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王小來拼命的攔著，就沈西平這等脾氣，那小二的腦袋都得被沈西平給擰下來。
好說歹說的勸住了沈西平，王小來正在勸著他時，那傳說中的鐵嘴先生也就晃晃悠悠的出場了。
說實在的，本以為收取了這麼多出場費的鐵嘴先生會是個何等樣人物，卻沒想到，簡直是大跌眼鏡。
兩撇山羊鬍，脖子後面插著一把扇子，尖嘴猴腮，顴骨高聳，瘦瘦弱弱的好似一口氣就能吹到了。
他身上套著一套青布長袍，卻有些大了，穿身上不倫不累的，就像是一隻猴子套上了人的衣服。
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正面人物。
“咳咳。”
鐵嘴先生上了臺子，到桌子後坐下，從脖子後拿下來扇子，咳了兩聲，算是清了清嗓子。
跟著他拿起驚堂木，在桌子上一敲，口中開始道：“好色風流，不是冤家不聚頭，只為淫人婦，難保妻兒否。嬉戲眼前謀，孽滿身後，報應從頭，萬惡淫為首，因此上，媒色邪淫一筆勾。”
一段定場詩，底下聽眾除了王小來等少數的幾個人都開始叫好。
沈西平更是撇嘴：“我還以為是什麼來頭呢，沒想到也只是個說書的，白白浪費了那麼多錢。”
王小來道：“那能咋辦，咱要是直接走，更虧。”
沈西平：“···”
對王小來來講，聽書的過程有些無聊，尤其這鐵嘴先生說書還特死板，沒點笑料，也沒點包袱，就跟拿著稿子照念差不離。
王小來甚至都有些懷疑就鐵嘴先生這樣的基本功，是怎麼讓這麼多人花這麼多錢來看他說書的。
難不成，這揚州城裡的百姓們都屬於人傻錢多的哪種型別？
正在王小來心裡頭想著的時候，有一姑娘端著茶水走來，挨個的給聽眾們上茶。
姑娘年紀不大，也就是十七八歲，跟隨珠差不多大小，穿著樸素，長得挺端正，不過有些害羞，顯然是沒什麼經驗。
王小來接過茶水，點點頭，說了一聲謝。
那姑娘臉更加的紅了。
小唑了一口茶，王小來咂咂嘴，道：“你別說，這地的茶倒是不錯，也算是折回票價了。”
沈西平大點其頭：“我覺得來這聽書的，大多都是為了這碗茶。”
王小來也深有感覺。
正當此時，旁邊不遠處啪一聲清脆聲響，跟著一聲咆哮：“沒長眼的東西，你怎麼做事的。”
聞聲王小來回頭，就見剛才那姑娘在給一個聽眾上茶的時候，後者一抬手，將茶杯打翻，灑了一身，當時便暴怒而起，刷的一聲，一巴掌將那姑娘給打在了地上。
王小來見狀皺起了眉頭。
“喲，喲，客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這時候，茶樓裡管事的出來了，就替那姑娘開始賠罪道。
被茶水灑了一身，那客人有些不依不饒，一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罵道：“老子這身衣服花了多少銀子你知道麼？就是把這個賤人賣了你們也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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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低三下四，不斷的點頭求告，然而那客人依舊不肯，看得出來，他是執意要訛茶樓一下狠的。
到最後，管事的也不知道怎麼去做了，轉身一巴掌就摔在了那姑娘的臉上，怒氣衝衝：“你個賤人，老子好心收留你，你就這麼給老子辦事的？”
姑娘坐地上，淚眼婆娑，本來她出了錯就已經慌了，現在又被管事的教訓，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做好了。
按理說，這事本不怪姑娘，都是那客人自己打翻了茶水，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顧客至上，姑娘就是有理兒，那也變成了沒理兒。
