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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畢方

金烏尊者走出幾步,火色旋在足下,化作一朵縹緲紅雲,託著他升空而去。

石望自是被他下了禁制,倒在雲上動彈不得。其實石望並非動彈不得,他全力運轉太易經,倒是找出了這禁制的破綻,只要他想,隨時可以破禁而出,只是有金烏尊者在,他只得裝作受禁的樣子。

石望用太易經解析禁制時,只覺得這禁制靈力糾纏繁複,讓他頭昏腦漲,不能解析,最後還是孤注一擲,全力解析一點,沒想到他運氣極好,竟一下解到了禁制的破綻。

金烏尊者是逍遙境修士,雖是隨手下的一個禁制,卻也遠遠強過尋常尋道境修士。尋道境修士使的雖也是神通法術,但許多都已大成,靈力互相交織極盡複雜,太易經雖是解析靈力之法,卻有極致之限,難以解析大成之境的神通法術,因而石望這次一點即中,尋到逍遙境修士禁制的破綻,確是運氣使然。

石望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受禁,太易經將禁制的破綻完全解析,此時使用太易經和心鏡已是無妨,只是怕老頭兒過分吹噓心鏡玄妙,貿然施展被金烏尊者發覺,不敢使出。太易經倒是已施展過了,無論是體內的禁制還是金烏尊者的赤色雲座靈力構成都繁複至極,無法解析。那朵赤紅雲座甚至還有幾分道韻。

要解析大成的神通法術或是道韻,石望必須將太易經完全練成,開始修煉太初經才可。

金烏尊者的雲座行了半刻左右,便落下地來,一座恢宏大城坐在西首不遠,正是西江城。石望心裡閃過一念:“我全力趕水,順大江而下,少說也有三四個時辰,再不濟離這城也有七八百裡了,他不到半刻就回了來,逍遙境果然不凡。”

雲座落到鬱郁翠林中,七八個人早已在此處等候,見他到來,排成三列,一齊拜下,齊聲叫道:“恭迎師尊!”

這七八人一般穿著,皆是一件火紅大袍,材料似金似玉,卻又非金非玉,袖角、袍擺都繡有栩栩如生的烈火紋樣,胸前是一隻黑色大鳥踏雲展翅。

其中一人望見石望,伸手指來,左右相顧,道:“是他,就是他,昨夜趁我修行,潛進陽火結界的就是他!”

此人正是石望昨夜在西江城牆上見到的修士。

金烏尊者道:“哦?衛陽徒兒,他身上的傷是你弄的嗎?這小子可不簡單呢。”

衛陽心中一凜,恭敬一拜,道:“啟稟師尊,昨夜徒兒倉皇之間只使了個烈火陽烏,便不見了他的身影,想來他身上的燒傷是烈火陽烏留下的。”

金烏尊者道:“這小子可是個天才,能用劫火靈力使出陽火結界。”

衛陽身後一人拜請道:“師尊要事在身,不如將這空庭門賊子交與弟子們處置。”

金烏尊者一笑,道:“還是鍾明懂事。”跟著正色吩咐道:“這次朝陽老家夥也來了,到時候我騰不出手,你們就聽鍾明的號令行事。”最後調笑道:“你們這些做師兄的,可別欺負鍾明啊。”

眾弟子齊聲拜道:“謹遵師尊令諭。”

金烏尊者道:“好!異物將出,我先去,你們見機行事,若得異禽,我自有賞賜。”跟著便駕著赤色雲座飛天而去。

眾弟子跪拜恭送,額頭拄地,過了一柱香,才紛紛站起。眾弟子將鍾明圍在中間道賀:“恭喜鍾師弟,賀喜鍾師弟,蒙師尊抬愛,踏上尋道境的日子怕是也不遠了。”

“鍾師弟聰慧無雙,師尊他老人家心裡是清楚的。”

“鍾師弟雖然是年紀最小的,但卻是最受師傅喜愛的,一身修為也不在我等之下啊。”

……

鍾明面露微笑,神態恭敬地對著眾位師兄拜禮,一個勁地道:“不敢當,不敢當……”

鍾明“不敢當”了一會,又拱手對一個黑臉漢子和衛陽拜道:“三師兄、四師兄,鍾明才疏學淺,謀略本領不及二位師兄萬一,還請二位師兄主持行事。”

