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孟春桃象個小姑娘似的歡呼雀躍,一種強烈的歉疚感再次攫住了歐陽春的心。
結婚這麼多年了,孟春桃也看過冰燈,那時孩子還都小,更多的時候,孟春桃都把精力用來照顧孩子,加上冰燈的涼氣重,她不敢抱孩子靠得太近,每次都是意興闌珊。
等到孩子大了,孟春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上,每逢過年,她都要籌劃給孩子做什麼好吃的,根本就想不起來看燈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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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好的老婆,他歐陽春居然不知道珍惜,居然能喜新厭舊,昧著良心去喜歡別的女人,歐陽春的臉上象是被狠狠地摑了一巴掌,隱隱感覺到有些火辣辣的疼。
此時此刻,歐陽春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從今往後,他決不再做對不起孟春桃的事。
可是,女人心,海底針,歐陽春也摸不準孟春桃的心,如果孟春桃依舊解不開糾結在她心底的那個結,勢必還會對他疑神疑鬼,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該怎麼做呢?
歐陽春一邊陪著孟春桃高興,一邊懷著這種糾結。
地面的冰燈都已轉遍,孟春桃的興致依舊不減。
歐陽秋實提議去溜滑梯,孟春桃立即興奮地響應著,而且硬拉著歐陽春一起去滑冰。
歐陽春不想掃興,裝作一臉興奮的樣子,跟著一起坐滾梯上到了冰滑梯的頂部。
站在滑梯的頂部向四周望去,只見周圍彩燈環繞,燈光璀璨,簡直成了一個燈光的世界,如夢似幻,新奇獨特。
滑梯上有租冰車和橡膠圈的,孟春桃擔心冰車速度太快,她和歐陽春就租了一個橡膠圈,兩人坐了上去,歐陽秋實則選擇了一個冰車。
滑梯的坡度並不很陡,三人幾乎同時出發,但冰車速度極快,孟春桃和歐陽春剛剛滑到一半的時候,歐陽秋實已經如箭一般滑到了河裡的冰面,嚇得孟春桃緊緊抓著橡膠圈大聲喊到。
“秋實,你慢點,坐穩了,千萬別摔著。”
孟春桃的喊叫聲招來了周圍滑冰的人善意的笑,她卻充耳不聞,一心牽掛兒子歐陽秋實的安全,她將全部的心思用在了冰面。
歐陽春一手抓著橡膠圈,一手牢牢地抓住孟春桃的衣服,他真擔心孟春桃一時心急從橡膠圈上摔下去。
下到了冰面,孟春桃從橡膠圈上下來,幾步來到歐陽秋實的身邊,埋怨到。
“你滑那麼快乾嘛?摔著了不是鬧著玩的,你嚇死我了。”
歐陽秋實“哈哈”一笑,說到。
“媽,沒事的,這才夠刺激。”
孟春桃見歐陽秋實沒事,也把心放了下來,回想剛才的緊張和刺激,她很想再滑一次,但見有人正陸續離開,知道時間太晚了,只好作罷。
略作休息,三人走出廣場,時間已經快到十點了,遊客也在陸續減少,燈展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
由於開發區離城區較遠,交通不是很方便,人們都是提前來的,後續來的人幾乎沒有,因此,每天到了晚上十點半,燈展就早早地收了。
孟春桃似乎意猶未盡,戀戀不捨。
“這要是離家近多好。”
坐在計程車裡,孟春桃頗有些惋惜地說。
歐陽春笑著說到。
“就是離得近,你還能天天看呀?熟視無睹曉得吧?這就像吃糖,吃多了就不覺得甜了,什麼東西看時間長了都不新鮮的。”
孟春桃不同意這種觀點,反駁到。
“不甜也愛吃糖,好東西天天看也喜歡,誰讓咱喜歡呢?秋實,你玩得痛快不?”
孟春桃顯然餘興未了,知道與歐陽春的想法不同,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兒子身上。
歐陽秋實果然也是餘興未盡,興高采烈地說到。
“溜冰車太刺激了,媽,你不知道,這和冰面上滑冰車的感覺完全不同。在滑梯上滑行的加速度比自己滑的加速度大多了,整個人像要飛起來似的,超刺激,超享受。媽,你害怕沒?溜冰的時候,我還真怕自己被甩出去。”
歐陽秋實興奮地發著感慨,但卻似乎心有餘悸,就象剛才受到的驚嚇和刺激還沒有消失。
孟春桃見兒子和自己一樣興奮,問到:“你要不要再滑一次?”
