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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綁架

回程走夜路, 殷之遙太累了,枕在程妄的肩上睡著了,這也導致了喬正陽開了一路的車, 怨聲載道。

殷之遙醒來的時候,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程妄和喬正陽兩人搭乘早班機, 回了北城。

醒來時,手機裡有程妄和喬正陽兩個人登機前道別的簡訊。

喬正陽:“我走了, 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地平靜一下, 不準再想入非非了!”

她沒回他, 迫不及待戳開了程妄的對話方塊,他只給她發來了四個字——

“佳期如夢。”

殷之遙躺在床上, 抱著手機, 腦子裡默默地念著《鵲橋仙》的詩文:“柔情似水, 佳期如夢, 忍顧鵲橋歸路...”

這一次旅行, 對於殷之遙沉悶的高三生活而言, 宛如一場甜美的仲夏夜之夢,是值得放在記憶裡珍藏一輩子的。

五一假結束,殷之遙回到學校繼續上課, 卻發現喻白身邊許若彤的位置, 空空如也。

許若彤很少有曠課或者請假的時候, 這讓殷之遙心裡升起幾分不安。

下課後,她走出教室, 來到走廊邊準備給謝淵打個電話。

然而手機還沒摸出來,班主任miss張親自過來,將殷之遙叫到了辦公室。

殷之遙在辦公室看到兩位穿制服的公安, 心裡“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果不其然,許若彤失蹤了。

而且是跟她的“男朋友”謝淵一起失蹤的,按照許若彤父母報警時的說辭,應該是謝淵拐走了許若彤。

更有甚者,綁架也說不定。

殷之遙彷彿在嚴寒的冬夜裡被人澆了一盆涼水,從裡到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

當著公安的面,她抖動的手摸出了手機,給謝淵撥了電話,然而那段傳來冷冰冰的系統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辦公室裡,殷之遙老老實實地配合警方做了筆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如實交待——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認識,那次在辦公室我和許若彤打架,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他們在談戀愛,有一次回家,我在弄堂小巷裡無意撞見了,當時很驚訝,也問過賤哥,他什麼都不肯說。”

“我...我沒有報告老師,那樣做許若彤可能會被開除。”她畏懼地望了miss張一眼。

miss張摸著額頭,事已至此,責備她也已經無用了:“他們已經失聯了,現在許家父母都快急瘋了。殷之遙同學,你好好想一想,你哥哥會帶許若彤去哪裡?”

殷之遙心裡害怕極了,背上一陣陣地冒著冷汗:“我想不出來...真的想不出來...”

一名年輕的幹警問殷之遙:“之前你哥對你說過什麼話沒有?或者什麼異常的舉動?”

殷之遙摳著衣角,想了半晌,忽然說道:“我最後一次見他,他給了我一張卡,說全部的積蓄都...”

想到這件事,殷之遙頭皮一陣陣發麻。

那一次的不歡而散,她絕對想不到,竟然是謝淵在跟她道別。

可是謝淵為什麼要帶走許若彤,難道是因為被父母發現了,要帶著她私奔嗎?

可他怎麼會做著這樣幼稚的事情。

難道,真的如警方所說...是綁架?

就在殷之遙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父親曾經的同事,也是現在調查許若彤失蹤案件的劉警官,當晚上門拜訪,找到了殷之遙,並且告知了她一件令她震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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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附中那起初一教師對女學生性sao擾的事情,在南城鬧得沸沸揚揚。南城附中的初一班主任謝同襄,就是主要嫌疑人,而那位指控他的女學生,正是許若彤。”

殷之遙震驚了。

當年她還很小,卻也還記得這起案件,因為這起社會影響極惡劣的案件,正是父親經手辦理。

她記得父親當時有多麼憤怒,甚至氣得半夜失眠,恨不得狠狠揍那“禽獸”老師一頓。

劉警官繼續道:“因為自己家裡有女兒的緣故,殷警官主動承擔了這起案件的調查,發誓要將兇手繩之以法。在我們錄好幾個女學生的口供之後,謝同襄卻受不了網路輿論,跳樓自殺了,只留下一紙遺言——要留清白在人間。”

“那時,謝淵就在家裡。”

殷之遙的心顫慄著,問道:“這麼久過去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賤哥的爸爸真的...”

