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回國的訊息在熱搜第一掛了一整天, 話題點進去，所有人都在說著“歡迎回國”。
儘管不是她的粉絲，儘管是不混粉圈的路人, 也在這次的醜聞栽贓事件中對這個愛憎分明像火一樣熱烈的少女有了深刻的好感。
在人氣巔峰期為了保護隊友挺身而出的勇敢和膽量, 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 如果是自己站在那樣的境地，會做出跟趙虞一樣的選擇嗎？大多數人都是遲疑的。
正因為這份遲疑, 所以對她就更佩服。
粉絲接機的影片也轉上了熱門，少女站在一片粉海之中笑意分明，好像連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光，讓人心動又想靠近。
一點進“趙虞”的話題, 能看到無數人都在喊著轉粉。
虞美人們興高采烈地掏出各式各樣的安利影片和照片：
——看看這個人間妖精！！！妖精回眸一眼，我魂被勾走一半！剩下的一半為她墜入地獄永世不惜！
——主舞的實力, 門面的顏值，這個妖精你入股不虧！
——回國新征途, 一切從頭來，體驗王者養成的快樂，你值得擁有！！！
——姐姐殺人不用刀，全靠腰！！！細腰梅花我吹爆！腰這麼細，在床上一定很好掐吧qa(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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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虞坐上車, 隨手翻了翻手機，靠著背墊美滋滋感嘆：“還以為回國就要從頭開始，沒想到好像比之前更火了？”
三年未見, 她身上最吸引人的那份真實和純粹依舊沒變，韓霜忍俊不禁：“好歹也是國民女團的c位，就算現在沒有團了，回國的人氣也不會低。不過現在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等你休息夠了，我們再商量你接下來的solo發展。”
趙虞偏過腦袋看她：“我不想solo。公司還沒推過兩人女團吧？要不要試一試？我和南南，組合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twins怎麼樣？”
韓霜愣了愣，愕然問：“南南已經跟公司解約了，她沒告訴你嗎？”
趙虞蹭地一下坐直了身體。
韓霜趕緊解釋：“和平解約，是她主動提出的，她說不想當藝人了，想轉幕後，公司雖然也很遺憾，但還是遵從了她的意願，當天就籤瞭解約合同。”
趙虞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她知道林之南是什麼事都習慣自己默默消化的性格，這次的誣陷她也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傷害，但趙虞沒想到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會嚴重到她退圈。
她第一時間就想給她打電話問清楚，但點開通訊錄又遲疑了。
解約這麼久，如果她願意告訴自己，應該早就說了吧。到現在還沒說，她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還是暫時不要貿然詢問了。
趙虞悶悶不樂地把手機塞回去。
韓霜安慰道：“其實以你現在的實力和人氣，solo是最好的發展規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南南一定也是考慮清楚了才會做出這個選擇。別想太多，好好給自己放個假，你爸媽過來了吧？”
趙虞點了下頭。
江蕾和趙康寧一年多沒見到女兒了，提前一週就來了北京，在木易工作人員的協同下給趙虞租了一套地段和環境都很優質的房子。
四室兩廳的宜居大房子，小區裡住的明星不少，安保和環境都很好。這一週兩人就忙著佈置新家，水電氣wifi全部搞定，趙虞回來直接拎包入住。
車子開進地下車庫，趙虞沒讓韓霜送，推著行李走進電梯，按了九樓。
電梯裡四周都貼著廣告。
這種被熟悉的中文包圍的感覺，實在太久違了。
一出電梯，她推著行李箱剛找到新家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門就從裡啪嗒一聲開啟了。
趙康寧穿著拖鞋，幾乎是從裡面蹦了出來：“么兒！！！”
