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發紫的杜維，以他命名的杜維鋼，終於賣出了第一塊，銷售額二十銀元。”
星城內部的低階僱員們正紛紛把這列為笑談。
這才是應該有的常態，否則那個小孩的崛起太詭異，彷彿這個世界就是為他而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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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門被敲響，漢考克進入了奧德裡奇的辦公室道：“第一塊杜維鋼，剛剛被賣出去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要知道這事？”奧德裡奇總裁顯得不滿。
“因為買走它的人是梅林。”
漢考克神色古怪了起來。
噗——
即使奧德裡奇也一口酒碰了出來，起身，不可思議的樣子：“梅林？那個距離封號僅僅一步之遙的梅林！”
根據現有奧術行會規則，學徒一共分三級，奧術師也是三級：見習，奧術師，上位。
第七級是大法師。
至於大法師再上面，就是所謂的“封號”。
說起封號認證就太難，除了需要千錘百煉的專屬奧術之外，還需要足夠的學術貢獻，以及足夠的聲譽。
做到這些，最後一步是進入任何一所學府任教五年，最後才獲得“封號”。
任教是為了讓他回饋世界，能走到這步的人必然有獨到思路。而各大學府巴不得請到這種人進去。
不過人總歸是講情懷的，譬如早年畢業於大都學府的，一但將來面臨封號時，為了情懷為了名聲，或者為了其他一些什麼東西，也較大機率會進入大都學府任教。
現今全大陸三十九個封號中，三十一個出自五大。所以他們獲得封號前無一例外回到“母校”任教。無疑不是現象級人物，都是曾經帶起思路和理念的人，於是這些人會給母校帶來更強的生源，更革新的思路。就此，階級固化，強者恆強。五大永遠不能被超越。
當然有一人例外。
她就是封號失敗，甚至反被降級至初階學徒的現象級天才卡米娥。
她封號失敗不是因為“法海”不夠強大，也不是專屬奧術不夠精深，事實上她的“龍盾框架”，被視為大陸唯一有可能不被箭神破防的禁級奧術。
歸根結底，從最早時候她被大都學院開除開始，演變到後來更沒任何一所學府願意接收她去任教。因為聽說她太坑了，被列為奧術界三大恥辱之一。現今的大導師以及封號們，差不多都是卡米娥同一時期的世界級嬌子，或者就是她的老師。但是沒被她坑過的應該很少。
“梅林，距離封號僅一步之遙的梅林到了奧特蘭多，在這裡買走了一塊杜維鋼？”
總裁奧德裡奇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確定是他。”漢考克嚴謹的道：“即使是我再蠢，也總不可能把梅林認錯吧。至於梅林為什麼帶著唯一的愛徒來，買了一塊區區杜維鋼，這我不做判斷。”
這真的太讓人震驚又想不通了。
事實上就以奧德裡奇的地位而言，大法師也見的多了。但大法師和大法師不同，現今大陸在冊的大法師多達九百多個，而封號僅僅只有三十九個。
也就是說臨近封號的人是九百多個大法師中的尖子。即使梅林的專長不是材料，也足以讓人震驚，現在奧德裡奇真的擔心恐怕會對杜維鋼誤判，導致後面的一系列變數。
“法塔妮首席呢，她對這事有什麼判斷？”奧德裡奇試著問道。
漢考克搖頭道：“我專門找過她了，但她也不知道梅林為了什麼買那東西。”
……
“老師，這塊一階鋼材到底哪裡特別？”
走在鬱金香大道上，特蕾莎好奇的問。
梅林微微搖頭：“這我真不知道。”
說著他停下腳步，指著前面燈火塔樓下演奏手風琴的那老頭道：“特蕾莎，看到他，你想到了什麼？”
特蕾莎看看周圍的環境，傾聽了一下手風琴聲道：“琴的節奏一般，但他非常輕鬆，直覺是：他雖然看不見，卻像是非常非常熟悉這裡的一切，應該在這裡很久很久了？”
梅林微微點頭：“對，這就是所謂的直覺。”
又道，“現在我來告訴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這是有跡可循的，你可以注意到他的身體對整個環境的微反饋，簡直細緻入微，譬如雪鳥飛過時的動靜，從反饋看，他雖然看不見卻一切在意料中。這就是他在這裡很久的證據之一：只要氣候和大環境不變，雪鳥的行動模式，早就刻畫在了他的腦海裡，不經意反饋在了手風琴節奏上，所以一般人覺得他演奏的很爛，甚至不是音樂。”
頓了頓又接著道：“但在這個有趣的局中，你進行了因果倒置，得出了他在這裡很久很久的結論對吧？”
特蕾莎點頭。
梅林道：“然而得出結論的時候你並沒有論據，你僅僅只是直覺。”
特蕾莎楞了楞。
梅林最後道：“現在，你知道我看見那塊鋼材的心態了嗎？”
“明白了，您有直覺但沒有論據。需要找另外的人告訴您帶來這直覺的原因是什麼，譬如您剛剛告訴我雪鳥飛過時，老頭的手風琴反饋一樣。”
特蕾莎看著手風琴老頭道。
梅林繼續緩步走著，“收據上的名稱是杜維鋼，但我卻沒聽過杜維，倒也奇怪。”
“杜維就是剛剛見到的那小孩。”特蕾莎神色古怪了起來。
梅林好奇的道：“哦，那你為什麼不介紹我認識？”
“因為他不是我朋友。我不需要，也沒有朋友。”特蕾莎漠然道，“另外他打敗了保爾，壞了我的好事。”
梅林道：“保爾又是誰，你朋友？”
“不是，他比杜維還沒資格做我朋友。但他有用。”特蕾莎道。
梅林翻翻白眼，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老了，越來越不理解現在的年輕人心態。有時候，甚至感覺教不了她們。
事實上梅林知道世界遲早是新一代的。見識了愛徒特蕾莎最近的狀態時，梅林覺得“新時代”會提前來到，尤其，見識過出自九歲小孩手裡的杜維鋼後，恐怕這個程序會更早。
“唉，興許真的老了。”
想到感慨處，梅林邊走邊自語。
特蕾莎神態很奇怪的道，“老師不老，但有些思維的確落伍。然而不要緊，您沒能走完的路我會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