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進宮一趟。”王小來直接站起來道。
八賢王和劉茂林也都跟著站起，攔住他：“你進宮做什麼？”
“跟陛下把這事說了。”王小來道。
“陛下天資聰慧，聖明超凡，不動風青雲，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八賢王陰沉著臉道。
王小來皺眉：“可是王爺！”
八賢王揮手攔住了王小來的話頭：“好了，不用多說了。”
王小來站原地咬牙切齒，忽地向外走，八賢王上前來一步，一把按住了王小來的肩膀，喝道：“本王的話，你聽不明白麼！”
自打認識八賢王以來，他一直都是樂呵呵一副鄰家老大爺的慈善模樣，難得有發火的時候。
但不管怎麼說，作為掌管隋陽軍權三十年的一把手，八賢王的身上，還是有著常年累積下來的威嚴，這一喝，還真是把王小來給嚇住了。
有半天，王小來方才低頭：“我不是去皇宮，我只是寫一封信罷了。”
八賢王聞言頗有遲疑，把手放下了：“信？寫什麼信？”
王小來眯起來了雙眼：“一封給風青雲的信。”
“你給他寫信做什麼？”
王小來道：“當初是我向陛下把他從天牢保出來的，他這麼搞，是會把隋陽的基業給搞壞了，把陛下的名聲也會搞臭了，我不能不管。”
劉茂林聽明白了王小來的意思：“你是想敲打敲打他？”
王小來搖頭：“不，敲打的說法，對我來說不合適，我只是威脅一下他，若他真的收手，痛改前非也就算了，如果還是我行我素，就別怪我去陛下那邊告狀了。”
“陛下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我知道，但我如果給捅開了這些事，我就不信陛下不管。”
見劉茂林還想說什麼，八賢王搖了搖頭，然後道：“讓小來去嚇一嚇也合適，不然的話，由著風青雲無法無天下去，對隋陽來說，也是一種禍害。”
劉茂林聽了，琢磨了片刻，只是嘆了口氣：“好吧，尺度要好好掌握。”
王小來點頭，然後向外面喊道：“來人。”
一侍女打外面走進來，低頭拜了個萬福：“大大統領有何吩咐。”
“取紙筆來。”
“是。”
不一會兒的功夫，侍女拿著紙筆走進來，王小來向前去，抄起筆，揮毫寫下一段話。
“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念在當初一斗米的交情，我不揭穿你，你好自為之。”
當初風青雲還是窮秀才那會，王小來和化名為夢魘的趙綏一塊去飛龍山遊玩，送給了他一斗米，三人相談還算投緣，從那也算有了交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得知了風青雲入獄的訊息之後，王小來方才向女帝把他給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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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收好了，王小來讓那侍女喊來了冼經漁，待冼經漁到堂前時，王小來把信遞過去，道：“送到刑部侍郎風青雲府上。”
冼經漁接過，點點頭轉身去了。
等他人走後，王小來嘆了口氣：“希望能勸住他吧。”
理智上，王小來還是希望風青雲好，畢竟當初初相遇那會，風青雲還是一個有抱負的讀書人，雖說窮，但是一身傲骨還是有的。
現在的風青雲，只是一個迷失了心智可憐人。
只是，王小來怎會知道，就是這一封信，造成了保皇黨夜焚大統領府，女天子一怒斬青雲的事情。
當然，這都是後話。
···
今日正是皇家獵場熱鬧的時候，女帝，八賢王，劉茂林，蔡炳文，馬崩，金世昌寧世廣，沈，劉，寧眾人，連帶著當朝大大統領王小來，一眾人員統統趕來了獵場。
原因無他，因為今日開始，就是為期三天的火藥測試，一直到新年夜前夕，方才結束。
