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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失望與期望

就在範遙回憶往事,並對李思彤能否領悟山之意境患得患失之時,只見李思彤卻是結束冥想,睜開眼睛向自己看來。

範遙見狀急忙問道:“怎麼樣,領悟出什麼了沒有?”

李思彤皺了皺好看的柳眉,一邊思考著一邊低聲說道:“或厚重,或輕靈,或包容。勢如群山壓頂,拳如高山林立……。”

範遙聞言不禁又驚又喜,歡聲說道:“對對對,師妹你接著說。”

然而李思彤卻止住聲音,抬起頭看著範遙,眼神中充滿了欽佩、敬仰,還有不少興奮之意,繼而認真說道:“範師兄,其實你已經通曉了山之意境吧。真是了不起,我聽聞這些都是修士修行到化神境界之後才能有所涉獵,想不到師兄你現在就已身在此道。思彤佩服之至。”

範遙卻無視這些讚美之詞,急的直搓手,說道:“現在說這些幹嘛,你接著領悟啊!李師妹,你思維不要這麼跳躍好不好?”

李思彤莞爾一笑,看著範遙焦急的樣子內心滿是感動,遂笑著說道:“範師兄,你的意思我都懂。可這意境的領悟真是急不來的。”

範遙聞言不禁愕然說道:“你剛才明明已是有所感悟,不馬上趁熱打鐵,還說什麼急不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嘛。”

李思彤看著範遙面色一正,肅然道:“範師兄,你之心性高潔讓小妹佩服萬分。還請你聽我仔細說來。”

李思彤頓了頓,思忖一番,才接著說道:“範師兄,你欲教給思彤的東西,我現在都明白了……。”

此言一出,範遙不禁目瞪口呆,想不到李思彤竟然悟性如此了得。

當下不由得驚聲說道:“李師妹,你竟都懂了?你……你真是了不得,我還以為你能觸及皮毛就算得天獨厚,不枉我……。”

李思彤急忙向範遙擺擺手,嗔道:“範師兄,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範遙急忙連連點頭,並眼含期待的看向李思彤。

李思彤苦笑一聲,才接著說道:“範師兄,你別誤會。嗯,你想啊,你示範的已經很是清晰明了,再加上你刻意指引,但凡是那心智健全之輩,哪個還不知道你拳中包含著山之意境啊。由此自會聯想起山之多種意境,而且還能付諸於口,侃侃而談。”

說到這,看著頷首不止的範遙,李思彤話音一轉,說道:“可是師兄啊,知曉明了是一方面,但想領悟透徹,並將其融入到自己的所學之中那卻是難上加難。思彤也不妄自菲薄,雖有範師兄指導我,並以身示範,但我想要通曉山之意境再把它運用自如,沒有機緣的話,至少還得數十載之功。”

經李思彤這麼深入淺出的一番解釋,範遙終是恍然,想不到還是自己想的太過天真。悟性和機緣一事,想透過他人的刻意指引和自己的勤奮彌補,終究還是痴心妄想。

想通此節之後,範遙不禁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站在那裡默默無語,盡有蕭瑟

之感。

李思彤見狀,急忙上前幾步,來到範遙身邊。吐氣如蘭,輕聲說道:“範師兄襟懷寬廣,我大靖有你這樣的胸懷天下之輩,何愁不強大興盛起來。”

範遙搖頭嘆息說道:“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一人的強大終是有限。我有心將自己所悟付諸與人,讓大家多些殺敵保命的手段,可現在來看,實在是太難了。”

李思彤聽後,俏臉一紅,低聲說道:“是思彤愚鈍,讓師兄失望了。”

範遙毫無所覺,兀自說道:“不怪你,我曾經教授過一位天驕修士意境之說,可就算以她的資質,到最後也只是悟得一些皮毛。唉!還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本是無心之言,卻讓李思彤更加佩服的無以復加。

想了想還是好奇的問道:“範師兄,我真的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來。不說修為,就說這心懷天下的品質,都是讓人佩服之至。”

範遙聞言呵呵一笑,繼而眼神溫暖,緩緩說道:“心懷天下嘛,我想可能是我爹孃遺傳給我的吧。他二人可是為了數十萬百姓而甘心赴死的。還有,就是一個教書先生了,愛國愛民的故事,這個人在我耳邊不厭其煩的說了三年之久。算是我被他洗腦了吧。呵呵。”

