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宿敵成了大佬怎麼辦 > 66、第66章

66、第66章

滿殿寂然。

各族妖怪紛紛低眉斂目, 大氣也不敢出。

但凡不是傻子,見狀也都猜出發生了什麼——

方才那人竟大膽包天到給離火王下毒。

蟲妖與鳥妖的關係一貫不好。

或者說,任何兩種有捕獵關係的妖族,彼此間都不會特別融洽。

蘇旭正望著桌上的那一段蜈蚣肢體, 兩側足爪還在微微顫抖, 半透明的粘稠毒液從斷口滲出。

那味道並不好聞。

但她卻真真正正被勾起食慾了。

這也許就是半妖和妖族們的不同。

她在許多方面偏好都近似人族,然而所謂近似, 就等於不完全相同——譬如說看到蟲豸之物, 她會一邊覺得它們形態令人作嘔, 一邊又想要本能地去嚐嚐味道。

在某些需求上,她的精神和肉|體幾乎是有些割裂的。

蘇旭曾和師弟師妹們討論過類似的問題,她還記得五師妹也曾無奈地講起過去抓老鼠吃的經歷。

——穆晴那樣的大家小姐,雖說自小過得不如意, 但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 生吃鼠類對於過去的她而言,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大家都是一邊在心中排斥, 一邊又忍不住被本能驅使。

半妖似乎皆是如此。

此時大殿裡依然一片寂靜, 有的妖族心中畏懼而不敢開口, 有的人則是見多了類似場景滿不在乎。

蘇旭默默拿起那塊殘缺的屍體, 隨手撕掉了一根尖銳的足爪, 放在嘴邊咬了兩口。

“!”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某些東西明明氣味令人厭惡,然而入口的感覺卻分外不同,肉質細膩,舌尖蔓延出一種奇特的香味。

不過吃這樣的東西很難安安靜靜,於是她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一點聲音。

無數道目光隨之投來。

有的妖族目露疑惑努力回憶自己是否見過她,有的則是一臉深思猜測她身份。

還有的並非鳥妖且修為平平,一邊欽佩她能下口, 一邊敬服她修為高——這蜈蚣顯然是帶毒的,並非任何人都能吃了還好端端坐著。

蘇旭默默將那條腿啃了個乾淨,面對著這些令人不適的視線,她默默移開目光,看向上首的女人。

離火王姿態慵懶地靠在玉座上,那雙明媚金眸光亮奪目,眼神卻稱得上溫柔似水,正微笑著看她。

蘇旭並沒有想多。

很早就聽謝無涯說過,這位名聲極大的妖王,並非是那種一眼看去就霸氣側漏的人物。

稀世美貌暫且不說,她風度迷人,舉止斯文優雅,說話不緊不慢溫溫柔柔,然而談笑間就取人性命。

就像是方才那一幕。

若是換成脾氣暴躁些的妖王,估計早就雷霆震怒,說不定靈壓一蕩,能將整個宮殿都震得灰飛煙滅。

她卻絲毫不生氣,從頭到尾都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這才是狠角色。

蘇旭暗想道,默默向上首舉杯,“不愧是王上的賞賜,我還從未吃過這麼美味的——”

她頓了頓,“妖族。”

離火王微笑著回敬,“你喜歡就好。”

真是奇怪。

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卻覺得她們相識已久。

蘇旭臉上生出幾分熱意,不知道是這酒太狠厲,還是蜈蚣身上的毒性影響,她覺得有點暈乎乎的。

大殿裡的妖族們更是面露驚駭。

倆人的對答太過自然,根本沒人相信她們是第一次見面。

許多妖族推翻了先前的猜測,又腦補了各種各樣的故事,諸如那紅裙鳥妖是隱世不出的高手云云——雖然從氣息上來看她年紀尚小,有沒有成年都不好說。

“王上太吝嗇啦。”

莪山君一手勾住她的肩膀,另一手也拿起了那倒黴蜈蚣妖的一段屍體,“就這一點子如何夠分?不如直接將能找到的不聽話的蟲妖都滅掉,拿來給當下酒菜。”

其實修為到了他們的地步,是否進食早已無關緊要,而且吃那些道行低於自己的妖族,也並無任何益處。

完全是為過癮罷了。

但這一句頓時引起不少鳥妖的共鳴。

一時間應和聲紛紛響起,坐在前列的大妖們拍案贊同,眼中流露出幾分殘忍的笑意,彷彿已經幻想起那場景。

其他的妖族們面面相覷,極少數幾個蟲妖更是噤若寒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直接開溜了。

不過莪山君的動作倒是讓人們越發懷疑,旁邊那紅裙姑娘恐怕和她關係甚篤。

沒看方才秖山君竟都給她們讓位置了!