看著那熱氣球緩緩升空，王小來站在女帝邊上，眼看著面前一片無主的獵場，一望無際，遠近百里不見人影。
皇家獵場所在的地方本就偏僻，別說人煙，就是走獸飛禽都少的可憐。
唯一在獵場附近居住的，也就只有劉棉憶的老丈人一家了，只不過，早在測試開始前，他老丈人梁老漢就帶著劉棉憶的妻兒去了大興城。
“開始吧。”
一處搭建起來足有三四丈的高臺上，女帝輕輕頷首。
王小來點了點頭，衝高臺下的冼經漁喊了一聲。
冼經漁看到了，心中會意，就抓起來一旁邊龍旗在手中，來回的搖晃開來。
從羽林校尉升遷為空軍統領的馬崩一聲令下，三百用來測試的熱氣球緩緩升空。
王小來看著那空中熱氣球道：“第一天測試是三千枚炸藥的試炸，同時，也是讓馬大統領提前熟悉一下空對地作戰的感覺。”
女帝點頭，說真的，她也沒有看到過熱氣球與火藥相結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當下點點頭，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不只是女帝，就連八賢王劉茂林等人，同樣也是如此。
金世昌在高臺下面悄悄的推了推沈西平，問道：“老沈，那就是大大統領說的空軍麼？”
先前西境之戰金世昌並沒有參與，所以，不知道熱氣球也是情有可原。
沈西平點了點頭，嘿嘿的奸笑：“瞧著吧，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說實在的，金世昌能看到那熱氣球飛起來，就足夠大吃一驚了，可聽沈西平的意思，還有更厲害的？
心裡頭一納悶，沈西平就立刻指著那天上的三百熱氣球道：“來了！”
聞言金世昌一激靈，忙抬頭去看，就看到，那些個熱氣球在人為操控下，緩緩的向前飄去。
在熱氣球的正下方，有提前扎好的數千穿戴皮甲的稻草人。
當熱氣球飄到了稻草人方陣的正上空時，有一聲轟響雷鳴，緊跟著，熱氣球上，陸續的向地面扔下了無數人腦袋一般大小的陶罐下來，不僅是如此，更有成人手臂一般的竹筒被扔下來，那竹筒上面，更是緊緊的纏繞上了鐵條等物。
金世昌目不轉睛的看，當那陶罐與竹筒距離地面只有四五步高度的時候，猛然見，平地裡一聲驚雷，轟隆隆好似一個訊號那樣，接連不斷的，密如炒豆一般的巨響跟著炸起。
那稻草人方陣眨眼之間便被火焰吞噬。
當三百熱氣球從稻草人方陣上飛過去時，再去看地面上那數千的稻草人方陣，早已經化為廢墟。
甚至於，附近的一些無辜樹木花草，也都被席捲進來。
就好似發怒的雷神降下怒火一般，那被密集轟炸過的區域，再無半點生氣。
金世昌當場愣住。
不只是他，在場除了王小來之外，所有人，同樣是如此的表現。
女帝身處高臺之上，看的，也比平地統領士看的遠，她清楚的看到先前那一陣轟炸的過程。
儘管持續時間異常的短，但那一瞬間傾瀉下來的火力，卻是生平僅見的。
“這就是空軍的優勢，當熱氣球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地面部隊除了車弩床弩這種超遠端武器之外，就再也威脅不到空軍，而配備了火藥的空軍部隊，只需要算好距離，那就是一場零損失的屠殺！”
王小來大手一揮道。
他說完了，就轉頭看高臺上站著的幾人。
先前總是聽王小來說空對地如何如何的厲害，可從來都沒見過，今天見識到了，八賢王等人如何的不震驚？
“不過這些日子回聲谷一共也就造出來了三四十萬顆火藥來，不然的話，我倒是想讓陛下您瞧瞧百里之內，都化作一片廢墟是什麼樣子。”王小來道。
女帝艱難的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心神，吞一口口水，指著那化為廢墟的稻草人方陣道：“你，你是說，有三四十萬顆這種武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