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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未雨綢繆

阿依努人離開後,直秀還有手尾要處理。

這一戰大獲全勝,大家毫髮無傷,但勇敢的狗狗個個帶傷,而且還死了兩條。冬天土地凍的硬邦邦地,由榮只好點了個火堆將兩條狗狗送走,直秀指定了一個木屋做忠義祠堂,讓由榮立位牌供奉。

戰後儘快舉辦儀式能大大消除戰士對殺戮的厭惡心理,而且也是一個相對溫和的回顧過程,果然,大家自發幫由榮忙完後,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麼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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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主奉行所的番組和此時幕府和諸侯都有所不同,在人員素質上,白主諸人包括番組成員都有一些學識,不必非要透過征戰晉身,因此對世界和人生思考的更多一些,相應戰場綜合症的反應也更大。

直秀宣佈翌日再統計功勞和總結合戰教訓,讓大家先休息恢復,同時他一個一個地叫人過來談心。

對第一次戰鬥後的想法必須重視,第一次會形成固有印象,如果處理不好,戰士的想法會向兩個極端發展,有的戰士會厭戰甚至討厭他人,有避世的年頭,翻譯成人話就是會發生社交障礙;另一個極端是輕視生命和人生,陷入空絕之道——刺激太大了,從此蔑視自己和他人的人生,形成自毀傾向。

直秀一個人一個人地談過去,出乎意料的是,可能態度溫和和一對一的緣故吧,每個人都很放鬆,談的最多的不是戰鬥的血腥,而是絮絮叨叨講自己童年時的經歷、家庭教育和對未來的期望。耗費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甚至需要直秀將戰鬥總結推遲到第三天。

由此也形成了白主奉行所的傳統,戰鬥結束之後,每個人都要儘快找一個自己信任的人進行心理醫療,其實戰場綜合症拷問的是個人內心,只要有人耐心聽,基本都會緩解——當然,參與普通社會生活是更為有效的辦法,但現在不是沒那個條件麼。

最後,直秀也找三山先生談了談,儘管老先生並沒有參與戰鬥——因為直秀沒發給他武器。三山先生表示,風波他經歷的多了,血腥不會影響他,殿下您想多了。

第三天,合戰總結會終於開始,經過大家的總結,教訓和經驗都還是蠻多的:

一、警戒不利——襲擊者一直摸到窩棚才被發現。

二、過於緊張——番組一直呯呯嗙嗙地放槍,但他們自己也承認是胡亂開槍。

三、兵法有問題——七大兵法流派的書大家也讀了不少,但小股人的突襲戰和書上講的完全不一樣,尤其是對鐵炮的使用,過於保守。虎之助全程沒發聲,大家都不知道他和直秀留過洋,但他自己知道啊,他特意學習過西洋兵法,這次他的指揮問題很大。

大久保還建議修建堡壘,他不敢逾制建城,但他認為明年無論如何先修個館出來,有堡壘就不怕突襲了——直秀心說,大久保是沒見過西洋大筒,見過之後難道提前十七年開始建造五稜郭?

至於經驗也是很多的,首先,兩次都是狗狗先發現敵人——養狗是養對了;其次,這西洋鐵炮甚是爽利,打的快且準;另外,三層防禦需要保持,冷兵器的戰場縱深到火器時代依然有效。

直秀也沒指望這麼簡單就能培養出軍神,反正只要不斷總結和學習,總能打出一隻鐵軍。

打輸了要有人頂黑鍋,但這次打贏了,總要分功勞,以往幕府和諸侯都是以首級論功,直秀這次提議按功績論功。

幾十人的合戰也沒臉提什麼“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但直秀最起碼要讓大家知道軍事要素、戰略要素、戰術要素和軍制改革三要素,尤其是戰略和戰術的區別,扶桑武士自作主張“獨走”是傳統,白主奉行所可別鬧出

這種笑話。

對這些直秀也還在學習,但他大概提了提,讓大家有了開闊的視野,接下來就是具體的議功。

軍械犀利,這是直秀的功勞,直秀給自己加戲,自己獎勵自己十金。

三段防禦和養狗等軍制,功勞落在虎之助的頭上,獎勵十金,但現場指揮稀爛,考慮到初陣又打贏了,扣兩金,總計獎勵八金。

作戰英勇者和有斃敵記錄的,每人獎勵三金,每斃敵一人多獎勵一金。結果由榮不幹了,他就是專門放槍打狗的人,前前後後他一共打死了五隻敵狗,認為應該多獎勵他五金,結果大家不幹,但狗勝也是勝,如果阿依努人的獵狗近身還真麻煩了,所以直秀作主透過了由榮的提議。

