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涼,捲起路人遺失的悲傷樊瑤看著戲臺上的人忽然有些恍惚,自己這一生又何嘗不是一場戲,只是戲有終,情無涯,不知道她還要被困在震南王府裡面多久。
思及此處難免傷感,經不覺間落下了一滴眼淚。
小王爺正好抬頭看見,他眉頭一皺,但是又不想二人好不容易吃一頓飯卻被這種壞情緒籠罩,於是便輕咳了兩聲,繼續笑嘻嘻的打趣。
“怎麼樣?我就說這家酒樓的東西好吃吧,都把你給香哭了。”
說罷還咂咂嘴一直搖頭,似乎在感嘆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兒。
樊瑤被他逗得破涕為笑,氣氛終於好了一點兒。
“我說......要不咱們兩個喝點兒?”小王爺單手扶膝,一隻腳踩在長凳上,腰間的玉佩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那模樣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風流才子。
樊瑤抿嘴一笑,“好啊,喝點就喝點。”
“爽快!”小王爺大笑一聲,“小二!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拿上來!”
“你說你為什麼偏要嫁給他那個榆木腦袋啊,這才新婚幾天,就忍心把你獨自扔在大街上。”卓明磊眼珠子一轉試探著開口,沒成想這次樊瑤倒是夠淡定,夾起一塊肉就大塊兒哚嘰。
“這麼多好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樊瑤狠狠白了他一眼,繼續吃著桌子上的山珍海味。
今天一整天都在皇宮裡,規矩繁多,她連一頓飽飯都沒吃上,煩得很,現在心情又不好,乾脆大吃一頓,吃飽了就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覺,什麼都不用想。
樊瑤念及此處,嘴角便又彎了起來,更是不客氣的放開了吃。
“天哪......嘖嘖嘖......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悠著點吃行麼?也沒人跟你搶。”卓明磊雖然嘴上嫌棄,但是眼神卻很溫柔。
“我都餓了一天了,再說了,不是你偏叫我來的麼,別是吃你點兒東西,你心疼了。”樊瑤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美滋滋喝了一口茶,然後又轉頭往樓下的戲臺子上看去。
她一邊兒聽,一邊搖頭晃腦掐著蘭花指,跟著那節奏哼唱起來,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兒。
“真不錯,好曲兒!好吃食!”樊瑤笑眯眯的朝著卓明磊豎起了大拇指。
趕巧那位去取酒的小廝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罈好酒,立馬就開始介紹起來,“咱們這兒的雪梨酒啊可是招牌酒,今兒個若不是小王爺過來,咱們這寶貝可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
“少廢話,給小爺我滿上。”卓明磊抿嘴一笑,拿起桌子上的大腕便遞了過去。
“這麼好的酒你用碗喝?”樊瑤不解的問道。
“對啊,怎麼了?”卓明磊盯著那潺潺汩汩從罈子裡流出來的酒水,再聞著那撲面而來的香味兒,似乎已經先醉了三分。
樊瑤輕聲咂了幾下嘴,“還真是暴殄天物啊。”
“來!我先幹為敬!”卓明磊迫不及待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那碗酒,直接一口氣全部都喝了個精光。
樊瑤聞見酒香四溢,一時沒忍住也嘗了一口,甜而不膩的香氣頓時在口腔裡肆意橫衝直撞,她微微挑眉讚許的點點頭,“果然是好酒,不愧是鎮店之寶。”
“那還用說?只要是小爺我來了,他們就必須拿出最好的東西招待。”卓明磊微微抬頭,模樣好不囂張。
“嗤——”樊瑤不屑的撇撇嘴,“說你是個胖子你還喘上了,就像不花銀子似的。”
卓明磊抿嘴一笑,沒再多說什麼,舉起手中的大碗又是一杯酒下了肚。
二人推杯換盞,聽著戲臺上的小曲兒,樊瑤不禁感嘆人生能有幾回如此安樂之時啊。
華燈初上,長街上依舊人來人往,樊瑤似乎喝的有點兒多,走露都有些搖搖晃晃,但是好在意識還是比較清醒的,眼瞧著馬上就要到王府了,她擺擺手對身後的卓明磊說道:
“今天多謝小王爺盛情款待,等哪日有空,我請你,咱們再去喝一杯!”
說罷便栽栽歪歪的往通往王府那條小巷子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高興地哼著歌。
監視器前面的畢昇欣慰的點點頭,口中連連稱讚,“這孩子未來可期啊!”
隨著攝像機不斷移動,監視器裡面的場景也切換到了震南王府的大院兒裡。
宋琦身著焦棕色束袖長袍,一頭墨髮高高挽起,此時他正負手站在大門後頭,眯著眼睛看著推門進來的樊瑤。
“去哪兒了?”宋琦眉頭一皺,盯著那抹搖搖晃晃的身影冷聲問道。
話音剛落樊瑤的腳步便一頓,她伸手拍了拍耳朵,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奇怪了,那人不是去藥王山求藥了麼?一定是幻覺。”
樊瑤半睜著眼睛伸著雙手摸摸索索的往前走,興許是天兒太黑了,她根本就沒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宋琦。
當然,那些嘟嘟囔囔說給自己聽的話也都被宋琦給聽了去了。
“蘇墨,本王問你話呢!”見樊瑤不理自己,宋琦立馬深吸一口氣追了上去,一下子抓住了樊瑤的手腕,眼睛裡似乎壓抑著一團火光。
樊瑤被他扯的一個踉蹌,轉身時還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兒,“誰......誰啊......”她迷迷糊糊的問道。
“是我。”宋琦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他原本是要去藥王山的,可是又想到他們剛成婚不久,傳出去不太好,就另求皇上暗中派人去了,自己只是去簡單地看了蘇染一眼。
她可倒好,趁著自己不在居然還喝頓酒慶祝,自己喝也就罷了,居然還和別的男人出去喝,要是傳出去了他這鎮南王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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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琦越想越氣,手上的力度也就大了些。
“嘶——”樊瑤倒吸一口冷氣,然後便條件反射,用力的掙脫了他的鉗制,“你使這麼大勁兒幹什麼!?想捏死啊?”
說罷委屈巴巴的撇撇嘴,這一陣痛意倒是讓她清醒不少,心裡的怨氣也統統都想了起來。
“你夜不歸宿去和別人喝酒,我卻問也不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