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歷天行之後,八賢王把陸恭遊叫到了女帝住著的寢宮後花園的涼亭中,師徒兩個,來了一個對話。
“恭遊,是你把陛下傷重的事情告訴給了天行了吧?”
陸恭遊輕輕的點了點頭:“恩師,學生覺得天行有方法能治陛下···所以···”
“糊塗,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以為你會讓為師放心,沒曾想,你反倒是先給說出去了。”
八賢王責怪陸恭遊道。
陸恭遊把頭埋低:“學生知錯了。”
八賢王就嘆了口氣:“恭遊啊,非是為師不信任天行,實在是天行他遠不如你淳樸厚直,早年宣帝在時,就言明天行為人浮躁,專攻心術。為師這些年,為何一再告誡陛下要與天行保持距離,難道,你都不知道麼?”
陸恭遊撲通跪地:“恩師,天行不是這樣的人。”
八賢王擺了擺手:“算了,現在說這些,也都晚了,來啊。”
話落下,木蘭走了進來:“王爺。”
八賢王把歷天行送來的參交給了木蘭:“送到太醫院,讓他們看看,對救治陛下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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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吩咐完了,八賢王就站起了身,朝女帝寢宮而去,要看看女帝狀態如何。
···
從皇宮裡回來,歷天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到家的時候,直接把自己鎖在了書房裡,關上了門,誰也不見。
他妻子女兒都懷疑歷天行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不停的追問,可歷天行就是不說。
這讓他的妻女很是納悶。
一個人呆在書房裡,歷天行在地上坐著,頹廢的模樣讓人生憐。
“恩師,難道我在您的心目中真的如此不堪麼?”對著當初八賢王送給自己的題字,歷天行喃喃自語。
在他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是個八字批語。
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這八個字,正是隋陽初代軍神寧白淵佩刀百辟刀上所刻下的銘文,被八賢王題在紙上,特意的送給了自己。
咚咚敲門聲響起,伴隨著的,是女子聲音。
“老爺。”
聽到妻子的聲音,歷天行忙擦去了眼角的淚花,站了起來到門邊,隔著門問道:“夫人,怎麼了?”
“您,沒事吧···”
“讓夫人掛念了,天行沒事。”
“沒事就好,我讓蓉兒去街上買了您最愛吃的揚州燒餅,一會兒就送來了。”
“辛苦夫人了。”說著,歷天行一下子拽開了門,把門外妻子嚇了一跳。
他妻子嘴角扯動:“老爺,您嚇死我了,能別一驚一乍的好麼。”
歷天行聞言,摸著腦袋憨憨的笑。
夫妻兩個說著,打外面,他閨女就抱著兩個用油紙包裹的燒餅回來了,看著倆人,咦了一聲:“娘,你真的把爹給叫出來了?”
“你還不知道你爹啊,就是貪嘴,一說揚州燒餅就準出來。”
“哦哦,也是哈。”
從女兒手裡接過了燒餅,歷天行就當著母女的面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笑著看妻女,人生如有一畝薄田,衣食無憂,妻女陪伴於身,那便足以。
很幸運,自己都做到了。
想到此處,歷天行呵呵的笑了起來。
他女兒還給歷天行揉捏著肩膀,輕輕的道:“那個爹啊,跟您說個事,您千萬別生氣。”
歷天行直接就看穿了女兒的心思:“是不是又想讓爹見見你那個心上人?上次他可是把爹罵的不行,怎麼,你這麼快就忘了?”
小姑娘紅了臉:“上次跟這次不一樣。”
“這次還要變著法的罵不成?閨女,你這不拿爹當人啊。”
小姑娘啐了一口,一巴掌拍在了歷天行的肩頭:“爹,你看你,我這不是把他勸好了麼,保證不罵你了。”
歷天行嘖了一聲,看自己妻子:“再信蓉兒一次?”