那黑臉漢子是金烏尊者的第三個弟子,名喚趙天卿,一身修為達到通法境巔峰,離尋道境只有一步之遙。

趙天卿與衛陽皆是謙謙一笑。趙天卿笑道:“鍾師弟,師尊青睞於你,我可不敢僭越。”

衛陽接道:“趙師兄說得沒錯,還是由師弟發號施令,我等莫敢不從。”

鍾明又推辭一番,才舍下面上難色,道:“既然眾位師兄厚愛,那小弟就當仁不讓了,做這個吩咐之人,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師兄海涵。”

眾師兄又是一番“不敢,不敢”之類的謙遜言辭,連石望這個躺在一邊動彈不得的外人都覺得虛偽、噁心,聽得渾身一陣惡寒,忍不住輕哂了一聲。

哂聲雖小,然此處皆是修為高深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鍾明眉頭細微一皺,隨即笑道:“眾位師兄,我們先處置這個所謂的空庭門天才如何?”

眾人皆道:“師弟所言甚是。”

一人來到石望面前,抬腳踏住他胸口,囂然大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石望冷眼將他一瞥,便別過頭去,不再理會。那人腳上一用力,咔嚓一聲,踏斷石望一根肋骨,道:“我勸你老實說來,還能少受些苦頭。”

石望疼得冷汗直流,卻強忍不哼,瞪著那人,恨恨道:“爺爺姓石,寶石的石!”

那人左右相顧大笑,道:“他說他姓石,爛石頭的石。”眾人一陣大笑。那人又是狠狠一踏,踩斷石望兩根肋骨,道:“老子問你名字,不是問你的姓!”

石望心裡只想將這人千刀萬剮,冷冷道:“爺爺單名一個望字,狗眼望人低的望。”

那人一怒,腳下一用力,又踏斷石望兩根肋骨,喝道:“你說誰是狗?”

石望道:“我罵狗,你發什麼怒?難道罵到你祖宗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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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大怒,將石望踢了出去,正要上前結果他的性命。鍾明忽然將他攔住,道:“師兄且息怒,此人還有用,先留他一命。”

趙天卿面色一動,問道:“師弟有何妙計?”

鍾明使個法術,將石望拘過來,右掌作請,道:“諸位師兄請看,他身上的燒傷只有一半是四師兄的烈火陽烏所為,還有一半,卻是空庭門的火舞金鐘所致。此人定是才高壓人,在空庭門中惹人怨恨,暗算於他,卻不料被他跑了,又恰好讓師尊擒住。”

趙天卿和衛陽將石望身上燒傷細細辨認一會,皆點頭道:“師弟所言極是。”

鍾明接著道:“那火舞金鐘至少要兩人合使,方能顯出威力,如此看來,此人在空庭門裡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也許是這次朝陽妖道帶來的人都合夥害他,才令他不得不逃走。”

衛陽不解道:“便是如此,又如何?”

鍾明道:“師尊這次與那朝陽妖道爭那仙物,我們難免與空庭門的人一場惡戰,到時狹路相逢,眾位師兄雖然剛勇,要勝他們卻也會有所傷損,是以巧逢不如謀逢,可以用此人將他們引出來。”

衛陽問道:“他們殺他還來不及,豈會來救他?”

鍾明一笑,道:“此人是個天才,想必也是宗門看重的,他不死,空庭門那些人恐怕不能心安啊。”

趙天卿笑道:“不錯,空庭門的人一來妒他奇才,二來怕他將受襲之事上告師門,的確不會來救他,但若是知道他的下落,卻一定會來殺他,到時候我們埋伏在四周……”

衛陽等人一聽,連稱妙計。鍾明拱手拜道:“師兄英明。”

趙天卿哈哈大笑幾聲,道:“是師弟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

衛陽沉吟一會,又道:“那怎麼讓他們知道石望的下落呢?”

鍾明道:“到時,師尊定會與朝陽妖道動起手來,他們修為高深,神通廣大,我們無法靠近,只能在外圍見機行事,空庭門的人也一樣。我們只需封住石望行動,扔在一個方便埋伏的地方,空庭門的人探查周圍,遲早會發現他,如此守株待兔便可。”

趙天卿接著話頭道:“至於這個石望麼,空庭門的人放他不過,我們有機會也不會饒他性命,這條計策倒也算是一舉兩得。”

衛陽大喜,讚道:“妙啊,妙啊!此次定能讓空庭門狠狠地吃一個大虧!”

