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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時,湯秋已經盛好了面。志煥在桌邊慢吞吞的吃著。

“嚐嚐我煮的面吧!”湯秋說著把一碗熱騰騰的面推了過去。

“不吃了!困得很,想睡一會兒!”倫先生打算讓她給安排一個休息的地方。

湯秋起身推開自己房間的房門,稍稍整理一下床單。

“這吧!睡醒了,我再煮給你吃。”

“嗯!”

和志煥吃完面,再收拾停當一切已是傍晚時分了。湯秋拉著志煥的手坐在窗前的小沙發上。

“我們聊聊好嗎?”她邊說著邊小心翼翼的打著手語,並用眼睛微笑著看著志煥的臉。

志煥微微的點了點頭。湯秋還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能告訴我,你還記得我嗎?”

志煥點頭。

“那你還記得曾經讀書的學校和老師嗎?”(手語)

志煥點頭。

“那你知道你是怎麼會在醫院的嗎?”(手語)看到志煥的狀態還不錯湯秋問道。

“是我生病了吧!是你救了我!我謝謝姐姐!”(手語)志煥略微輕鬆地笑笑。

“你知道你自己生病了對嗎?能告訴我,你離開學校以後去了哪兒嗎?是誰把你帶走的?同學們都很想念你的。”(手語)湯秋把一連串的疑問說了出來。

“是院長告訴我,我生病了。他告訴我要送我去一個地方去治病。”(手語)志煥耐心的回答著湯秋的問題,還不時的朝湯秋的臥房的方向看去。

“哦!治病啊!是韓院長嗎?”(手語)湯秋問。

志煥點頭。他還是不住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湯秋發現了志煥的異常。

“她是姐姐的朋友,不是壞人。不要怕。”湯秋說。

“姐姐不是和奶奶住在一起嗎?奶奶呢?”(手語)志煥說。

看著志煥和他的年齡並不相符的稚氣的臉,湯秋語塞了。

“奶奶,奶奶去了很遠的地方了!以後你就和姐姐在這裡生活了。”(手語)湯秋忍住眼淚說。

“我困了!”(手語)湯秋看出志煥的意思是不想再說了。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內向的孩子,能回答她的問題已經很不容易了。湯秋不想丟掉志煥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她一定要很小心的維護自己在孩子心中的樣子。他不願意的,一定不可以勉強。她隱約感覺到,志煥的心靈,特別的脆弱。

“要不要看會兒電視呢?這個時間有搞笑啊的節目播出的!”(手語)湯秋想一點點改變志煥願意獨處的習慣。

志煥輕輕的搖了搖頭。

湯秋還是微笑著牽起他的手,把他帶到奶奶的臥房。

“你就在這個房間睡,這是奶奶以前的房間。奶奶是個很愛乾淨的人,所以你看,這裡特別整齊。”(手語)湯秋伸出手示意志煥參觀一下他的新房間。

志煥只是漠然的朝四周看看了看就向床走過去。

“姐姐的房間在隔壁,有事你就拍拍牆壁。我就聽見了!還有廁所就在門邊知道吧!渴了,廚房裡有水。明天,姐姐去給你買換洗的衣服和新被褥。睡吧!做個好夢!”(手語)湯秋看志煥躺下閉上了眼睛才輕輕的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房間裡除了可以聽見外面呼呼的風聲,其他什麼聲音也沒有。深秋了,到處都是一片的蕭條。湯秋起身關上所有的窗子。然後開啟了電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蜷縮在小沙發上。電視上播的是一部無聊的電視劇。畫面上男女主角在爭論著什麼,湯秋根本沒在意聽。她只是想讓電視的聲音充滿房間,那樣她就不會感到太靜了。有時候,聲音也會讓空間變小、變溫馨的。她感覺有些累,也有些冷。可是倫先生佔著她的房間,她不便進去拿毛毯。她用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調小,然後裹緊身上的衣服,抱著肩蜷縮在沙發上。 今夜她也只能在沙發上睡了。

幾天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就算在沙發上她也很快進入了夢鄉。感覺比在小帆的花店裡睡的更沉更踏實。因為,志煥就睡在一牆之隔的床上。那個令她捉摸不定、魂牽夢繞的男人也同樣在這個屬於她的小小空間裡。所以她的睡容特別的甜美、安靜。

...............................

