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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熊啟的立場

歸去時是逆流而上,船速自然比來時慢了許多。

站在樓船的最高層,扶蘇極目遠眺,遠處的青色山巒模樣迥異,仔細去聽,其中還真似有猿聲傳來。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身後的樗裡偲同樣盯著遠方的崇山,嘴中念念之詞,是扶蘇當日順流而下時順口“借鑑”來的詩句。

“為何你每次都只有一句,總覺得言而未盡?”

張蒼還留在宛城繼續主持扶蘇離開之後的談判事宜,李信也留在了蒙將軍身邊。

此時扶蘇身邊就只有蒙毅和樗裡偲二人在側,蒙毅在岸邊警惕,船上就只有他們二人,言談之間就親近了許多。

面對樗裡偲的問題,扶蘇很是語塞了一小會兒。

總不能告訴他,因為此時白帝城還連影兒都沒有呢。

抄“後人”的詩詞就這點不痛快,很多典故,甚至地點此時都還不存在,很容易踩著雷。

要改的話也沒那麼容易。

比如要是改成“朝辭成都彩雲間”,成都這會兒的確是有,但立刻就沒那味兒了。

不如直接給它刪了得了。

只是苦了以後的李太白同學,日後可能要重新想兩句詩詞,對上他的上闕了。

不過以詩仙斗酒詩百篇的才華,想來也是俯拾即是的。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罷了,哪裡能想那麼完整。”扶蘇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能以“天賦”二字敷衍罷了。

所幸相處日久,樗裡偲早也慢慢學會了有時候不能追根究底,畢竟扶蘇莫名其妙的“知識”總讓人覺得奇怪。

真要究根問底,扶蘇也只會打哈哈,與其浪費互相的時間而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倒不如省下功夫問其他的。

“熊啟走之前,與公子說了什麼?”

昭楚和談的第一部分,即扶蘇逼迫公子蘭承認昭國方面的三項基本要求之後,得到訊息的熊啟便被王上定為了攝政的最終人選,從咸陽出發到了宛城。

而在熊啟到來的當日,一向互為仇讎(chóu)的二人竟是破天荒地密談了許久。

作為扶蘇帳下一直以來的第一謀士,樗裡偲同樣只知道兩人有過密談。

至於這兩人之間,究竟談了些什麼,他也不知。

扶蘇手拍欄杆,竭力想裝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卻還是在樗裡偲的白眼冷笑中敗下陣來。

然而他的回答還是答非所問,“你說,要是母親為男兒身,楚王之位……”

“輪不到熊槐。”樗裡偲雖然好奇扶蘇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但他並未如何思考,甚至在扶蘇沒問完之前便搶答了。

或許這一個問題,他也早已想過了。

“華陽夫人的膽量和見識,任選一點都是天下男兒少有能及的,兩點同時具備,天下間幾乎找不出這樣的人來了。”

想過樗裡偲對母親的評價絕對不低,但第一次從自視甚高的樗裡偲嘴裡聽到這樣高的評價,扶蘇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那比你我如何?”

樗裡偲的冷笑幾乎要溢位螢幕。

“我自然不如,你就更差得太遠。”

扶蘇自是不服氣,但樗裡偲接下來的話,讓他在沉思之後不得不承認有理。

“單論膽識,你我二人敢於孤身入楚,說服楚王停戰嗎?這還是在大昭佔盡上風的情況下。

“再說見識,僅以一言而阻敵軍,古往今來,莫說是區區你我,蘇秦張儀恐怕都沒這個能力。”

見扶蘇欲言又止地點頭,樗裡偲稍感滿意,然後又問道:“為何突然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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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壓低了聲音悄悄貼在樗裡偲耳邊,在對方詭異的眼神中輕輕道出實情,“若我說熊啟是自己人,你信嗎?”

從樗裡偲突然睜大的瞳孔來看,他是不信的。

其實扶蘇本來也是不信的。

直到熊啟將詔令給他看。

詔令當然不是來自於華陽夫人。

也不是王上的密令。

這份詔令是鄭袖給熊啟的,來自於那位已故的懷王。

這裡要佩服一下鄭袖……

總之,這份本該只有鄭袖和熊啟能知道的密詔一被扶蘇看到,他就立刻確定了,熊啟是自己人。

詔令的內容與那份寫給鄭袖的密詔一樣簡短。

當然,這是因為沒有什麼多餘的空間給楚王發揮。

詔令只有一句話。

“立公子啟為王。”

樗裡偲敏銳地察覺了不對,“會不會是偽造來騙取公子信任的?”

“為何如此說?”

“此詔必然要由鄭袖之手轉交。”

扶蘇明白樗裡偲的意思。

本來按照昭國與楚國的商議,還有熊槐明面上的詔令,熊若,也就是鄭袖的兒子應該繼承王位。

但如果楚王以密詔的形式宣佈熊啟才是合法繼承人,那麼對於鄭袖而言,她的兒子就將失去王位,她也將失去王太后的尊貴地位。

畢竟相對於讓一個幼子上位,楚國國內但凡有點見識的,都更會願意一個有成熟的心智,並且與大昭有友善關係的成年人繼位。

以鄭袖的自私,她怎麼可能將這麼一封對自己不利的詔令雙手送給熊啟?

這是在用最大的惡意揣測熊啟與鄭袖。

當然,在王位爭端上,從來容不得善意的空間。

然而這一次,樗裡偲錯估了鄭袖對於楚王的忠誠。

“鄭袖沒看。”

“公子為何如此篤定?”扶蘇的語氣言之鑿鑿,這讓樗裡偲有些不解。“是詔書封印得很好?”

“也可以這麼說……”扶蘇有些不願意提及具體細節,只想含混過去。

可樗裡偲哪裡是這麼好糊弄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裡有‘可以這麼說’的說法?”

“額,因為她是當著熊啟,還有暗處的我的面……取出來的。”

樗裡偲天資聰穎,當然知道扶蘇所謂的取出來,是從哪裡取出來的,頓時被腦海中想象出來的畫面震驚了。

鄭袖並非是一個守婦道之人,這一點樗裡偲是清楚的。

否則靳尚之事也無從說起。

但要說在兩個男人面前……當然,鄭袖或許以為只有熊啟一人。

可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並無差別……

“總之……詔令應該是沒問題的。”扶蘇止住了樗裡偲,還有他自己的胡思亂想。

樗裡偲只是想象了個畫面,而他腦海中的畫面則是真真切切的。

“而且只要回到咸陽,問過母親便知道此事真偽了。”

樗裡偲仍一副白日見鬼的樣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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