石望在地上聽著他們的“妙計”,忽然靈機一閃,故作慍怒,叫道:“你們有種的就殺了我,師兄師姐雖欲殺我,但師門於我大恩大德,豈能讓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奸計得逞,害我師門?”

趙天卿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聒噪。”手上一道火光射入石望額頭,封住他的聲音。

其實他這個法術還未脫手就被石望完全解析,根本無用。但是為了心中妙計,石望還是裝出一副憤怒卻又無法動彈、無法出聲的樣子,惹得趙天卿等人一通大笑。

趙天卿、鍾明與衛陽等人又計議了一會。趙天卿道:“東南三百裡外有一個風魔澗,澗深崖高,草木茂盛,又不會被師尊和朝陽妖道的神通牽連,是個設伏的好地方。”

一行人將石望帶至風魔澗,扔到澗中,然後各自躍上山崖,隱匿身形,靜待空庭門之人尋來。

石望悄悄解開金烏尊者的禁制,將心鏡放出掌握情況,但卻仍要裝作無法動彈的樣子。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澗底,見這澗極是窄小,只容二三人過,但四面山高,風來時如厲鬼呼冤,想來“風魔澗”三字便是由此而來。

石望的心鏡完全外放,上下四方皆能擬入裡許心景,用來探知最好不過,神不知鬼不覺的。趙天卿一行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行動完全逃不過石望的眼睛。

石望在澗底直僵了四五個時辰,天色黑了下來,若不是心鏡中趙天卿等人一直不曾動過,他就要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走了。

就在石望等得渾身發癢,窮極無聊之時,天邊一團大火暴起,直上雲端,排開雲霧,還得千里夜空真面目,接著轟鳴、灼熱與山搖地動接踵而來。石望望去,只見幾千裡外火光映天,時明時滅,想來是金烏尊者與朝陽妖道交上了手。

轟鳴、灼燙、地動山搖一直不停。石望心想:“逍遙境果然厲害,那兩人在幾千裡外動法,傳到這裡居然還能惹得地動山搖,愈漸灼熱,只怕他們這麼一直鬥下去,這裡早晚會變成一座大烘爐。”

天邊的火光閃爍不停,金烏尊者與朝陽妖道明顯是一時分不出勝負。過了半個時辰,石望在心鏡邊緣看到一個人,是昨夜林中要殺他的兩人中的那個女子。

女子左右察看無人,坐了下來,雙手皆掐蘭指,交錯一處,不一會,十幾個一般衣裳的人先後來到,聚在一起。

石望不用想也知道,女子施展的是空庭門的代信召集弟子的法術。他用心鏡看得清楚,太易經也已將法術完全解析,此時他不須稍動,便將這個法術重構,從蘭指交錯召人,變作唇皮翕動召人,施展出來。

果然不出石望所料,女子一行十二人一時驚疑不定: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可是卻接到了本門的召集法術──逆蒲公的召喚。

十二人面面相覷一會,有一人對那女子道:“二師姐,沒聽說師父叫了其他人來,我們要不要過去?”

這女子是朝陽道人的二弟子,名喚朱凝若。她沉吟一會,道:“逆蒲公是本門不傳之秘,外人定是不會的,我們先去看看再說。為防有詐,小心行事。”

其餘人皆聽令行事。一行人隱蔽來到風魔澗外,向內探去,只見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臥在澗內,一動不動。

朱凝若當然認得這人是昨夜偷襲她之人,回頭向眾師弟道:“此人正是昨夜我與千丈見到之人。他學了我空庭門的功法、仙術,若是讓明神宗的人帶回去,恐怕會洩露我門秘訣,必須捉他回去。”

昨夜與朱凝若圍攻石望的正是那師千丈,在朝陽道人十三個弟子中排在第五位。

師千丈仰觀風魔澗高崖,沉吟道:“凝若,此人昨夜與我們纏鬥,一身本領並不在你我之下,怎麼會躺在那裡?看他模樣,像是被人下了禁制,是誰將他放在這裡的?而且這四面高崖,容易藏人,恐怕是明神宗的詭計。”

一人道:“哪來那麼多陷阱詭計?也許是師父路過,見他不是本門弟子卻使本門法術,順手將他禁下了吧。”

朱凝若道:“就算是陷阱,也不能放那個人回去,若不能抓他回宗門,就必須殺了他,否則必有無窮後患。”

朱凝若想了一想,向一個瘦子師弟問道:“林師弟,聽說你最近在練那個玉藕金絲,不知練得怎麼樣了?”