趙虞張開雙手給了她爸一個熊抱：“爸爸，我回來啦！”
江蕾聽見動靜從廚房裡跑出來，一看到女兒眼圈就紅了。趙虞也有點想哭，但這三年時間，她心性已經磨得很堅強了，只溫柔地抱住了媽媽。
江蕾摸摸她的頭，又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左看右看，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一樣，又笑著說：“你爸半小時前就守在門口聽動靜，突然開門嚇了你一跳吧。”
趙康寧接過女兒的箱子，順道瞪了妻子一眼：“我沒有！”
江蕾想起廚房點著火的鍋，趕緊轉身：“么兒你先去洗手換身衣服，菜馬上好了。”
房間開著暖氣，廚房能聽見高壓鍋突突的聲音，趙虞聞到了熟悉的回鍋肉味道。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實地覺得，回來了。
她終於回家了。
……
彷彿手腳退化的廢人休假模式開始了。
趙虞每天啥也不用幹，喝水都是趙康寧寶貝似的端著杯子喂到她嘴邊。趙虞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她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嬌氣的小姑娘了！
但在享受了一段時間爸媽無微不至的伺候後，趙虞立刻把自己在外打拼幾年鍛鍊出來的獨立和堅韌拋到了九霄雲外。
“爸，手機。”
“媽，橘子。”
“爸，關下窗，有點冷。”
“媽，開空調通下風，有點悶。”
“爸，幫我手機充個電。”
“媽，襪子扔盆子裡了啊。”
兩人被女兒使喚得非常開心，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圍著女兒轉，才有可能把她這幾年在國外吃的苦彌補回來。
一週後，江譽結束工作回到北京，於是伺候趙虞的人又多了一個。
江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外甥女真的能成功。她撒嬌耍賴要當練習生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似乎只是轉眼之間，她就成了目前圈內最紅的女藝人之一。
昨天收工的時候，工作人員還湊在一堆商量，說下個綜藝想請趙虞當常駐，不知道能不能請到。
江譽簡直啼笑皆非。
圈內知道兩人關係的人很少，畢竟趙虞是在韓國出道的，跟國內的合作一直很少。不過現在回國，國內的事業也該搞起來了。
江譽把三檔新綜藝策劃扔到外甥女面前，非常霸氣地說：“挑一個吧。”
趙虞盤腿坐在沙發上吃橘子，翻了兩下，一副欠揍的語氣：“舅，你知道我出場費很貴的吧？最多給你打個九折哦。”
江譽：“？”
兩人鬧了一會兒，江譽正色道：“你目前在國內的熱度的確很高，但你必須承認，這歸功於之前鬧出的那件醜聞，雖然擴大了知名度，但你真實的流量是虛高的。你之前的活動一直在國外，無論代言還是演出在國內都沒有資料。除掉你在海外的人氣，單從國內來看，你的商業價值是達不到資本方要求的，雖然還不到從頭開始的地步，但接下來路的也並不會太順利。國內女藝人之間的競爭，可不比國外弱。”
這些道理，趙虞其實都明白。
她跟國內資本還沒打過交道，他們不可能完全信任她，不可能一上來就給她像之前在韓國那樣的頂級資源。
她得先交出一份讓資本方滿意的答卷，證明自己在國內的人氣，然後慢慢重登巔峰。
她不得不，也必須，接受自己在國內外地位不同的落差。
她不再是國民女團的c位了，她只是一個退團回國的唱跳愛豆。
平常心很重要。
趙虞吃完橘子，擦擦手，開始仔細翻看江譽給她的三檔綜藝策劃。
都是新綜藝，擬邀的嘉賓咖位都不屬於一線當紅，但各有話題度，投資不算很大，已經是江譽手裡能拿到的最好的資源了。
趙虞只喜歡舞臺，其實不太想上綜藝。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在國民眼前混臉熟，綜藝是最快也最簡單的方法。
最後在江譽的建議下，趙虞選了一檔戶外冒險類的綜藝。目前觀眾對於戶外冒險競技還是很感興趣的，國內幾檔這樣的綜藝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她的假期明天就結束了，木易那邊為她做的發展規劃也已經全部完善，翌日結束休假的趙虞就帶著綜藝策劃去了公司。
走時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練習生，再歸來，連前臺小妹都臉紅心跳地跑上來要簽名。
