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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紫髯

石望磨了幾顆冰糖,心緒安定下來,暫且將天霸放在一邊,見紫毛妖獸與銀甲男子仍未分出勝負,一邊吃糖看戲,好不樂哉。白衫女子也似乎饒有興趣,道:“哎,小兄弟,你說他們誰能贏?”

大修士鬥法,石望看在興頭,道:“不知道,現在還看不出來,他們鬥得相當,恐怕還要很久才能分出高下。”

白衫女子道:“是麼?我看現在是紫髯打不過北影。哦,紫髯就是那只紫毛,北影是我的隨從。”

石望道:“你怎麼知道?”

白衫女子道:“看出來的。”

石望心想:“我天資蓋世,身懷太易經仙法,尚且不能看出他們誰更厲害,這個姐姐莫非是在故意唬我?不行,我也要顯露顯露本事,不能讓人小覷了,你說銀毛會贏,我就說紫毛會贏。嘿嘿,小紫毛,本公子如此賞識你,你可得爭口氣,莫要辜負了本公子的厚望。”正要開口,望見白衫女子的眼神,本來想好的一番說辭,便忽然說不出來了。她的眼睛很有靈氣,望著紫毛妖獸與銀甲男子,眸子隱隱流露出一些藏不住的智慧,顯得有些深邃。

不覺之間,石望竟看得有些陶醉,嘴皮一鬆,一顆只剩一半的冰糖從牙齒裡掉了出來,砸了南見愁的腦袋,掉落下去,還未接近紫色岩漿,便化為一縷白氣。

吸溜一響,嘴裡少了糖,石望不自覺吸了一口融化的糖液,愣了一愣,臉色立刻變得通紅發燙,好似一塊燒紅的炭,額頭也沁出幾顆大汗,眼神四處躲閃起來,心中一個勁的亂道:“冰糖掉了!冰糖掉了!本公子吃顆糖都能從嘴裡漏出來!而且還有人看見了!我還吸口水了!好羞恥!好丟臉!怎麼辦?小爺的名聲要壞了。”

白衫女子見他窘迫,撲哧一笑,道:“小兄弟,不要害羞。你年紀還小,沒人會笑你的。”

她的聲音很甜,比石望降生至今,吃過的所有的糖加起來還要甜,甜上千倍萬倍,甜進了石望的心裡,讓他忘記了功與名,手中的靈氣絲都淡薄了一些。

白衫女子看著懷抱裡這英靈白皙的少年,竟覺得有些有趣,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石望傲然道:“石望,寶石的石,仰望的望。”

白衫女子道:“姐姐我叫玉如靈,玉不是寶玉的玉,如不是如意的如,靈不是真靈的靈。”

石望一愣,才想明白她是反著說話,道:“玉如靈,又是寶玉,又是如意,真好聽。”

玉如靈道:“你姐姐的名字當然好聽,不過你的名字卻不怎麼好,有點晦氣。”

石望問道:“為什麼?”

玉如靈說道:“既然失望了,當然就是不好,如果好,又怎麼會失望?你這名字誰起的?”

石望恍然大悟,似乎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倒黴了,原來是名字不好,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孃死得早,還沒告訴過我。”

玉如靈道:“那你以後就叫石頭了,叫起來就沒那麼晦氣了。”

石望只覺得玉如靈機靈智巧,豪邁親善,磊落大度,頗有仙家風範、高人氣度,心想:“我天資卓越,玉姐姐也溫婉英氣,正是天作之喜,以後就認定她當我的姐姐了。”

南見愁調息一番,身子也已不再虛弱,只是怨石望對苗兒下毒,命脈又掌握在他手裡,閉目修煉,不肯與他多言,但聽他與玉如靈談說一陣,辯出他初出茅廬,心氣高傲,少知世事,本心頑而不壞,心中怨氣稍減。又不多時,那兩人竟越談越歡,甚是投趣,玉如靈叫石望石頭,石望叫她如靈姐,彷彿是一對真真正正的姊弟。南見愁想起他們兄弟不和,竟然有些豔羨。