她口中的“林師弟”是朝陽道人第十位弟子,叫做林玄雍。他面上一笑,道:“不滿二師姐,我練得頗有幾分樣子,師姐若是信得過我,有什麼吩咐儘管使喚。”

朱凝若喜道:“好,待會兒我進去,捉那偷師賊子,如果真有埋伏,師弟待我殺了他,再將我拉出來,然後我們師兄弟立刻便走。”

林玄雍點頭應是。師千丈卻道:“不行!太危險了,讓我去吧。”

朱凝若望著師千丈,道:“千丈,你修為尚不如我精深,我去了讓你擔心,難道你去了能讓我心安?”

師千丈無言以對。朱凝若又道:“大局為重,要是真有危險,我也能撐得久些,你們也好來救我。”

石望心鏡看得清楚,空庭門的人磨磨蹭蹭,不知道已經被明神宗的人給圍住了,慢慢合攏。明神宗眾人使了一種法術,生出黑煙將自己籠罩其中,連氣息都不洩露出來,在這黑夜中行事甚是方便。

朱凝若道:“遲則生變,此事就這麼定了,林師弟,快在我身上種玉藕金絲。”

林師弟立刻施法。石望心鏡無法聽見聲音,害怕空庭門眾人不知已在甕中,忽然掙扎起來,叫道:“快走!有埋伏!”跟著便又倒下沒聲了。

地上忽然出現一個火紅的八卦陣。朱凝若一行十二人皆在陣中。趙天卿、鍾明等人各佔八卦一方,將他們圍在中間。

趙天卿大笑道:“朱凝若,朝陽妖道二弟子,兄弟們!咱這回賺大了。”

鍾明卻不敢怠慢,發令道:“陣起,顛倒乾坤!”

八卦陣中深淵地火憑空而出,朱凝若一行抵擋不住,立刻就要被燒成飛灰,忽然一個巨大燈罩翻出,將他們罩住,擋住地火。

師千丈靈力飛洩,豆大汗兒渾身鑽出,叫道:“凝若快想辦法!闢火紗罩撐不了多久!”

任朱凝若再聰明百倍,此時又能有什麼辦法?

石望見空庭門處境不妙,正好那個踩斷他五根肋骨的明神宗修士正好背對著他,他右手輕輕一揮,十幾根女人的髮絲一般細小的寸長火焰針射過去。

這個法術是他施展太易經,明見空庭門焰尖釘的缺陷後,重構改缺而來,自己取名叫做發尖針。

十幾根發尖針射進那明神宗修士後背幾處大穴,立刻讓他運不了功,行不了法,一口逆血噴出,向前一傾才支住身子。

朱凝若等人身陷險境,精神萬分敏銳,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林玄雍手一揚,手心與朱凝若後背相連的一把金色絲線將她扔在空中。朱凝若取出一把火紅大弓,拉開,劫火成箭。一箭射出,穿過吐血修士心窩,跟著那修士便慢慢化成飛灰。

一人身死,再加上空庭門眾弟子配合朱凝若射殺明神宗修士的時機,各自使出身上威力最大的手段,一齊發作,一下便將八卦陣衝破。

趙天卿大叫道:“你們竟敢傷我師弟!看我天兵神甲!”跟著他身上便顯出一層火焰鎧甲,雖是火焰,卻凝如金鐵之質。

趙天卿右手伸出,道:“斧來!”手上一把火焰宣花戰斧顯化。

修出靈力即成修神境,學會法術即是通法境,而只要有一種法術大成便是尋道境。這天兵神甲,正是趙天卿將要修煉到大成的法術。

戰斧一出,神威凜凜,合衛陽、鍾明等人,與朱凝若等十二人戰在一處,一時分不出勝負。

石望在一邊看得高興,心道:“打,打,打!都打死了才好!小爺我就不奉陪了。”身上罩上黑煙,手心的一把金絲已經與心鏡最遠處的一棵大樹連在一起。金絲一收,飛掠如風,幾個呼吸便將石望拉到一里遠的大樹上。