也漸漸深了,飢餓感把倫颯從睡夢中吵了起來。他輕輕的起身推開房間的門,一眼看見湯秋蜷縮著睡在沙發上。雖然看起來她的姿勢像是很冷的樣子,但睡容還是很好看的。倫颯從床上拿起還帶著自己體溫的被子輕輕的蓋在湯秋身上。也許是感覺到了溫暖,湯秋順勢翻了個身,更加舒適的姿勢繼續的睡著。藉著電視機微弱的光,倫颯仔細的端詳著湯秋的臉。她的臉真的是很完美。白皙柔滑的皮膚,精緻的五官。沒有一個地方不吸引倫颯的。聽到茹婭說了湯秋離開時說的話,他很氣惱。他不清楚這個女孩子的腦子是怎麼長的。難道真的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不同嗎?難道真的要聽到信誓旦旦的承諾才算數嗎?他不會。這麼些年,身邊沒缺少過女人,可他從來就不會給出任何一句承諾。他覺得那是在本來很輕鬆的感情上加了多餘的負擔。只要有感覺就好,沒感覺就散。何必要把愛情程式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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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相互吸引的長久一點,也許會很短。他自己不能確定,他只能確定的是現在他很喜歡她,願意為她做很多事。這就夠了。他從沒遇見過對感情這麼愚鈍的女人。對各種各樣對自己投懷送抱的女人,只要是喜歡,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語言就可以留在身邊。就算茹婭這樣精明的女人也不例外。難道自己真的要說出一大堆無聊的情話才可以讓她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嗎?他不想那麼做,可是他又是那麼不捨得放棄她。

他是個講信用的人,說到了就要做到。承諾是愛情枷鎖,或者說承諾不該出現在他的感情裡。可是對她的眷戀是真真實實的。這種眷戀可以維持多久,誰也不會知道。至少現在這種感覺正糾纏著他。她對他而言不是那種急於得到身體的女人,他要瞭解她,研究她。他甚至希望可以做到她主動的走向自己。可是現在,他不確定可以做得到。

倫颯用手輕輕的捋了捋湯秋浮在臉上的髮絲。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從口袋掏出煙來點燃。飢餓感讓他的胃很不舒服。他起身想看看廚房有什麼吃的,忽然聽見從牆壁傳來的拍打聲。他轉身過來仔細聽著,拍打聲又傳來。“什麼聲音?”倫颯用耳朵辨別著聲音的出處。

“志煥!”不想身後熟睡的湯秋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赤著腳跑到奶奶的臥房裡。倫颯也跟了進去。

原來,是志煥醒了想上廁所,他很怕黑,燈的開關又找不到。湯秋開啟燈,明亮的燈光讓大家都覺得很刺眼。

“志煥!”湯秋趕緊伏在床邊觀察志煥。

“我要上廁所!太黑了!”(手語)志煥不好意思的說。

“哦,那邊!”湯秋用手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還有吃的嗎?”看著志煥帶上了廁所的門,倫颯才有機會讓湯秋注意到這還有個人餓著肚子呢!

“哦。倫先生,把你吵起來了!不好意思!吃的?有的。我去下一碗面,很快的。”說著湯秋衝進了廚房。

“怎麼?這個孩子是......”志煥關門的聲音打斷了倫颯的話。志煥連頭也沒扭一下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是我從前的學生,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心理也有些問題。現在他沒處去,所以我就帶他回來了!要辣椒嗎?”湯秋忙碌著說。

“哦,好,要一點吧!”倫颯說。

一會兒,一大碗熱騰騰的麵條端上了桌。倫颯大口吃了起來。

坐在一旁的湯秋一句話不說的看著他吃。

“怎麼?你不吃麼?”倫颯注意到他的樣子不太雅,笑著說。

“不,我不餓。味道還可以吧?”湯秋說。

“嗯,很好!”倫颯繼續大吃起來。

“慢點,我去給你倒杯水來。”湯秋說著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

“不是有很多事要說嗎?如果你不困,那說吧!”倫颯邊嚼著嘴裡的麵條邊說著。

“吃完再說吧!”湯秋說。

“沒關係!我吃東西時,思維是不受影響的。你儘管說!”倫颯說。

“那好吧!”湯秋回頭朝志煥睡覺的房間看了一眼。

“和他有關係?”倫颯說。

“嗯。不過不止這些........................

天朦朦的放亮了。湯秋說得口乾舌燥。她拿起倫颯手邊的水杯,一飲而盡。

“倫先生,你會幫我麼?”湯秋試探著說出了自認為最關鍵的一句話。

“天哪!你去了他們的基地,竟活著出來了!還帶出一個孩子?難以置信,如果不是他們有意放你,絕不可能。”倫颯吸盡了他的最後一支煙。

“你會出面解決這件事嗎?”湯秋決定不問出個是否來決不罷休。

“給我個理由,不會是因為阿烈說我行,我就去吧!這可不是件小事,我的命很值錢哦!”倫颯的嘴角輕輕的上揚著。

看著他很輕鬆的樣子,湯秋好像看到了希望。

“你真的可以做到?”湯秋的嘴張得老大。

倫颯伸手把湯秋的下巴向上一拖說:“可能會做到,但也許我會死!你還要我去做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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