趙虞看著新裝修過的公司大樓，一時感慨萬千。
她跟木易的藝人合約還有一年，木易一直以來對她都不錯，雖然規模比不上大公司，但她暫時不打算解約，也相信他們會拿出最大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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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的老總楊潔是江譽的朋友，當初就是江譽拜託了楊潔，趙虞才會進入木易當練習生。如今看來，那的確是一個雙贏的抉擇。
雙方開了幾個小時的會，木易給她的個人規劃的確不錯，從綜藝到商演到代言，每一個環節都沒落下。
看到江譽給的綜藝資源，楊潔一點也不意外。韓霜從練習生部門調任，成了趙虞新的經紀人。開完會，韓霜神秘笑道：“帶你去見見你的新團隊？”
趙虞說：“好啊。”
然後她就看見笑成一朵花一樣的林之南。
趙虞：“？？？”
趙虞：“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林之南：“我我我！我現在是你的貼身助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趙虞：“？”
她抬手就把人抓過來一頓爆錘：“林之南你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明星你不當，你跑來給我當助理？？？你就算受了刺激也不至於這樣自甘墮落吧？！”
林之南尖叫著抱頭鼠竄，最後躲到韓霜身後：“當助理怎麼就自甘墮落了？！你不要看不起助理！工作是不分高低貴賤的！而且助理只是一時，我以後是要當你經紀人的女人！”
趙虞：“啥玩意兒？”
林之南：“我已經報考經紀人資格證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捧著一杯奶茶坐在公司頂樓的天臺上。
天氣還很冷，但天空難得透出明媚的陽光。林之南眯著眼靠著趙虞肩上，語氣裡都是愜意：“這一個月我也想了很多，從我決心當練習生回憶到退團，最後我得出一個結論，我不適合當明星。”
趙虞說：“你放屁。”
林之南不理她：“當練習生時我是大家眼中的努力狂魔，這樣的努力放在你身上，你就能脫穎而出成為最出色的那個，可放在我身上，我只是那個靠努力彌補天賦的平庸者。虞虞，我們都不可否認，在訓練營裡，我是藉著你的人氣和熱度才出道的。我倆的cp粉叫啥來著？魚腩cp對吧？”
她笑起來，嘬了口奶茶：“於是靠著你，我出道了，可我還是團裡人氣最低最沒存在的人。是你把我帶上了巔峰，如果沒有shining five，我應該早就糊了。圈內一直有種說法，有些人天生沒有觀眾緣，無論他演技多麼好，長得多好看，實力有多強，可他就是不火。”
她嘆了聲氣：“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我就是這種人。”
趙虞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之南坐直身體，反倒像是安慰她一樣：“這三年，我已經為夢想努力過了。我來過，已經站在巔峰看過最美的風景，現在離開也沒有遺憾啦。”
趙虞說：“但是……”
林之南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不是說過，追不到的夢想換個夢不就得了？我現在的新夢想就是早日考到資格證，當你的經紀人！我好歹也在圈內混了三年，人脈也很多的好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趙虞從沒看到過她這麼自信的樣子：“現在，輪到我帶你飛了！”她笑著說，“我會把你送上巔峰的。”
趙虞看著她，半晌，在陽光下伸出手：“那好吧，林經紀人，合作愉快。”
林之南重重跟她擊了下掌。
然後趙虞的手掌心就被打紅了，火辣辣地疼。
趙虞：“……？”
林之南：“……對不起有點激動。”
兩人正鬧著，天台的門突地被推開，韓霜拿著手機匆匆走進來，臉上的表情彷彿中了五百萬彩票一樣驚喜：“小虞！看到我發你的微信了嗎？《荊棘之路》的總導演剛來了電話，邀請你參加錄製！”
趙虞一臉茫然：“荊棘之路？”
她剛回國，對國內的資源實在不太瞭解。
倒是旁邊的林之南驚訝開口：“是傳言沈雋意會參加的那個大製作綜藝嗎？”
趙虞：“？”
啥？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