朝陽妖道與金烏尊者鬥法的驚天動地的動靜仍然不絕,時時傳來,石望不敢久留,配合心鏡連連施展玉藕金絲,直逃到幾十裡外一處大江邊才停下,自語道:“明神宗這手生黑煙的法術加上空庭門這手金絲拉人的法術,用來殺人放火飛簷走壁正好,不對,應該是飛空走壁。

看明神宗弟子與空庭門弟子交戰,他又學會了不少法術,只是沒學到治傷的法術,不能將五根斷骨接好,幾經騰移,牽動斷骨,動時不覺,此時安定下來,卻疼了起來,一時竟難以忍受。

石望正運轉太易經,想要稍減胸中疼痛,忽然耳邊一聲轟響,卻原來是天邊朝陽道人與金烏尊者爭鬥到了緊要處,各自拼上了真力鬥了一擊。

石望被那轟響震得眼中金星縹緲,險些聾了,接著天上一隻腦袋大的鳥蛋掉在他手裡。石望一愣,望見天邊一道火光趕來,只怕不消片刻,便能到達這裡。

石望心思極快:“這鳥蛋莫非就是他們要爭搶的東西?嘿嘿,若沒到我手裡就罷了,既然到了我手裡,我怎麼說也要爭上一爭了。”

石望見疾來火光是劫火靈力,料想來者是朝陽妖道,施展太易經,將鳥蛋的氣息改成石頭的氣息,將自己的靈力改成劫火靈力。

太易者,未見氣也。太易經本就擅於將靈力解析為靈氣尚未形成的狀態,改變氣息最是容易。石望全力施為之下,只要不親眼見到,只憑氣息感應,只怕任何一個修士都會將這鳥蛋當作一塊石頭。

石望心想:“只要別讓他們的神識探過來,就有機會矇混過去。”凝神細細感應心鏡所明見的一里方圓,同時劫火靈力匯聚,凝作一隻大手,浮上三兩裡空中,伸食指指往一個方向。

火光一閃而過,果如石望所盼,朝陽妖道見是弟子指明方位,立刻往所指方向去了。石望心鏡中沒有發現神識探下,趁著朝陽妖道遠去,立刻將自己和鳥蛋的氣息改作江水,然後躍進江中,沉沒,浮在水底,屏氣凝神,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心鏡中發現一道神識掃過,跟著便有一道火光映江而入,一瞬而過。想來是那金烏尊者,不知被朝陽妖道使了什麼法絆住,來遲一步,疾行追著朝陽妖道,疏忽之下,竟未發現躲在江底的石望。

石望這次能混過兩個逍遙境修士,實屬氣運使然,若非金烏尊者和朝陽道人互相顧忌、忌憚,行事心急,他是萬萬無法瞞天過海的。

石望就浮在江底,順江而走,不敢稍動,有太易經辟穀換氣暖身,他在江底直飄了十天半月,若非肋骨疼痛,他還能再飄上幾日呢。

石望出來的地方是荒野幽林中,沒有人跡,這是用心鏡選擇的地方。石望拾了些柴火,燒起火來,將鳥蛋扔進火堆,道:“哼!明神宗和空庭門的那幫混蛋,就為了一個蛋,讓我吃了這麼多苦頭,我把這鳥蛋烤了,吃下肚子,隔上一天兩天,看你們怎麼找!”

石望還在得意,就見火焰被鳥蛋吸走,只剩下一堆發黑的乾柴。石望一愣,自語道:“果然是讓兩個逍遙境修士都爭奪的寶物,好東西啊!!吃了定然好處無窮,一定要吃!”