思慨正是萬萬千千之時,翠衣丫鬟嚶嚀一聲,悠悠醒轉過來,見到自家少爺面色紅潤,已經沒有大礙,心裡松了一口緊氣,卻不敢大聲呼吸,怕打擾了少爺調息。

她卻不知,南見愁一縷心神始終系在她身上,見她醒來,心中喜悅,險些行岔了氣,只是自作鎮定。

石望心鏡時刻外放,雖然受紫毛妖獸和銀甲男子的鏖戰吸引,卻沒有忘記留意他們,太易經也沒有收功,雖然因為修為太過低微,不敢用解析妖獸與男子的神通,但是南見愁和翠衣丫鬟的靈力變化他一刻也沒有放過,是以南見愁功法一亂,他立刻便知曉了。

石望嘴角微微一勾,玉如靈也若有所指地問道:“石頭,你發現了嗎?”

石望道:“發現什麼?”

玉如靈拖長了聲音,慢慢道:“有的人啊,明明很高興,偏偏要裝作在練功。”

石望裝作驚訝的樣子,附和道:“咦?南少爺的臉這麼紅,難道是練功走火入魔,氣血倒湧了?”

南見愁臉皮薄,眼睛一睜,逆運靈力,逼出一口血,道:“石兄明見秋毫,南某佩服。”隨後是一串連聲咳嗽。

丫鬟不知是石望和玉如靈一唱一和,逼得南見愁吐血,只是撫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關切道:“公子,你別急,苗兒一定會保護你的。”

南見愁柔聲道:“好苗兒,少爺不用你保護,只要你跟著就好。”

石望心想:“這一主一仆倒是情真意切,只是不知道是主子先勾引的奴才,還是奴才先勾引的主子,不對不對!那個南見愁一見面就要殺我,還敢給本公子下毒,不是什麼好人,不該同情。”

玉如靈笑道:“你小小一個通法境修士,修為是這裡所有人中最低的,又沒有什麼獨到的本領,怎麼保護你家少爺?”

苗兒俏臉一紅,找不出什麼話來罵她,只是低著頭不知所措。

石望道:“不管你們誰保護誰,總之別讓我保護。南少爺,你就沒有什麼可以飛的寶貝嗎?掛著你們,我也不好施展。”

南見愁和苗兒是吊在石望的靈氣絲上,才保住一條性命。苗兒道:“哼,你吃了少爺的解藥,才吊你一會就不行了嗎?”

這丫鬟倒也有幾分靈巧,知道是南見愁交出瞭解藥,石望才肯拉他們上來的。

南見愁苦笑道:“唯獨這種寶貝沒有。”

石望喃喃道:“要是有什麼可以飛的東西就好了。”

就在這時,底下紫色岩漿忽然傳出一個清脆的叫聲。石望心中突然領會一道靈犀,大喜,叫道:“天霸!”

紫色岩漿忽然冒起了泡,一個接著一個的,先緩後急,漸漸整潭岩漿都像燒開的滾水似的,沸騰起來,最後變得如同大海上的風暴一樣,洶湧拍擊,濺起無數點岩漿,彷彿底下有巨怪在打滾。

岩漿沸騰片刻,然後由外向內,漸漸失去紫色,變作死灰;失去灼目炎光,變作漆漆幽暗;失去濃水之形,變作堅硬岩石。

頃刻之間,紫色岩漿化作一座重重疊浪模樣的石雕,跟著轟的一聲迸開,亂石迸濺,山搖地動中,一隻青色大鳥破石而出,直衝上來。地下不好飛翔,青鳥旋了兩圈,飛到石望身邊懸住,扭過鳥頭朝石望輕叫一聲,兩條長長的紫色眉毛極為顯眼。

石望身形與模樣都已改變,但是石望一眼就認出這只青鳥便是天霸。他們之間有一種連心的感應。石望提著南見愁和苗兒跳到青鳥天霸背上,細細一感應,喜道:“天霸,你變成尋道境了!”