斜對面的席上有人哼笑一聲,“那些蜈蚣統共也沒有多少,還不夠餵飽你一個——不若直接將蟲妖們都殺乾淨,屆時我們吃上幾年都吃不完。”

那是個一身華貴白袍的年輕男人,姿態頗有些狂放不羈,容貌俊美鋒利,眉目間張揚傲慢,眼神恣意而充滿了侵略性。

他本就是望著莪山君說話,此時也注意到蘇旭的目光。

男人視線輕輕一轉,頗為矜貴微一頷首。

蘇旭其實不認識他,不過旁邊的關係尚未確定的血親,此時再次友好地給出了提示。

“那是桓山君,”莪山君湊在她耳邊小聲道:“一個傻瓜,不用管他。”

蘇旭:“……”

莪山君並未用結界阻隔,以在座這些大妖的耳力,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對面那位大妖卻似乎習以為常,對這話也只是擺出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蘇旭開始好奇他們關係的時候,她所在的一側坐席的最上方,位置緊鄰離火王下首的人,也慢慢悠悠開口道:“王上仁心,天龍一族不但不感恩戴德,還使出如此下作手段——”

她忍不住微微偏過腦袋,視線越過右手邊的莪山君,以及莪山君右邊的空位。

奇怪的是那位置後面坐了一大群魚妖。

而且,莪山君的右邊席位明明空著,她方才卻要秖山君往左側移一個位置,而不是讓自己直接坐到她右手邊。

那空位的右側,坐著一個清麗出塵的年輕女子,穿了一條織工華美的煙青銀線絞珠長裙,側顏姣好,聲音溫婉,舉止竟隱隱帶著幾分仙氣。

“那是危山君吧。”

蘇旭給莪山君傳音道,“我聽說外面的九霄天風就是她的手筆?”

後者頷首,然後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不錯,她的兒子是否生得頗為可愛?”

蘇旭頓時無語,“君上你也是夠了。”

兩人小聲說話的期間,又有幾個大妖在慫恿攻打蟲妖的地盤,或者說提議直接借此事將蟲妖們殺得一乾二淨。

離火王一直笑而不語,無論誰說話都是一副耐心傾聽的樣子。

她如此做派,下面的大妖們彷彿受到了鼓勵,有人乾脆滔滔不絕地說起蟲妖們如何過分,甚至試圖將地盤擴充套件到中境,簡直是明目張膽地打臉。

蘇旭也津津有味地聽著,本想去看看離火王的反應,誰知正巧和後者的視線對上。

對方捏著酒杯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旋即慢悠悠地開口。

大殿裡的所有語聲剎那間湮滅。

“你怎麼想呢?”

雖然說目光落在自己臉上,然而她正和莪山君湊在一處,勾肩搭背你濃我依的模樣——

不過,非常神奇的是,蘇旭就是很清晰地意識到,對方在詢問自己。

與高手對陣時,大家氣機互相牽引,故此甚至能預測對手的下一步招式,然而那是一種很糟糕的感覺,彷彿被無形的鎖鏈套牢,任你向何處遊走都掙脫不開。

此刻卻並非如此。

蘇旭沒有半點不適,她明白對方在注視自己,或者說對方的心神精力落在自己身上,但那不像是束縛桎梏,只是一種單純的感覺。

“那人欲以毒藥行刺王上——此舉應當有人指使,就算他自己是主謀,也該有些從犯。”

蘇旭琢磨著措辭,謹慎地道:“將這些人,當著那些蟲妖的面宰掉,告誡剩下之人,若是有人不服,就站出來,正大光明、一對一地打一場,若是沒有,那就老老實實地臣服王上,唯您馬首是瞻。”

離火王饒有興趣地聽完,也沒立刻回答。

她蔥白的指尖輕輕敲著玉石酒杯,一聲一聲迴響在空曠大殿裡,人們不敢揣測她的心緒,一時無人開口。

莪山君又湊了過來和蘇旭咬耳朵,這次卻是用上了傳音,“她很少親口詢問別人的意見呢,我看她挺喜歡你的。”

蘇旭心中一跳,還沒來得及思索,莪山君正對面席位最前列,又有個人說話了。

“若是有一群人站出來,王上還要一個一個打過去麼?”