石望將鳥蛋磕在一塊石頭上,想試試能不能打破,卻沒想到輕輕一下將石頭砸成了齏粉。

石望又想:“不行不行,還是用火烤的好,正好我身上不缺火靈力。”

石望右手將鳥蛋拿在手裡,陽火靈力生出烈火,只見烈火直往鳥蛋中去。石望“嘿”了一聲,道:“小小的東西,胃口還不小。”說著加大陽火靈力,鳥蛋裹在烈火中,雖仍在吸收烈火,但是卻無法減小火勢。

石望烤了幾柱香,發現鳥蛋安然無恙,道一聲:“陽火真沒用!”便換上了劫火靈力,只見鳥蛋忽然輕輕一顫。

還不等石望高興,就覺得體內劫火靈力如決堤之水,瘋了一般往鳥蛋中灌去。石望臉色一變,想要停住太易經,卻沒想到經脈靈力外洩勢猛,不住抽動,疼得他一時無法作為,而他體內靈力被鳥蛋一吸至空,太易經瘋狂運轉,不斷生出劫火靈力,供鳥蛋吸取。

石望只覺得全身經脈暴動,如此下去,不被吸乾,也會經脈爆裂而死,他學的法術此時卻是連使都使不出來,更不用說有什麼用了。石望知道大事不妙,卻又無計可施,只是心急如焚地讓鳥蛋鯨吞著劫火靈力。

最後幾乎要將石望吸成乾屍之時,鳥蛋忽然不再吸奪靈力,浮在空中急急搖晃起來。石望倒在地下,一張皮枯槁無雙,再有片刻,只怕真要將他吸成乾屍。

鳥蛋搖了一會,忽然奪的一聲,一隻鳥嘴從裡面鑿了個洞出來。正是這個洞,讓仙氣溢位,百丈方圓草長花開,石望形貌也是頃刻充盈起來,從一副乾屍模樣變作一個玉面少年,身上燒傷、劍傷、淤傷、骨傷都恢復如初,燒焦的發也去舊生新。

石望只覺得渾身舒坦無雙,彷彿得了道,成了仙,很是美妙,不覺陶醉其中,就連太易經也在無知中達到了第七重的境界。

鳥嘴將鳥蛋慢慢啄開,鑽出一隻沒毛小鳥,無力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將蛋殼吃完,身上也隨之長出羽毛。先是長出一層紅絨,然後紅絨退盡,又長出一層白絨,跟著白絨也退盡,長出一層青絨,最後長成一身青色羽毛。

小鳥青毛長成,吃光蛋殼,仙氣自然無蹤。青鳥飛到石望肩上,歪著腦袋對著他的耳朵啄了一下,將他啄回神來。

石望不扭頭,用心鏡看青色小鳥在肩上走動。青色小鳥扭回頭啄自己翅膀下的羽毛,不小心吐出一縷劫火,燒得小鳥嘰嘰喳喳地撲翅亂跳,漂亮的羽毛燒掉一塊。

石望一笑,伸手召開,青鳥彷彿知道人心,跳到他手裡。他方才受領青鳥出世的仙氣,傷勢盡愈,也領受玄機,得知這青鳥是神鳥畢方。

石望曾聽老頭兒說起過畢方,他說這是一種災禍神鳥,所到之處,劫火焚燒四方。

石望望著手心的青鳥,心道:“神鳥畢方,憑我現在的靈力是萬萬孵不出的,一定是金烏尊者和朝陽妖道爭奪時,沒少將靈力灌注,最後由我孵化,對我認親,才沒飛走,倒是便宜了我。”

石望見青鳥雖然看著漂亮,卻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彷彿只是一隻平常小鳥,道:“畢方啊畢方,仙氣盡消,玄機盡去,現在誰看到你都只當你是一隻小小靈寵,誰會想到你竟會是大名鼎鼎的神鳥。”

青鳥畢方似乎聽得懂石望的話,附和著叫了一聲。石望道:“你由我孵化,對我認親,我給你取個名字,就叫……天霸,如何?”

“天霸”二字,卻是石望想著以後青鳥跟隨自己稱霸天下,何其風光,應情應景才想出來的。

青鳥懵懂,歪著頭想了一會,覺得這個名字似乎非常霸氣好聽,拍著翅膀歡悅一叫。

石望大喜,道:“好!以後你就叫天霸了。天霸,天霸,天霸……”

石望叫了七八聲“天霸”,每叫一聲,青鳥也很著叫一聲。一人一鳥,倒是叫出了樂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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