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飛哥掏出匕首的時候,陳柒光就知道這件事不能善了了,至於受人所託,受誰所託,陳柒光倒是很想知道,不過也並不是太過在意。
經歷了靈異的恐怖,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他其實已經對普通人之間的事情不是太過在意了......才怪。
陳柒光嘆了一口氣,人生何處無驚喜?
平平淡淡的生活是真,偶爾來點調劑也不錯,他放下了手中的菜。
注意到陳柒光的動作,飛哥意識到他不可能束手就擒,用眼神示意了一眼對面的黃毛,正打算從兩面夾擊,一舉制服他,這時,他身後卻傳來了聲音。
“小兄弟你這是遇到麻煩了嗎?”說話的人聲音懶散,好像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漫不經心,這句詢問簡單的就像好朋友見面問“你吃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陳柒光覺得有點熟悉,他側了側頭,從飛哥和小綠毛的縫隙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耳朵上的耳釘讓他看起來有幾分放蕩不羈,身上穿著髒兮兮的襯衫,牛仔褲上也有著不少破洞,腳下還踩著一雙破洞的運動鞋,雖然身上無處不顯示出他的落魄,但是他卻一副不以為意,似乎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
正是嚴烈。
“喲呵,哪裡來的乞丐?你這不怕死的也想多管閒事?”飛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到一個乞丐,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他拿著匕首走到嚴烈身邊,上下看了一眼,嘴裡嘿嘿笑了兩聲,姿態極其囂張。
“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連本大爺的事都敢阻擋。”飛哥上下拋飛著匕首說道。
陳柒光本來打算讓嚴烈不要趟這場渾水的,只是話到嘴邊卻看到了嚴烈的目光。
這是怎樣的目光?
他的眼睛裡平靜如水,沒有絲毫的漣漪,就這樣看著飛哥,也不說話,目光裡一片冷寂,就像看著一個死人。
“小子,和你說話呢。”小綠毛伸手向嚴烈推來。
突然,一股大力傳來,小綠毛的手被嚴烈抓住,絲毫動彈不得。
“你還敢還手?”小綠毛說著,舉起拳頭就像嚴烈砸去。
咔
“啊......”小綠毛嘴裡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他那只被嚴烈抓住的手已經變形,明顯是廢了,向嚴烈砸去的拳頭不由自主的鬆開,抓住了嚴烈的手想掰開。
這一幕被飛哥看在眼裡,他驚駭著嚴烈手勁之大,但是從小混到大的他怕過誰?
“媽的,敢傷老子兄弟,小黃,和老子上,一起弄死他丫的。”
打架這種事膽氣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今天在這個流浪漢手裡討不到便宜,今後他陳飛還怎麼在西宜市混?
他咬了咬牙,手中的匕首卻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想嚴烈刺去,而小黃毛看到兄弟吃虧,也是拿出一個棒槌就想向嚴烈揮去。
但是陳柒光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在小黃毛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漫不經心的伸出了一條腿,準確的勾住了小黃毛的腳。
跑動過程中的小黃毛哪裡料到這個一直一聲不吭的學生會這麼陰險?
於是當他開始騰雲駕霧的時候,手中的棒槌不偏不倚直接擊中了小綠毛的後腦勺,小綠毛這個開啟了團戰卻沒有絲毫輸出的人直接就暈過去了。
嚴烈向後一
步躲開了飛哥的直刺,藉機鬆開了小綠毛的手,小綠毛直接癱軟在地。
“草,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這個小子。”小黃毛一個踉蹌,注意到自己的兄弟已經被自己背刺了,他頓時怒不可歇,轉過身想向陳柒光衝來。
嚴烈這時漫不經心的動作突然一變,前胸迅速向前靠去,那裡,正是飛哥出完一刀,毫無防備的胸口。
咔咔
飛哥聽到自己胸前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感覺就像被車撞了一樣,身形不受控制向後飛去,砰的一聲撞在小黃毛身上,兩個個人化作了滾地葫蘆。
地上傳來兩人痛苦的呻吟聲。
飛哥的匕首不偏不倚插在小黃毛屁股上,整個刀身完全消失不見,陳柒光看得屁股一涼。
“這個人情我還了。”嚴烈拍了拍手,好似做了一件小事......
呃,這件事對他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或者說連小事都算不上,他剛剛都收了九成九的力,要不然全力撞擊一下,別說人了,當場把飛哥撞成一抹血霧都不稀奇。
“其實沒有你我自己也能解決,這不能算還了我人情吧?”陳柒光看嚴烈轉身欲走,連忙說道。
嚴烈擺了擺手,留給陳柒光一個瀟灑的背影。
好吧,破洞的褲子上好像能看到一片花白......
辣眼睛啊!
陳柒光嘴角抽了抽,並沒有管地上的三人,提著菜就走出了這個讓人生充滿插曲的小巷子。
至於幕後黑手......