玉如靈也從石望身上下來,站在鳥背上走了幾步,嘖嘖稱奇:“石頭,你這靈寵很是不凡吶,能吸收魔劫紫炎,血脈不比鳳凰差,只是名字不好聽,多有靈性的一隻鳥兒,非要叫什麼天霸,多難聽啊。”

石望笑道:“天霸挺好聽的啊。天霸,你說是不是?”

青鳥歡悅發出一聲翠鳴,玉如靈竟無語凝噎。

石望,左手叉腰,右手朝天一指,意氣風發,叫道:“天霸,上!”

天霸感知心意,雙翼一振,駝著石望等人盤旋而上,繞過懸在空中的大廳地板,直飛上去。只見紫毛妖獸和銀甲男子你來我往,鬥得難分難捨。

南見愁還在呆愣中,怎麼也想不明白,天霸明明被收進了鎮妖塔,鎮妖塔明明已經被紫毛妖獸打碎,碎片明明掉進了那恐怖的紫色岩漿,它怎麼還能飛出來,而且修為還增長了一個境界。

他身為世家子弟,自小就見過不少奇妖異獸,還沒有一個能像青鳥天霸這般折騰都不死的。

南見愁不知道天霸是畢方。畢方應劫而生,向劫而去,無劫不歡,越劫越歡,歷劫經難之後,自然會有所提高。

苗兒見底下是造極境大修士鬥法,而南見愁卻呆愣得視而不見,趕忙抓著他的肩膀猛搖,將他的神兒搖回來,道:“少爺,快看下面。”

通法境修士,得觀造極境修士鬥法,自然受益無窮。苗兒一顆心只放在南見愁身上。

紫毛妖獸感覺到底下有異動,只是被銀甲男子纏得緊,無法分心探知,此時見到青鳥飛上來,竟是心神分散些許。銀甲男子當然不會放過良機,手中一柄奇異銀劍使得犀利無比,逼得紫毛妖獸連連後退。

紫毛妖獸被逼急了,大吼一聲,渾身紫炎激出,猛撲過去。銀甲男子銀劍橫在身前,忽然銀芒迸發,所有人急忙閉眼。

倉促間,石望聽見玉如靈大叫一聲:“北影,不要傷它!”

待銀芒散盡,眾人眼中還有金星,向地板看去,只見紫毛妖獸被一根丈粗銀鏈綁成粽子,在地板上一扭一扭地掙不脫。銀鏈有一截從妖獸一張大嘴中橫過,讓它咬不下來,無法吼叫。

玉如靈道:“石頭,你們在上面等著,我下去收了紫髯。”說完,銀光一閃,已縱了下去。

只見玉如靈在紫毛妖獸面前說著什麼,只是聽不到聲音,等她說完,讓北影將銀鏈法寶收起,妖獸竟不行兇,反而仰天哀嚎起來。

石望用心鏡看見,紫色晶淚從妖獸紫色的眼瞳中流出,掉在地上變作顆顆稜狀紫晶。

紫毛妖獸哀嚎了不知多久,最後彷彿沒了力氣般倒在地上,眼神渙散無光,任玉如靈如何說,也再不起來了。

地板本是靠紫毛妖獸的靈力才懸在空中,此時它心如死灰,收了靈力,石板忽然掉了下去。銀甲男子使個輕靈法,讓石板輕輕落地,不至於摔毀。

玉如靈又對著紫毛妖獸勸了一番,絲毫無用,最後她無奈朝上叫道:“石頭,你們下來!”

收服了紫毛妖獸,性命便沒有了危險,石望高興道:“好嘞,如靈姐!”