劉警官搖了搖頭,說道:“許若彤和班上的幾位女孩一口咬定,班主任謝同襄曾對她們動手動腳,而現在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而那一紙遺書,證明不了任何事。大概除了親生兒子謝淵之外,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清白。”

聽了劉警官的一番話,殷之遙總算明白,為什麼謝淵會和許若彤在一起,他們根本不是談戀愛!

謝淵是覺得許若彤誣陷了自己的父親,間接導致了父親的死亡。

現在兩人雙雙失蹤,也根本不是什麼私奔,而是綁架,是報復!

蘇文芮聽說了這個事情,後怕地說:“我早就看出來,那家夥不是好人,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我真該早兩年把遙遙接回來,竟然讓遙遙和那個犯罪兇手一起生活了兩年,太可怕了!”

殷之遙本能地反駁:“賤哥不是兇手!”

“都幹出綁架的事來了,還不是兇手?”蘇文芮對劉警官說:“說起來,那女孩也真是可憐,那麼小就留下了心理陰影,現在還被那個小狼崽子綁架,你們一定要儘快把兇手捉拿歸案。”

“才不是!”殷之遙帶了幾分使氣的怒意:“賤哥是好人,賤哥的爸爸肯定也是好人!”

人都有護短的心理,殷之遙和謝淵共同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謝淵是什麼樣的人,她一清二楚。

她不管謝淵是不是冤枉了許若彤,反正在她心裡,謝淵就是最好的哥哥。

臨走前,劉警官對殷之遙說:“如果他跟你聯絡了,請你一定要再第一時間告訴我們,這是為了他好。”

殷之遙點點頭:“我會的!”

劉警官離開之後沒多久,網路上就有人在說這件事了。

一開始是從南城一中的學生貼吧裡傳出來許若彤和男友失蹤的事情。

很快,就有人扒出了當年那場震驚南城的師生性sao擾案件,發現許若彤正是主要受害人,而她的男友謝淵,恰恰就是自殺教師的兒子。

這條八卦的貼子很快就被營銷號轉載了,網路上對於謝淵一片謾罵聲,甚至自殺多年的謝同襄,也被拉出來“鞭屍”。

路人聽到這件事前因後果之後的第一反應,其實和蘇文芮一樣,無比憤怒——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這種畜牲怎麼還沒死。”

“心疼那女孩,真是一輩子的陰影。”

“老畜牲和小畜牲!今晚就給你們燒香,祝你們早日相見。”

......

殷之遙趕緊扔掉了手機,不敢再看那些惡意滿滿的評論。

她一整晚都在給謝淵打電話,但是電話始終處於關機的狀態,一直到凌晨的最後一通電話,竟然意外地撥通了。

殷之遙原本倦意沉沉,一聽到聽筒裡傳來的長嘟聲,瞬間清醒了過來。

電話響了十幾秒之後,終於被接了起來。

“賤哥!是你嗎!你現在在哪裡!許若彤在你身邊嗎?!”

殷之遙發出一連串焦急的疑問之後,電話那端默了許久,謝淵才終於開了口,說道:“警察找你了?”

他嗓音沙啞而滯重,不似平時與她玩笑的聲音。

“你到底在哪裡,你冷靜一些,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後悔?”謝淵輕嗤一聲:“有些事,不做才會後悔。”

“哥!求你了!”殷之遙聲音裡帶著絕望的哭腔:“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辦,你要丟下我了嗎。”

“你有自己的家人,說白了,我算你哪門子哥哥。”

“可你也是我的家人啊!”