“太晚了,還要重新花錢租冰車,咱還是回家吧。”
歐陽秋實的語氣透著惋惜。
孟春桃說到:“也是,你要是想來,哪天媽再陪你來。”
“還是算了吧,媽,您不知道,您剛才的樣子可招風了,很多滑到冰面的人都在議論你呢。”
歐陽秋實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議論我啥啦?”
孟春桃頗感好奇,她並沒有意識到,她當時大呼小叫的樣子與平時的那個溫婉賢淑的她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們說你大呼小叫的,就這小膽還敢來溜冰車,還說你像個小孩似的。”
歐陽秋實邊笑邊說,也沒管孟春桃愛不愛聽。
沒想到,孟春桃聽了歐陽秋實的話,不但沒生氣,反倒笑了起來。
“哈哈,媽那是擔心你的安全,他們懂什麼。”
孟春桃和歐陽秋實只顧說話,卻忽視了歐陽春的存在,似乎剛才滑冰就沒有歐陽春什麼事。
“你媽大喊大叫的時候,周圍的人全都看你媽,把旁邊的人嚇著了。”
歐陽春插了一句,說完自顧自地笑著。
孟春桃將信將疑,扭頭問到。
“不至於吧,真有那麼嚴重嗎?那多不好意思呀?”
歐陽春依舊在笑,邊笑邊衝歐陽秋實說到。
“嗨,管那麼多幹嘛?咱高興就成了,是不是秋實?”
歐陽春怕孟春桃在意她的形象受損,影響到她的好心情,急忙把話題轉給了兒子。
“對,媽,我爸說的對,別人愛說啥說啥,聽蝲蛄叫還不種地啦?咱高興就行。”
歐陽秋實安慰孟春桃。
“還是兒子的話我愛聽,有錢難買我樂意。”
孟春桃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三人一路說說笑笑,一個小時的路似乎顯得很短暫,不知不覺中,計程車已經開到了家的路口,三人誰都沒有發覺。
司機師傅將車停在路邊,扭頭笑著說到。
“看到你們一家三口聊天,能感覺到你們一家的和睦,家和萬事興,日子肯定差不了。你們說的地方到了,再往裡開,車不好掉頭,就停在這行不?”
歐陽春這才注意到已經到了家門口,他急忙笑著說到:“行,就停這吧,光顧著聊天,這到家了還不知道呢。”
歐陽春說著話,從兜裡掏出二十元錢遞給司機,依舊沒讓找零錢,便下了車。
三人順著岔路來到了向陽院的門口,歐陽春掏出鑰匙,用手拿住,從門上的一個洞裡伸進去,從裡面將大門開啟,然後輕輕推開大門,讓孟春桃和歐陽秋實進了院。
出於安全考慮,向陽院的大門一般在十點以後就上鎖,不論是誰晚回來都必須用自己的鑰匙開門進院,除非臨時出去特殊留門,這是二十年來養成的規矩。
此時的向陽院裡一片安靜,靜得不像是過年,馬駿飛和李家和兩家門口都留著燈,屋裡客廳的燈也亮著,卻一點聲音都沒有,肯定已經睡著了。
三人輕手輕腳來到自家門前,孟春桃開啟房門,讓歐陽春和兒子先進了屋,自己這才進屋,隨手關上房門鎖好。
歐陽秋實顯然也困了,一邊往臥室走一邊打著哈欠,含糊不清地說到:“爸,媽,我實在太困了,我先睡啦。”
說著話,人已經進了臥室,反手將門關好,胡亂地脫掉衣服,一頭鑽進了被窩,很快睡著了。
歐陽春看了一眼時間,見已經是十一點多了,衝孟春桃小聲說到。
“太晚了,咱們也睡覺吧。”
歐陽春邊說話邊往臥室走。
孟春桃問歐陽春。
“你還吃點東西嗎?我看你吃飯的時候也沒怎麼吃。”
歐陽春已經進了臥室,邊換睡衣邊說到。
“不吃了,我不餓,再吃就該睡不著了,你也洗洗睡吧。”
“行,我洗洗臉就睡,你先上床吧。”
孟春桃答應一聲,去水池將臉上的妝洗淨,又用毛巾把臉擦乾,這才回身進到臥室裡,摸黑摘掉頭上的髮卡,將頭髮隨意地在腦後綣了一個髮髻,迅速換上睡衣,快速上床鑽進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