天霸聰明得很,不用吩咐,扇著翅膀就往下飛去,落地時,石望聽見玉如靈道:“北影,你先回去,我會想辦法說服紫髯。”

銀甲男子收起妖異的微笑,臉上換成嚴肅,單膝一跪,拱手正色道:“謹遵號令!”跟著他右掌五指分開,擊在地板上,銀光自手心流進地板,順著陣法的紋路前行,最終點亮整個陣法。

銀色法陣浮出,所有人都在陣中,但陣法消失時,只有銀甲男子不見了蹤影。

石望幾人從天霸背上躍下。天霸又恢復原來大小,飛到紫毛妖獸耳邊,嘰嘰喳喳的,不知在叫些什麼。

石望向紫毛妖獸走去,眼神微微低,笑道:“這麼兇的紫毛都被打趴下了,如靈姐,你家的護衛可真厲害。”

他這句話,讓玉如靈和南見愁聽得有些奇怪,他們一個與石望談得甚歡,一個聽他說話許久,都知道他傲得無邊,不會說這種恭維的話。

不等他們想明白,就看見石望餓鬼見到肉似的撲到那一堆小山般的紫晶上,將紫晶壓在腹下,雙手攏了幾下,指著南見愁道:“這紫晶不分給你,你若要搶,我這邊有如靈姐和天霸兩個尋道境,可不怕你,你自己掂量掂量。”

苗兒俏臉一別,不屑道:“我家公子什麼沒有?誰稀罕跟你搶這堆破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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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見愁世家子弟,眼力也是極好的,看出那堆紫色水晶是難得的寶物,只是苗兒這一句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去搶,而且苗兒的命還在石望手裡,不好與他爭奪,只得裝作淡然自若,道:“你就是送給我,我也不要。”

石望又笑眯眯地向玉如靈道:“如靈姐,你一個護衛都是造極境的大修士,該不會和小弟搶這麼點紫晶吧?”

玉如靈噗呲一笑,道:“不搶不搶,這些紫源晶都送給你。”

跟著玉如靈眼珠一轉,問道:“石頭,你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怎麼知道這紫晶是值錢的寶貝?”

石望道:“我師父曾經說過,異獸晶淚,必是異寶,必有異用。”

玉如靈道:“你師父究竟是誰?我看你修煉的功法不凡,能使兩三種靈力,而且通法境就能使用神識之術,還不覺得頭暈腦眩。”

石望道:“我師父不讓我說出他的名號?”

其實是老頭兒根本沒告訴他名字,怕以後被幾個朋友遇到他,問出自己最後的慘境,讓人笑話。

南見愁聽見玉如靈說石望會神識法術,驚聲出口:“你會神識法術?”

石望腦袋一昂,得意道:“本大爺才高絕頂,區區神識法術算什麼,也不是很難練。”

其實他使的是心鏡,但別人要說是神識之法,他也沒辦法,只得在心裡暗道:“嘿嘿!再給小爺驚訝一些,不然顯不出本公子的才高絕頂。”

石望將紫源晶一顆一顆的往衣服裡塞,塞得衣服鼓鼓囊囊的,到了後來,塞一顆掉一顆。南見愁念及苗兒的性命,想要討好石望,問道:“石兄,你沒有須彌戒,我送你一枚如何?”

石望一愣,躍起叫道:“對啊!用須彌戒!”跟著又怪聲怪氣地道:“我可不敢用南少爺的須彌戒,不是南家的就是聞家的,到時候被人認出,還惹出一身麻煩。”

苗兒俏臉氣得滾紅,指著石望道:“少爺好心送你須彌戒,你,你,你……”她實在不會罵人,只能把一口怒氣噎在肚中。

南見愁安撫了苗兒幾句,消去她的怒氣,心裡卻在想石望對他誤會不小。

石望笑嘻嘻地跑到玉如靈跟前,道:“如靈姐,你看小弟我窮困潦倒,全部身家只有幾顆靈石,和姐姐的身分不配,不如送我一枚須彌戒,讓我將那堆紫晶賣了,好換些靈石。”

