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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見見你嗎?!”

轉身離去,隔著數步,遠遠的,彷如水色和鑾玲瓏,飄到天際不見蹤影。

前夢迷離,昨日沉沙已逝江,紅袖沾染血色聚散無常;浮世繪卷,蝶戀花淚結玉霜,絕路煙塵不慚滿庭芳。

楓林,三步一樹,高大挺直。

噌—噌噌———

是風聲還是我眼花?剛剛瞥到的兩個暗影掠過樹梢越向屋脊,足尖輕點便迅疾地隱入黑夜。

最近似乎有點不太平,皇宮深處潛藏著蟄伏的戾氣,常居禪寺的太后忽然提前回宮,是否擔憂著什麼事。或是,正在發生著什麼令人擔憂的事。

有些想的太明白會讓人心生惶恐,風聲也好,眼花也罷,都不過是遮人蔽目。

定定喘息調勻心神,夢魘總好過這淒厲現實的世界。 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的早,暮秋伴著初冬,早晚溫度越發溼冷凜冽,午後充裕的陽光又讓人汗意濛濛,風吹刮的人臉像刀子在割,又幹又澀。

庭院裡的霜薄薄地覆蓋草木,逆襲的寒流無情的摧殘著春生萬物,萎靡焉掉。

朝堂諸事皆應了‘多事之秋’這句諺語,先有南方乾旱月餘終不得解。春種萬粒粟,秋收一顆籽,臨近冬天,百姓過完了火還得耐的住寒。拔下去的萬旦災糧及銀款,還未到達目的地就已瓜分一空。

下邊的要仰仗上級的過活,上級又要欺瞞掉朝廷的雙眼。上下對口一致,刁民禍害,佔山為王揭竿起義,搶劫糧草官銀,擄掠打砸,毀壞損失嚴重。列舉刁民惡性,呈上被毀清單還要求朝廷予以支援。

就在天冷之季南方全民發生暴亂,各地州府尹的蠻橫措施遮掩不住,一一傳入,此事才算驚動朝廷,明察暗訪許久才蒐集各方致命罪證。

加上之前就知曉的遠疆地域,入秋以來便一直風霜雨雪不斷,天氣嚴寒大雪封路,還一度失去往來訊息。

現在無論走到皇宮的那個地方,都能聽到朝中官員們的搖頭、嘆息、愁容、三三兩兩、敘說、檢討。

“我剛聽到御前的宮人說太后後天就回宮了,這幾天皇上徹夜難眠一樁樁解決國事,焦慮的人都變形了。”

“噓~~~你討論皇上和太后,想死啊?”

一宮女小心提醒著同伴。

“應該沒人聽到的。”

她怯怯轉頭檢視,看見我時撇嘴翻眼‘切’了一聲就走開了。

“哎,徵兒姐姐,這天好像又冷了呢!”小彩搓搓雙手埋怨道。

“還好啊,這種季節不冷就怪了,多幹活活血了就不冷了。”

“咦?怎麼沒看到冬梅姐姐,她人呢!”她睜眼問我

“冬梅人不舒服,我讓她回去休息了,反正我活也不重就幫她一起做了。”

“討厭冬天來臨,那麼多人都生病,我都無聊死了。不過話說回來,還是徵兒姐姐你最好,什麼時候我也生病一次,這樣我就不用幹活拉。”

我愛憐地摸摸小彩奇特的小腦袋瓜,這丫頭,叫我沒話說。生病不幹活還以為是件好事,哪天她要是真生病了,我想首先絕望的就是冬梅。

彎腰搬弄清理漪波苑的花草,這些漂亮現開的花木都是要等到太后回宮的那一天親迎要用的。 太后極為喜愛蘭花,而好的蘭花品種又少存活率也低,更別提最貴最珍稀的。整個培植園細心呵護加倍珍惜的就只有這麼一盆‘瓣蓮蘭花’,現在它可是漪波苑所有花草中的座上賓,標榜身份的篆刻金牌,獨自安放在適合蘭花生長的溫度與溼度合宜的地方。

其次便是桂花中的珍稀品種‘玉桂’,葉身翠綠潤澤,花色玉綠,花量不多但花香濃郁,是唯一可以花葉並賞的品種。培植園用盡全力,只為太后歸來的那一刻開放。

可想而知,是多麼的費時費力費神。

蠟黃的金花茶,粉紅單瓣的美人茶,紅白相兼有香味的茶梅;帥旗、虢國夫人、綠牡丹、十丈珠簾、墨荷、綠衣紅裳這五大名菊是早已準備好的。

剩下的那些花好寓意好彩頭的各色花卉先做迎賓,而後會賜給那些來給太后請安的各宮妃嬪。

太后喜花愛花是全宮都知道的,以往都會在太后回宮那一天滿宮裝點佈置,搭建戲臺子讓樂坊演花戲。

只是這一次的回宮和以往還是有些不一樣,太隆重裝扮會有損皇家天威,百姓正受災受難京中卻要歡呼太后的到來,似乎很是說不通。

但太后與皇上二人至始至終都未有任何言語,縱使宮廷內議論像流水,也不敢有人會問一句“為什麼?”

音樂:情深緣淺--樂繽靈

親們,知道這章節是在哪兒完成的麼?⊙▽⊙廁所……姐蹲了一個晚上的廁所T^TT^TT^T

每一章節末會送上特別序曲,這不光光只是章節序曲哦!外漏一句:好戲要開始了,小**緊接來臨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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