李思彤微微一笑,說道:“洗腦?這個詞真有意思。可是範師兄,你能有這樣的父母,這樣的先生,真是你的榮幸和福氣啊。

“福氣嘛,不見得吧。我爹孃為了心中大義失去性命,讓我在年少時就痛失雙親,流離失所。而且我也知道,我如果要像他們那樣,將來的我一定會很累很累……。”

李思彤見範遙情緒低落說的苦楚,不禁深感同情。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一時間束手無策,陪範遙站在那裡默默無語。

直到過了許久,正當範遙黯然神傷滿心憂愁之時,只見神識之中那不可預見的未知之處,一股激昂正氣油然而生,呈濤濤江水之狀向著範遙的心神沖刷而來。

那些自憐自艾,彷徨、抱怨等負面情緒,在這股氣勢的沖刷之下,猶如陽春白雪,盡皆融化而去消失不見。繼而來自武魂的昂然鬥志,不屈不撓的精神充斥心意,讓範遙不在消沉低迷。

神志恢復清明之後,範遙愕然。看來這武魂還有清心明志的作用。那以後自己豈不是永遠做不成壞人了?如若刻意為之,那自己保準精神分裂,成為一個精神病。

唉!看來我在無漏山與綠柳說的話還真是一語成讖,想我範某人還真是當大俠的料啊。不是我想,而是天意難違。

範遙冒著天打雷劈的風險自我陶醉一番,才收了思緒,看著李思彤展顏一笑,說道:“李師妹,拳法意境一事難以為繼,我看就到這裡吧。不若我二人這就回到山上,在修行心得上交流一番?”

李思彤見範遙已是恢復神采飛揚的樣子,也跟著開心起來,她七竅玲瓏,聞言卻是搖頭笑著

說道:“範師兄,誰說難以為繼了。這拳法我接著學,師兄你只管教我便是。”

見範遙疑惑不解的樣子,不禁綽約一笑,說道:“師兄,你要求也太高了些。誰說學你的拳法就一定要領會意境了?拳法是拳法,意境是意境,你不要混為一談,好不好?”

範遙聽得一頭霧水,疑問道:“修習拳法而不得意境,那還學來何用?”

李思彤掩嘴一笑,繼而在範遙面前款款迂迴而行,認真說道:“範師兄,你通曉意境,因此你的拳法講究的是化繁為簡直指大道本源。要是按照你的想法,那這天下能學得你拳法的修士,我想恐怕會是千中存一,甚至機率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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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遙此時不禁疑問道:“我知道意境很難領悟,但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

李思彤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道:“不是我小看天下英雄,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思彤也不妄自菲薄,我有今天的境界只是我先天竅穴開了三處之果。以我的聰明才智,先天竅穴若是開了五處,那離淵給我提鞋都是不配。

但我剛才盡心感悟一番,才發現,以我的智慧想要悟得山之意境並把它融合到術法之中,沒有機緣的情況下至少也得數十載之功。我都如此,更何論他人?我這麼說,範師兄你明白了嗎?”

這番話說得範遙連連點頭,也知道李思彤不是狂妄自大。

在這些日子裡,與眾修士聊天中才得知,自從自己帶著離淵離開之後,大靖這邊幾乎都是李思彤在分析形式並出謀劃策。可見其心智如妖,實乃冰雪聰明之人。

當下虛心請教道:“那師妹你的意思是?”

李思彤巧笑嫣然,說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啊,那就是管它意境不意境的,先把師兄你的拳法學會再說。”

範遙同為穎悟絕倫之輩,聞言不由得眼睛一亮,說道:“對啊!我的拳招就算沒有意境加持,那也是強過不少普通招式的。諸位道友若是學會,雖說不上戰力大漲,但是強得一分是一分嘛!可是我的拳招都是意之所致,恣意揮灑而成,招無定式,這讓我怎麼教呢?”

李思彤看著開了竅的範遙不禁笑靨如花,說道:“就是嘛。師兄你的拳招玄奧非常,長久練習下去,慢慢領悟其中的奧妙,我想總有那麼一天會水到渠成,從而領悟到意境之妙的。”

說到興奮處,李思彤雙手負後圍著範遙走著圈,興高采烈的說道:“至於怎麼教嘛,也不難。師兄,你就把諸多拳理奧妙融合起來,按照攻勢和守勢來區分,你就創造出六招拳法,攻三招守三招共計六招。師兄,你看怎麼樣?”

李思彤說的輕鬆,範遙卻一臉凝重,諸多山之意境只融合在六招之中,這對範遙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但是若真的創造出這攻守六招拳法,那對範遙的提升無疑也是十分巨大。

當下把心一橫,雙手擊掌,大聲說道:“李師妹,就這麼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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