玉如靈大方,直接扔給石望一枚銀色須彌戒,道:“這裡面有些靈石、法寶、丹藥、藥草以及各類材料,應該夠你用到尋道境了。”

南見愁多次在石望面前使用須彌戒,這使用須彌戒的方法早被他解析出來,衍化重構了。石望將須彌戒戴在左手中指,將神魂氣息烙印其上,心念一動,神念探進戒中,只見裡面好幾座碧藍碧藍的大山,竟是幾大堆閃閃發亮的靈石,各種寶貝兵器、靈藥、丹藥也是成堆成堆的。

石望神念醉心須彌戒中,眼神發直,閃閃發亮的哈喇子不覺流出大串。苗兒看得身上一陣惡寒,罵道:“這是八輩子的窮鬼轉世,沒見過靈石麼?”

天可憐見,石望村野出身,這輩子哪裡見過這麼多靈石、寶貝還有靈藥?呆愣許久,才收回神念,撲過去抱住玉如靈雙腿不放,哭聲道:“如靈姐,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了,我一定把你放在心裡尊敬……”

玉如靈哭笑不得,只是覺得石望有趣可愛,就隨手送出一些東西,倒也沒多貴重,九牛拔出一毛而已,沒想到就將石望感動得哭爹喊娘的。其實玉如靈不知道她送給石望的所謂“沒多貴重”的東西,就是南見愁見到了,只怕也會眼紅,只可惜他還以為石望沒見過世面,才現出如此神態。

石望抱著玉如靈的大腿哭了一會,想起那堆紫源晶還在外面堆著,趕緊去將它們收進須彌戒,將自己身上的物什也都收進須彌戒,回頭衝玉如靈憨憨一笑。

南見愁道:“石兄,你我先前有些誤會,如今共患難一場,南某先在此賠罪,我們化干戈為玉帛,交個朋友如何?”

石望本在高興,聞言一愣,又聽到南見愁傳音入神:“石兄,不要告訴苗兒她中了毒,算南某欠你的情。”

石望望著南見愁,只見他氣度溫雅,俊容含笑,不似小人,眉頭一皺,道:“南少爺,不是我石望不想跟你做朋友,只是我親眼看到周義為兄弟‘兩肋插刀’,現在想起來,我這顆心還是一跳一跳的,你連這種人都收留,我可不敢跟你做朋友,等我確定了那件事,咱們還是各走各的好。”

苗兒臉色忿怒,大聲道:“少爺低聲下交,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你,你,你……”

苗兒的確不會罵人。

南見愁安撫消去苗兒怒氣。玉如靈忽然道:“各走各的,也要走得出這個地方才行。”

南見愁面色一動,問道:“玉姑娘,難道這個地方出不去麼?”

玉如靈道:“這座紫熬宮是由紫髯直接控制的,外人能進不能出,只有收服紫髯,叫它帶我們出去,或者達到造極歸真的修為,打破這座大殿出去,否則萬萬不能出去。”

南見愁道:“我有一面紫雲鐵獸面令牌……”

不等他說完,玉如靈就打斷道:“都說了外人能進不能出,那塊令牌能幫你進來,卻不能幫你出去。”

說著,她的目光移向死蛇般軟軟倒在地下的紫毛妖獸紫髯身上,自語道:“為今之計,還是要想辦法收服紫髯。”

就在這時,紫髯死灰般的紫色眼睛一亮,紫芒射出,躍將起來,叫道:“你說得對!我要修煉!我要修行!我要獨霸一方!我要稱雄天下!”

吼完,它身形化小,變作一個八丈魁梧漢子,方臉正眉,一頭濃濃紫發自然披下,更添幾分狂放傲然之氣,立在那裡猶如一尊頂天立地的粗獷戰神。

眾人嚇了一跳,尤以玉如靈為甚,先前她不知說了多少好話、多少道理,紫髯還是不動,像是死了一般,現在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突然跳了起來。

化作人形的紫髯,對著玉如靈拱手一拜,走到石望身前,拍著他的肩膀,豪邁地笑高了頭,道:“人類,紫爺我以後就跟著你了!”