參戰的人每人獎勵一金,醫官三山先生也有份。

另外考慮到白主確實挺危險的,大家也同意給三山先生配鐵炮。既然發了武器,那三山先生就徹底被划進自己人的範圍裡,從此公議也有他一份。

以後像三山先生這樣後加入的人很多,保密很重要,直秀趁機提出了情報分級制度,以後各種資訊要分級保密,違者輕則受罰重則軍法從事。

直秀讓人通知三山先生也來領功績金,接著當場發錢、人人有份,場面快活的很。

經歷了一場突襲後,白主的氛圍自然而然變了,之前奉行所還是一個比較虛幻的概念,但現在大家少了很多幻想,態度認真了,做事也踏實多了。

大頭一家也在幾天後駕著雪橇趕回了白主,隨行的還有兩個壯漢和兩個少女。

壯漢是部落新推舉出來的首領和護衛,特意前來拜見;兩個少女是今年新年的陪酒女。阿依努人還帶來一些皮毛要獻給代官老爺。

直秀將大久保、虎之助請來,一起接受了首領的拜謁,承認以後這個部落歸白主奉行所統轄,奉行所不收供奉,只抽取商稅和田稅。

商稅好說,部落的皮毛和山物也只能在白主和和人交換,但對於田稅,首領表示部落裡是種了點穀物,但收成不好,怕是各位老爺看不上。

直秀哈哈大笑,說明年奉行所會派人發放種子、農具,農田的產量會提升的。對此首領半信半疑。

至於商稅和田稅的份額,直秀說三年內都是十抽一,交實物也行,交金錢也行。這是直秀和大家很早商量好的,現在是聚集人氣的時候,因此稅率低一些是必須的。

直秀還告訴阿依努人首領,明年白主就會有學校,大人和孩子都可以來讀書識字,大人要交束脩,孩子免費,並且包吃包住。

大頭激動地和首領說了半天,首領聽了不停地用手捶大頭的腦袋和肩膀。直秀趕緊制止,不滿可以說,當面動手就太囂張了吧。

大頭解釋,這是他們的風俗,捶頭和肩膀表示親近。

另外大頭還說,之前他宣佈白主又歸了幕府管轄,但部落裡的人不相信。大頭聽長輩們說過,幾十年前白主也是御領,當時廢除了商人的特權,是部落最好的時光。但後來御家人撤走了,殘暴的松前家又派了商人回來欺壓他們。

這個直秀也有耳聞,文化年間扶桑、魯西亞在北蝦夷地交兵,因此幕府收回蝦夷地大部和樺太南部為直接領地,除了幕府親自出兵,還調集會津、仙台兩藩六千藩兵助陣。

當時,幕府著力經營北地,雖然移民很少,但對阿依努人比較和善——最起碼比松前藩和善的多,當時阿依努人可以自由打漁和捕獵。對比之下,松前家委託的商人,一貫是把好地和好漁場都佔了,拼命搜刮,只給阿依努人一點幫工費。

1814年幕府從北蝦夷地撤軍,距今36年,還有少量活著的阿依努人記得當時的情況。

這也算是幕府給直秀的遺澤,看起來相當有用。但直秀有點心虛,他可是要大力開發此地的,弄不好幕府的這點名聲就都會毀在直秀手裡。

崛家三代人都和白主有緣:大番組的爺爺堀直信文化七年(1810年)戰死此地,次年老爹堀直勇來此執勤。文化十一年(1814年)幕府撤離的時候,老爹被魯西亞的船隻襲擊,當時為了保護貴人受了重傷,多年不愈而死。現在直秀又成了白主代官,也算崛家三代勇烈於此地了。

想到此處,直秀仔細端詳大頭的容貌,但大頭的鬍鬚和毛髮糾結,不太好分辨,於是直秀趕緊詢問大頭的年齡,這可別是老爹做的孽,天上掉下來的哥哥。

“小人經歷了三十個春秋”。

這還行,時間差距有點大,但直秀冷不丁又想起了爺爺,唔~不可不防啊。

“你父母樣貌如何?”這問的非常彆扭,大頭是混血,直秀總不能當面揭傷疤,說你這和人血脈是從哪代傳下來的,讓我算算,弄不好咱倆還是親戚吶。

大頭因為容貌沒少被同伴排擠,非常敏感,他不知道直秀在考慮自己家爺爺的經歷,以為直秀是盤問他的跟腳。

“小人沒有父親,母親也是純粹的烏塔裡人。” 烏塔裡是阿依努語夥伴的意思,因為和人非常歧視阿依努人,因此土著民不喜歡“阿依努”這個說法,大頭這是說漏嘴了。

直秀長出了一口氣,這人也不是自己爺爺的鍋,然後感覺有點不好意思。這大頭算是第一個本地投奔者,雖然引來了襲擊,但奉行所遲早要與阿依努人爭鬥,早打也是打晚打也是打,這也沒什麼。算大頭走運,今天就拿他開個利市。

“大頭,你願不願意做白主的領民?”

“啥?”大頭沒明白直秀的意思——松前家是禁止和人和阿依努人通婚的,混血也不能成為和人。

“還不感謝大人賜名。”大久保在一旁助攻了一句。

聽到“感謝大人”,大頭明白過來這是好事,他慌慌張張地給直秀磕了一個頭。

“從今日起,汝名為助太郎。以後好好做事。”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仁慈。”這回大頭聽明白了,他連著給直秀磕頭——這次部落因他死傷慘重,他被逼拖家帶口投奔直秀,但阿依努人的身份是他的心結,其實內心很是擔憂,脫離了部落的庇護,就是無根的草、離樹的葉子,會落的什麼結果,他完全不知道。

邊上的部落首領對和語基本不通,他看大頭和直秀說了很久乾著急,他拉了下大頭,大頭跟他解釋,“從此我就是老爺的人啦。”

部落首領聽了也沒辦法,換了個笑臉恭喜大頭,然後讓大頭繼續翻譯。

這次阿依努人帶來一些毛皮做禮物,還送了兩個少女陪酒,希望直秀老爺收下。

毛皮可以收,但少女是萬萬收不得的——容易召來天打雷劈。直秀收了禮物,送了些由榮烤制的麵包和一點芋頭燒、糧食。

對此,大久保暗暗點頭,狼多肉少,家主很有遠見。

四個阿依努人千恩萬謝地走了,直秀把大頭一家安排給由榮幫廚,私下囑咐由榮小心點,食物裡別多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應該不能,可萬一呢。

大頭一家五口,兒子13歲,兩個女兒一個10歲,一個7歲,長得都是和人模樣,希望以後順順利利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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