電話那端傳來了謝淵的冷笑:“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的愚蠢,我爸也不會從樓上跳下去。”

殷之遙忽然失語。

“我爸是那麼好的老師,他對每一個人學生都比對我好。如果殷晉澤肯再仔細地調查,而不是帶著私人情緒,指責我爸是禽獸,如果他們中有一個人肯相信我爸,他根本不會走!”

殷晉澤就是殷之遙的父親,謝淵父親的案子也是由他經手。

“我爸只是做了一個警察應該做的...”

“你不知道,那我今天就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你。”謝淵沉著嗓子道:“你爸為什麼會收養我,因為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了良心不安。後來他看了我爸的日記,也意識到我父親可能蒙冤,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謝淵狠聲一字一頓道:“什麼,都沒有做,任由他含冤九泉。”

“如果有證據,我爸不會什麼都不做。”

“是啊,證據,你們都是要講證據。那個賤人信口開合的汙衊可以作為證據,但是我爸的話就是狡辯。以前我從來不相信人性惡,但是現在我信了,那些看似良善無害、偽裝得楚楚可憐的人,美麗的皮囊之下卻是醜陋不堪的靈魂,法律制裁不了她,只能我自己動手了。”

殷之遙在背景音裡似乎聽到了許若彤的尖叫聲,她猛地站起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著對策:“謝淵,就算你相信你的父親是清白的,但你的相信只是兒子對父親的信任,警察辦案要講證據的!你現在放了她,讓她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你想聽聽事情的真相嗎?”謝淵開啟了手機的擴音,一瞬間,許若彤尖叫的聲音無限放大,穿透了她的耳膜——

“救命!救命啊!”

她聽到許若彤絕望的哭喊和懺悔:“是我錯了,我錯了!謝老師沒有對我做任何事,因為他當眾點名批評我,讓我沒有面子,我才會用那種方式,想讓他被開除,永遠都當不成老師!我告訴警察,說他把我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還想解我的釦子...這些都是我胡說的,我不知道他會死,我也很害怕!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殷之遙一顆心猛地縮緊了。

許若彤的哭聲漸漸遠了,謝淵開口道:“現在你聽到真相了。”

“哥,你把這些事告訴警察,叔叔可以沉冤,你現在自首好不好!不要一錯再錯了!”

“真相大白又怎樣,死去的人能活過來嗎?”謝淵沉沉地笑了,嗓音很蒼涼:“我爸活不過來了,你爸也是...”

“跟我爸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知道殷晉澤為什麼會死嗎,不是意外

“什麼!”

“那晚,殷晉澤來酒吧找我,對他動手的人是我哥們,也是我爸曾經教過、後來輟學的學生,他對我爸一直心懷感激,覺得是殷晉澤導致了我爸的跳樓,見他過來,動了手。這傢伙下手沒個輕重。”

他的語調裡似乎帶了嘲諷:“所以,殷之遙,你才是最蠢的那一個,竟然還真把我當你親哥哥了。”

殷之遙的手顫抖著,如墜冰窖——

“你胡說...”

“沒關係,今晚之後,這件事會徹底終結,我也不再是你哥哥。”

嘟嘟嘟嘟...謝淵結束通話了電話。

殷之遙坐在床邊,腦子整整空白了十秒,然後果斷聯絡了劉警官,告訴他許若彤有危險。

“小遙,你先別激動,好好地回憶一下,你哥可能會把人帶到哪裡?”

“我...我不知道。會不會是他以前的家?”

“那裡我們已經派人去找過了。”

殷之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剛剛電話裡,我好像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很急...以前賤哥經常帶我去南江的橋洞下面寫生,那裡荒無人煙,特別僻靜。”

“南江的橋洞?南江沿河有很多橋洞,是哪一個?”