眾人驚得呆了。石望被一個造極境拍了肩膀,不知其所然,飄飄若身處雲中然,顫顫巍巍從須彌戒中取出一顆冰糖放進嘴裡壓驚。

嘰嘰嘰的幾聲翠鳴,青鳥飛到石望左肩站定,長長的紫色眉毛隨風飄搖,右眼對著石望靈巧一眨。石望會意,心想:“原來是天霸說服紫毛跟隨我的,果然還是我的天霸厲害,有造極境妖獸當護衛,以後我豈不是能橫著走,哈哈,哈哈哈……”

石望強忍心中得意,拱手還禮,道:“小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紫髯大笑,道:“你放心,紫爺以後聽你的,不會給你惹麻煩。”

石望愣愣道:“紫爺,您真是英俊非凡,太過亮眼,不知能不能變個不起眼的小東西。”

紫髯身形立刻又變,變作一隻紫毛小貓,四腳站在石望右肩,懶懶伸個腰,又懶懶睡下去,如臥平地。

眾人呆驚更甚。天霸也很是得意,翹首四望,忽然左眉一疼,原來是被玉如靈扯轉過頭去。

玉如靈一雙閃著靈光的銀瞳大眼盯著小青鳥,問道:“你是怎麼將紫髯說服的?”

小青鳥眉毛疼,嘰嘰亂叫十幾聲,誰也沒聽懂。

玉如靈放開天霸長長的眉毛,走到紫髯面前,大腦袋盯著小腦袋,問道:“你聽石頭的,聽不聽我的?”

貓兒頭一歪,舔爪子去了。石望凜然道:“紫髯啊,這可是我親姐姐。”

貓兒懶懶開口道:“好,以後也聽她的。”

石望讚道:“紫爺真是深明大義,不如改個名,就叫……英雄,怎麼樣?”

石望已經想到自己日後行走荒古大陸的情形:威名傳遍四方,身邊兩隻神獸,一隻天霸,一隻英雄,故而才想將紫髯改名為“英雄”。

貓兒一聽,立刻躍出,現出紫色巨獸本相,張開大嘴,朝石望一吼,吼得他滾了兩個跟頭,道:“紫爺就叫紫髯,不叫英雄!”

玉如靈放聲大笑,笑彎了腰,道:“石頭,你這可是戳中紫髯的逆鱗了,‘紫髯’二字,是它的老主人取的,它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改的。”

石望從地下爬起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如若無事,向紫髯招手,道:“好,不改你名字,回來。”

玉如靈道:“紫髯,先將九轉陣盤收起來。”

紫髯張開大嘴,將巨大地板吞下肚中,跟著又變作一隻紫**兒,躍到石望右肩,懶懶睡下。

玉如靈又道:“紫髯,送我們出去。”

紫色小貓發出紫光,眾人只見光影變換,不知何時出現在一座高山之上。石望心鏡看到,四面林蒼樹茂,許多強大妖獸各自佔據一方,氣息最弱的是一隻逍遙境三尾白尻猴,其餘大多是造極境妖獸。

石望看得心驚肉跳,臉色煞白。南見愁和丫鬟當然也感應到了周圍這許多強大氣息,臉色也是煞白。

玉如靈見狀一笑,道:“怎麼?你們南大陸的修士經常來蠻荒山脈捕捉妖獸,卻不知道蠻荒山脈深處是這副光景麼?”跟著面色一正,肅殺之意脫口而出:“紫髯,開道!”

貓兒仰天一聲大吼,驚起遠山近林無數飛鳥。

玉如靈回顧眾人,笑道:“有紫髯開道,這蠻荒山脈沒有一個妖獸敢對咱們下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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