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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壓迫感

殘破不堪的霧隱村,死屍遍佈的街道,配合天邊血一般的夕陽,莫名有種淒涼的美感,風吹過,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鼻腔,帶來一陣肅殺。

六尾龐大的軀體消失,人柱力亦然,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化作灰燼消散,所有人都清楚水影死了,連帶的,霧隱失去了最後一頭尾獸。

但現在,已經沒人在乎這些“瑣事”了。

只因為,血梟仍站在這裡。

殺氣縱橫,冰冷刺骨,令人完全無法忽視!

大坑底部,臨如緩緩仰起頭來,望向四周嚴陣以待的霧忍們,他雖是抬頭,眼神卻像是在俯視,視線駐留在為首的照美冥身上。

女人滿面嚴肅,眼中已有覺悟之色。

無疑,是做好了死的準備。

“你們要和我戰鬥嗎?”

手指在空中輕輕搖晃,從鬼燈滿月體內噴出的血霧擴散,雖稀薄了幾分,範圍卻擴大到了十餘米方圓,臨如隱藏在血霧之中,身影若隱若現。

照美冥清楚那血霧意味著什麼,說是世間最恐怖的毒藥也不為過,如果不慎吸入一口,那麼全身血液將盡歸血梟掌握,只要雙方距離拉近到十米之內……

鬼燈滿月的下場,便是最好的詮釋。

這些爛大街的情報,全部都是一條條人命堆積出來的,準確,無誤,可這絲毫改變不了,霧隱拿血梟沒轍的事實,畢竟……

天色,已經快黑了。

“即便霧隱村死到就剩一個人,我們也要把你拖在這裡,聯軍部隊很快就將趕到,屆時你逃無可逃!”照美冥銀牙緊咬,鼓起勇氣大聲喊道。

“你明知道這是徒勞,老子想走,隨時都能走。”臨如不屑的笑了笑,語氣淡然,側頭望了眼遠方的落日,像是在提醒著照美冥什麼。

夜晚,才是血梟真正的主場,毫無限制的潛藏於陰影之中,如同成為黑暗本身,機動性何止成倍暴增?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便是血梟魔焰滔天的根源。

生死間有大恐怖,那一寸寸下移的餘暉,意味著死神的臨近,霧忍們或緊張,或驚恐,沒人想死在這裡,死的無聲無息,毫無意義。

“你……”一片死寂的氣氛中,照美冥敏銳的察覺到一些細節,便放緩語氣,謹慎試探道:“你之前是不是說了一句,自己的目標只有水影?”

臨如歪了歪頭,斜了照美冥一眼:“我很高興,你這女人能記住我說過的話,如果你們不主動攻擊我,那我也懶得對一幫廢物出手。”

雖然被罵做廢物,眾人卻毫不在意,反而松了一口氣,血梟儘管臭名昭著,誠信卻還是講的,說殺一百個人,就絕不殺一百零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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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句話,卻又令心絃緊繃起來。

“不過,這也有個前提條件。”

“請講。”

照美冥眉頭微蹙,應對的愈發小心,全然沒了剛才準備拼命的架勢,說到底如非必要,誰又願意與一個無人能敵的瘋子起衝突,甚至為此喪命呢?

“我聽聞輝夜一族有個少年天才,好像叫做輝夜君麻呂是吧?”臨如食指按壓太陽穴,像在回憶什麼,彷彿自言自語的呢喃道:

“輝夜一族的屍骨脈很有意思,值得我花點心思關注一下,你們霧隱村內戰歸內戰,誰要是敢對輝夜一族的人動粗,那我不介意對你們所有人動粗。”

照美冥表情微變,青忙拉住她,輕輕搖頭,半晌過後,霧隱小姐臉色難看的對臨如道:“閣下的要求,我記清楚了,還有別的事嗎?”

“聽你的口氣,似乎已經是以水影自居了。”臨如呵呵一笑,轉身,向著一個方向眺望了一眼,手指撓了撓鬢角,似乎感到有些疑惑。

但很快,又恢復自然。

“年輕的女霧忍啊,成為水影以後,努力修煉吧,否則在我下次【拜訪】你的時候……”側頭,純白面具下,閃過一道侵略性極強,且絲毫不帶感情的目光。

“你的結局,恐怕不會太好。”

那眼神……

照美冥感覺很不舒服,隱隱地,她覺得對方把自己當成了食物看待,綜合矢倉和羽高的結局,她心中凜然,清楚血梟不是在說笑。

嘭!

地面塌陷,血影直入雲霄,消失於茫茫夜色中。

眾人相顧無言,良久,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竊竊私語起來,照美冥看著周圍這些同伴,心中來氣,本想斥責一番,嘴唇踟躕間,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對了,他之前在看哪裡?

照美冥眺望遠方,那是血梟剛才看的方向,對方好像表現出一點疑惑,她不會忘掉這個細節,而那邊,好像是自家忍族的族地?出了什麼事嗎?

臨如雙臂向兩側大張,於夜空中滑翔起來,這姑且算是黑光的衍生能力,一種獨特的體術,即跳躍過後,微調肉體形態,像風箏一樣長時間滯空。

他雖然不會飛,但這種跳躍加滑翔的移動模式,與飛也差不多了,做為【狀況A】的高空位移手段,足矣應對大多數具有飛行能力的敵人。

沒多久,飛出霧隱村圍牆。

臨如降落在村外一座懸崖邊上,安靜等待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懸崖後方的森林蕩起一陣狂風,樹葉簌簌作響,柳生躍下樹梢,信步走來,渾身攜帶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他剛剛從照美一族族地脫身。

“事兒都辦完了。”

“嗯。”

“按你的要求,特意留下一個活口。”

“很好。”

霧隱政變的最後一塊拼圖,便是由柳生出手,殺一些與血梟細胞有關聯的【知情人】,而那些死者,究竟有沒有秘密在身?毀屍滅跡之下,一切都成了未知數。

【活口】眼中見到的,耳中聽到的,唯有柳生為奪回血梟細胞的研究成果,大肆殺戮照美族人,以臨如對照美冥和猿飛的瞭解,陰謀論很快就會出現。

血梟細胞,獵梟眾首領,隱秘合作,私下研究,秘藥成果,偷偷滅口……人類的腦補能力是很強的,只需提供一點關鍵資訊,哦,又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誕生了。

這方面,團藏或許會“幫”他【完善情節】。

臨如對這位忍之暗很有信心。

“照美一族應該不是真的拿到了你的細胞吧?”面對柳生狐疑的目光,臨如有些無語,便反問道:“此事經由你手操辦,你說呢?”

“好吧。”柳生想了想,問道:“我總感覺,自己像是是在進行某種收尾行動,沒猜錯的話,臨如也是你的眾多身份之一吧?”

“演這場戲,是為了掩飾這個身份?”

柳生一語中的,顯露出極為敏銳的嗅覺,臨如既有些欣慰,又有些糾結,話至此處,與其刻意否認,徒增芥蒂,倒不如據實相告,坦誠以待。

“你猜的沒錯,那個木葉忍者確實是我,而且這個身份很重要。”臨如頓了一下,凝重叮囑道:“我的很多計劃都得藉助臨如才能展開,所以柳生……”

“保密?這不用多說。”

“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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