“我...我不知道那座橋叫什麼,但是他說他爸爸以前總喜歡去那裡釣魚,河對面能看到白塔的倒影。”

“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聯絡警力前去救援,你繼續給他打電話,儘可能拖住他!”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殷之遙繼續給謝淵打電話,然而電話已經不能夠再接通了。

她全身無力地坐在桌前,回想著剛剛謝淵的話。

她一直以為父親的死是一個意外。

謝淵初來家裡的那段時間,就跟一隻暴躁的狼崽似的,渾身是刺,殷之遙都不敢靠近他。

那時候,他經常跑出去,殷晉澤也總是半夜出去找人。

那一晚,月亮很圓。爸爸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叔叔阿姨們沒讓殷之遙看到父親的屍體,說是遇到混混鬥毆,父親出手制止結果被人用刀子捅向腹部,造成了父親的致命傷。

自那以後,謝淵再也不會半夜跑出去了。

殷晉澤的離開,卻將這個沉默的男人留在了她身邊,他開始悉心地照顧小學剛畢業的殷之遙。

殷之遙一直以為,謝淵留下來照顧她是出於對殷晉澤的感恩。她絕對想不到,父親的死竟與他有關。

殷之遙的手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

第二天早上,警方那邊傳來訊息,謝淵已經被緝拿。

謝淵因綁架和殺人未遂等諸多罪名,被捕入獄,等待法院的判決。而許若彤也因為受到驚嚇,暫時休學,在醫院裡休養。

殷之遙沒有再見過謝淵,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謝同襄的死與殷晉澤的冒失判斷又脫不開的聯絡,而殷晉澤的死,又和謝淵有脫不開的聯絡。

對對錯錯,殷之遙無力評判,也無法諒解。

她只能夠把自己埋進書本裡,在每天繁重的課業當中,忘記這些可怕的事情。

就像把頭蜷縮起來的鴕鳥,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大概,謝淵向她坦白父親的死,也是為了讓她置身事外。

這起綁架案在網路上沒有激起太大的水花,許家出於保護女兒的目的,故意地想要把這件事壓下去。

而殷之遙從劉警官那裡,得知許家咬死了謝淵,謝淵會面臨最重的量刑,很可能十年以上。

而他在入獄之後,無數次地提及當年那起案子,希望有人能替他父親申冤。

“能翻案嗎?”殷之遙詢問劉警官:“他說的是真的,許若彤真的承認了,他父親謝老師也是冤枉的。”

劉警官道:“沒那麼容易,我去醫院找過許若彤,無論是許家,還是她自己,都一律否決,就像當年一樣,咬死了謝同襄的罪名。”

“可是我親耳聽到她承認了!”

“有證據嗎?”

“證據...”

一般的通話記錄,是不會有錄音的,但是殷之遙的手機卻設定過自動錄音全部通話的功能。

因為以前和程妄打過電話之後,她會把通話錄音點出來反覆聽,所以就下了一個記錄通話的app。

“如果有錄音,這件事能翻案嗎?”

“你有錄音?”

“我…”

殷之遙猶豫了。

想起他剛剛說許家會追究這件事,以最重的量刑來懲罰謝淵。

殷之遙心裡隱隱有了計較,並沒有對劉警官說實話:“我是說假如,假如有錄音,能翻案嗎?”

劉警官卻搖了搖頭:“這種證據,法官是不會採納的,因為不排除受害者為了保命而信口胡言,就像刑訊逼供一樣。”

殷之遙的心涼了涼:“所以,許若彤當年誣陷一位清白的好老師,害得他以死明志,這件事不僅不會被翻案。謝淵還要面臨最嚴重的懲罰。”

劉警官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按了按殷之遙的肩膀:“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今年就高三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你爸爸如果九泉有知,也不會希望你再追究過去的事情。”