妻子也笑道:“嗯。”
歷天行拍腿道:“那成,就三天後吧,讓那小子直接來咱們家吧。”
蓉兒睜大眼:“爹你說的真的?”
歷天行點頭:“只要他不怕爹就成。”
一聽這話,小姑娘飛快的摟住了歷天行的脖子,用臉在歷天行柔軟的美髯上來回的蹭:“就知道爹對我最好了。”
“知道好還不給爹去倒杯茶,想噎死爹啊。”
小姑娘聽了,蹦蹦跳跳的就去了。
小姑娘走後,歷天行也扶著腿站了起來,向書房去。
他妻子在後面還道:“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吃完了再忙也可以。”
歷天行直擺手:“不行,眼下情況不比往常,我得多替上面忙活忙活才行。”
“上面看你還不如青州黨那些人,你忙有什麼用。”
一句話,直接說的歷天行愣在了原地,嘴角抽動痙攣了好半天,這才搖頭笑道:“話是這麼說的,但誰讓我是臣呢。”
說著,就直接進書房關上了門。
當書房中只剩下歷天行一個人的時候,他立刻張開了嘴巴,伸手進去,摳出來了一張小紙條,開啟來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君從否?”
拿著紙條,歷天行愣愣的發呆,好半天的時間,方才搖頭苦笑:“這麼些年了,還是和他爹一樣。”
說著,就把紙條揉做了一團,扔進了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
太醫院的人已經忙活著把歷天行送來的那顆參做成了湯藥,給女帝送了過來,要喂女帝服用下去。
八賢王在一旁看著,唯恐出了什麼差錯。
正當藥湯快要送進了女帝口中時,八賢王忽然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響,直接打在了那參湯上面,咔嚓一聲響,瓷碗隨便落於地,化作了千片萬片。
“誰!”
八賢王厲聲尖叫。
在房中守著的陸恭遊,木蘭以及山茶早已經衝了出去。
他們才剛出去,就直接給愣住了。
只看到,有一白衣男子飄飄從天上落下,驚得皇城中那些站崗的羽林軍們都愣住了,甚至於,他們都忘記了自己守護皇宮的任務。
只有還在門外地上跪著的水仙喊了一聲時,眾人方才反應過來。
齊齊的吶喊一聲,無數的羽林軍衝向了那名男子。
男子抿了抿嘴,不動聲色的拿手指點。
但凡被他指到的人,無一不像石頭那般站在原地沒任何的動靜。
“都住手!”
一聲喊從八賢王口中出來,跟著,老頭子邁步走出,看著那白衣男子:“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膽敢擅闖皇城!”
男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在十二房的方向,一人衝出來,直奔男子,到跟前了,攔住要動手的眾人:“且慢動手,且慢動手。”
八賢王愕然的看著趙李文,不解其意:“趙翁,您這是?”
趙李文沒有功夫搭理八賢王,而是轉身衝男子盈盈一拜:“不知雨先生大駕光臨,恕罪,恕罪。”
男子終於開口:“趙老先生,您客氣了。”
男子說話,天生帶有磁性,聽著很是悅耳,總是給人一股沐浴春風的感覺。
八賢王上前來一步,問趙李文道:“趙翁,此人是誰?”
趙李文額頭汗水津津,回頭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羽林軍們,吞了口口水:“天榜第一,天人雨落城。”
倉朗朗。
不斷有兵器墜地聲響起,那些個羽林軍們看著男子都驚呆了,我天,他就是雨落城麼?
就是那個傳說中,一指劈斷了曹娥江,救了數十萬難民的天人雨落城。
八賢王臉上變顏變色,忽地抱拳:“本王有眼無珠,冒犯了雨先生,恕罪,恕罪。”
擱在任何地方,任何的勢力,在面對雨落城的時候,怕都不會跟傻子一樣的選擇和他翻臉,這可是天下第一人啊,你惹惱了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雨落城也客氣的抱拳道:“八王爺客氣了,我這次來,是特意來救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