這個重要嗎?
想來想去,和自己有衝突的不也就只有一個陸子豪嗎?
天藍色的裙襬隨著微風盪漾著,白皙的皮膚隱約間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少女的眸子十分好看,帶著一抹水潤,眉眼之間帶著江南女子的柔軟,哪怕她一副看起來冷冰冰的樣子,卻也並不顯得傷人。
這也更加讓人想要知道她的內心隱藏著怎樣的柔情。
“你都看到了?”陳柒光提在手裡的袋子撲騰起來,一條鮮活的魚在袋子裡不停掙扎著,看樣子並不認命,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波。
為了保證食材的新鮮,他並沒有讓老闆把魚殺掉。
“嗯。”藍月退後幾步,躲開了飛濺的水花。
“那個嚴烈是誰?”陳柒光把手中的袋子往身後藏了藏,不想讓水花濺到女孩的衣服上。
“暴君嚴烈,寶元十大稱號星徒之一,在全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藍月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相比於他的戰鬥力,更加出名的是他的破壞力。”
“那他到這裡來幹嘛?”陳柒光十分不解,想了想,用手指著自己問道,“難道是因為......我?”
西宜市有什麼?除了藍月當然就只有得到了噩皇權柄的他咯,而且看樣子這個權柄好像還是個什麼很了不得的東西,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想到。
藍月瞥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香餑餑,誰看到你了都想咬你一口?嚴烈過來其實是為了幫我們解決爛尾樓事件的,只不過他並沒有幫上忙罷了。”
陳柒光把袋子敞開,想給魚更大的活動空間,然而那條魚並不領情。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到了西宜市以後就一直沒走。”藍月皺著眉頭想了想,也沒有想明白這是為什麼,要知道一個稱號星徒,放在哪裡都是戰略資源,更何
況是靈異事件頻繁爆發的現在?
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
“他還在我家門口出現了兩次。”如果想找她完全可以直接找啊,但是這種只在門口蹭蹭是怎麼回事?
嚴烈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找藍月,卻並不知道藍月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作為西宜市扛把子手下一號執行者,如果願意的話,她的感應力完全可以覆蓋整個西宜市,只不過這樣消耗特別大罷了。
她日常保持的偵查範圍是五公里,只不過嚴烈有點特殊,畢竟是個高階破壞分子,嚴烈到來後她才擴大了感知範圍。
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看到陳柒光還在和袋子裡的魚搏鬥著,她伸手一指,一團水把魚團團包圍。
突然間,水對魚產生了強烈的惡意。
魚不動了,不是魚不動了,而是魚完全動不了,這一團水彷彿膠帶,把魚死死的纏繞著,讓它完全不能動彈。
說好的魚與水之間彼此交融如膠似漆誰也離不開誰的呢?
一時間,魚彷彿遭受到了生活最大的背叛,只能開合著嘴巴,哭訴著自己的痛哭。
它明白了,水沒有它可以,但是它離開了水不行!
陳柒光滿意的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魚,重新把袋子系上。
陳柒光和藍月來到了街上,司機老陳早就已經等待多時了,看到陳柒光手裡的袋子,打趣道:“今天晚上做魚吃?”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陳叔今晚要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吧,我第一次做魚,您給點評點評?”陳柒光笑道。
一聽陳柒光第一次做魚,老陳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他還記得藍月第一次下廚擺在他面前的兩坨黑炭......
老陳乾笑了兩聲,拒絕道:“不了不了,晚上我要給女兒做一頓她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享受不到這口福了。”
聽老陳說他要自己做飯,陳柒光不由得大感意外,聯想到自己的遭遇,看老陳的目光都有些同病相憐起來。
“我的手藝應該還不錯,陳叔你放心。”
不錯就不錯,應該是什麼鬼?自己都對自己沒有信心,還要我試毒?
不去,堅決不去。
老陳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真的去不了。
陳柒光聳了聳肩,也不再邀請,兩人上車以後,車很快就開動了。
熟悉的房子就出現在兩人面前,陳柒光和老陳道別。
看到老陳開著車消失在視野裡,藍月突然說道:“陳叔妻子死於靈異事件,現在只剩下他和他女兒相依為命了。”
陳柒光聞言不由得一陣沉默,西宜市表面的平靜下,有著不少和老陳一樣的人在為這座城市默默付出著。
寶元裡面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星徒,底下還有不少普通人負責收集情報或者處理靈異事件。
靈異事件裡面數量最多的噩念,幾乎都是被這些普通人處理掉的。
然而人不可能一輩子好運氣,哪怕運氣再好,也有可能遇到噩獸,面對噩獸,這些普通人和送死沒有區別。
但是也正是有著這樣一群前仆後繼的普通人,靈異事件才始終被壓制著,沒有大規模爆發。
至於未來,誰能想到這麼久遠的事情呢?
“話說,這條魚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