殷之遙知道,劉警官說得對,這件事再追究下去,也是個無解的死結。

她上網搜尋了關於謝淵父親謝同襄的資訊,找到了很久以前的一條優秀人民教師評選的網站裡,看到了他的照片。

他戴著黑框眼鏡,五官很文秀英俊,透著一股子儒雅的氣質,一看就是讀書人的長相,和謝淵的粗礪截然不同。

然而倆人眉眼間的那種坦蕩之氣,卻一脈相承。

他是清清白白的好老師,讀書人不忍受辱,才會以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想要把清白留在人間。

然而,他最終什麼卻也沒有留下。

夜裡,殷之遙反覆傾聽著那段語音通話,並且下載了擷取錄音的軟體,掐頭去尾,只保留了許若彤坦白的那一段。

她知道那一段屬於非法取證,不能夠作為呈堂證供。但是,即便不能判許若彤汙衊,證明謝同襄的清白,卻綽綽有餘了。

但殷之遙並沒有離開公開這段錄音。

而是將這段錄音發給了許若彤的父親許立輝,打算以它作為量刑的籌碼。

只要許家不那麼咄咄逼人咬死了他,能少判幾年是幾年。

許立輝是個要面子的男人,聽到錄音之後,立刻聯絡了殷之遙,答應只要她銷燬錄音,謝淵的事情他可以不再追究。

為父母者,總是為著自己的子女考慮打算的。

這段錄音,絕對是許若彤光明前途的汙點,哪怕不能作為證供,但網路輿論又豈是好惹的,如果東窗事發,肯定會影響她的未來。

跟許立輝談好條件之後,殷之遙去探視了謝淵。

自那次不歡而散之後,倆人便沒有見過面。

謝淵瘦了很多,甚至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下頜尖了很多,唇上有些起皮,眼神很深,卻也很蒼白,再也找不到當年那種少年戾氣之感。

看到殷之遙,謝淵平靜無瀾的眼中才算稍稍有了點光澤,卻冷笑著說:“不是斷絕關系了?來幹什麼,看我笑話?”

殷之遙是恨他對父親做的事情,但是這幾年相依為命的患難之情,無法讓她對他徹底狠下心來,不聞不問。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已經把謝淵當成了如父如兄一樣的人。

殷之遙錄音的事情告訴了謝淵,聽到她有錄音,謝淵眼神裡忽然有了光亮,手緊緊趴著玻璃窗,因為用力,指腹按出了白色。

彷彿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當殷之遙說出,準備用錄音跟許家換取他減刑的時候,謝淵終於坐不住,猛地站起身,銬住的雙手用力地拍打著隔離窗,眼神狠烈地望著她——

“你不能這樣做!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殷之遙被他嚇得後退兩步,然後看著預警按住了他,用力將他制服。

“我可以這樣做,也必須這樣做。”

殷之遙眼睛有些紅,卻仍舊保持著平靜:“錄音不能作為翻案的證據,但是可以讓許家不再追究你做的事。”

說完,她轉身離開。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做!”

“想讓我減刑是吧!老子出來第一個找你!你等著!老子弄死你!”

“殷之遙,你回來!你給老子回來!”

......

殷之遙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沒有轉身。

晚上,殷之遙給程妄發了一條簡訊,問他在應該做的事和想做的事中,他會選擇哪一個。

因為許家下了血本,在網路上全面封鎖資訊,程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他回了資訊——

“我會選應該做的事。”

殷之遙並不意外他會這樣選,一直以來,他都在做應該做的事。

不過很快,螢幕再度亮了起來,程妄發來了一段語音訊息,殷之遙點開傾聽。

他的聲音帶了慵懶的調子,她甚至能想象出此刻他上揚的嘴角:“如果問我這句話的人,是我的女朋友。我大概會建議她聽聽自己的聲音,選她想做的事。”

殷之遙想了想,也按下說話鍵:“為什麼是女朋友?”

“因為我不能保證其他人的人生,所以不會隨便給出意見。但如果是女朋友,我會幫她承擔任何選擇的代價。”

她的心驀然空了一下,笑著打下幾個字:“哥哥,你的女朋友,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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