臺上鐵嘴先生皺起了眉頭，怎麼著，被那客人一鬧，弄得滿堂都沒有聽他說書的了，都開始看起來了熱鬧。
“店家，怎麼回事，我的時間可是很緊的。”鐵嘴先生有些不悅開口，語氣也是尖酸刻薄。
店家忙回頭，腦門上都是汗，忙賠罪道：“這就好，這就好。”
說著，就抬手又要打姑娘，同時口中還道：“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你知道老子花了多少功夫才請來的鐵嘴先生麼，就因為你給把事情搞砸了，我要留你何用。”
“店家，意思意思就夠了吧，用不著這樣吧。”
正當店家的巴掌快要落下時，旁邊王小來站了起來，開口道，不知為何，看著那姑娘捱打哭泣的時候，王小來想到的卻是隨珠的臉，以至於，他忍不住為姑娘出頭。
那店家聞聲回頭，見是王小來，白眼一翻：“我教訓我家的人，關你屁事。”
王小來走出來：“本來還不關我的事，不過你這句話一出來，那就關我的事了。”
店家沒明白，然後王小來就來到了他的跟前，抬起一腳踹過去，直接把那店家給踢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徹底是亂了套了。
那鬧事的客人指著王小來：“你敢打人！”
王小來一愣；“沒有啊，明明是他剛才在打我來著。”
“？？？”
王小來指著那店家：“你剛才沒看到麼，他用肚子打我腳來著。”
店家坐地上，咬牙切齒：“小王八蛋，你敢打我，好，有種，有種。”
王小來抱起來膀子：“打你又怎麼了？”
話落下，衝出來十多個茶樓裡幫工的，各個好似半土匪一般大吼：“老闆，誰鬧事來著。”
店家一指王小來，那些人俱都衝上來。
只是不用王小來動手，沈西平和那幾個羽林軍就站了出來，跟提小雞似的把那些幫工的都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王小來伸手衝向那姑娘：“沒事吧？”
姑娘左臉腫的老高，拿手捂著，畏懼的看了一眼店家。
那店家還罵不絕口：“好你個賤人，什麼時候在外面勾搭上了野男人，來砸我的場子。”
王小來嘁了一聲：“恬噪。”
沈西平已經明白意思，上前去，用腳將店家踢翻在地，跟著踏住他的胸膛，雙手左右開弓，唰唰唰巴掌不斷。
店家一邊吐血一邊啐牙，到最後，被沈西平一通打的神志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跟著王小來轉頭看那鬧事客人。
後者嚇了一跳，撲通坐地上。
王小來到他身前，上下的一掃，後者顫巍巍開口：“你，你，你想幹什麼？”
王小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刺啦一聲給扯裂了：“這身衣服，很貴吧。”
“不，不，不值錢，不值錢！”
生怕自己也捱揍，那鬧事客人急忙喊道。
王小來不理會兒，從兜裡掏出來了一片金葉子，扔給了那客人：“夠了不？”
“夠了，夠了，夠了，還多了。”
王小來活動著手腕，心裡頭氣正沒地去撒，道：“不夠正好，多出來一兩錢，我就打你一巴掌，省的麻煩你再找錢了，怎麼樣？”
客人剛要說話，王小來卻不給他機會了，甩開倆膀子，大耳帖子唰唰唰不斷。
那客人臉都被打腫了，順嘴流血。
“多，多，多了，多了。”
嘴裡頭含糊不清，客人哭著道。
王小來這才停了手，罵了一聲：“賤骨頭，多了你不早說，害老子手都打的疼了，你活該。”
那客人嗚嗚的哭了。
說著，他來到那姑娘跟前，伸出來了手：“你沒事吧。”
姑娘顫巍巍的看著王小來，左臉紅腫，不敢開口。
“怎麼了？”王小來又問。
這下姑娘還沒開口，旁邊店家先喊了起來：“你個賤人，吃我的住我的，連你爹媽死的時候，都是老子花錢幫你埋的，你竟然串通外人來害我。”
沈西平聞言就要動手。
“慢著。”
王小來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