那人身材纖瘦,坐在一群高挑的鳥妖中,略顯嬌小,穿了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裙,裙襬下露出六條長長的羽毛濃密的尾巴。

她看上去很年輕,容貌甜美嬌俏,生著一副笑模樣,雙頰梨渦淺淺,眼睛亮晶晶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這話說得溫和,彷彿是玩笑,卻藏著幾分質問的意思。

蘇旭卻無法對此人生出惡感,“君上想多了,王上何等身份,想打就打,不想打自然由我們代勞。”

她一邊說一邊給莪山君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後者彷彿覺得這場景挺有意思,一邊喝酒一邊看戲。

莪山君也沒忘記給她介紹,接到求助後立刻傳音道:“那是望山君,雖然看尾巴像個狐狸,但也是貨真價實的鳥兒,嘿,其實你們倆的氣息倒是頗為相近,她也很像烏鴉,不過你是三條腿,她是三個腦袋。”

蘇旭:“……”

此時望山君又輕輕一笑,“閣下願意為王上出戰,你若輸了難道等同於王上輸了?若非如此,你這舉動又有什麼意思?”

蘇旭微微一愣,下意識看了眼玉座上的女子,後者端著酒杯看她倆唇槍舌劍,彷彿也興味盎然。

離火王對上她的視線,微微彎起唇角,很坦率地道:“那又怎樣呢,我贏了不止多少次,輸一回也無妨——若是你替我出戰,有人打贏了你,就如同勝了我。”

無數妖族聽得心驚肉跳,對她們之間的關係越發摸不著頭腦。

已有人不斷拿目光打量蘇旭和旁邊的莪山君,又看了看上首的鳥族之王,腦補了一出驚天狗血大戲。

蘇旭聽了這話,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她轉眼看向對面的望山君。

那臉容清甜可愛的大妖,還笑吟吟地凝視著她,彷彿等待她的回答。

“我修為淺薄,只希望屆時不會給王上丟臉吧。”

蘇旭故作苦惱地嘆了口氣,“不過若非前陣子遇到了魑靈王——我這輩子還未嘗敗績呢。”

這一言頓時在殿堂裡引起軒然大波。

這小姑娘竟然對陣過妖王!

在場不乏修為高深且閱歷豐富的大妖,然而根本沒有幾個曾和妖王交手。

最重要的是,魑靈王沉睡千年,前幾日方離開青丘,倘若這小丫頭是當時遇到了那九尾狐——

這才沒過幾日,她的靈壓如此穩定,顯見不曾受到重傷。

這時,莪山君也大笑一聲,一把拍在蘇旭的肩頭,“你將那老狐狸燒得夠嗆,我想出手幫你都沒機會呢。”

這一言是肯定了她曾獨自對戰魑靈王。

一時無數妖族投來敬佩的目光,眼神與先前已截然不同。

包括她身後坐著的那些秖山君的手下,先前還有些人心中不忿,此時悉數收起了心中的想法。

“想法不錯。”

離火王漫不經心地道,她微微抬手,旁邊跪著的妖族頓時湊過來斟酒,大氣也不敢喘。

“不過這等小事還不必勞煩你。”

大殿裡再次安靜下來。

蘇旭感受到大家的眼神不斷變化,也能猜出他們大概都在想什麼,然而恐怕除了莪山君和秖山君之外,誰都不知道她和離火王其實是第一次見面——她甚至都不算是對方的手下!

“好?”

蘇旭不太確定地道。

“若有大事,我再考慮一下?”

無數人譁然。

他們雖不知道這小姑娘的身份,然而整個中境有名有姓的大妖,除了在下方妄城的狂山君之外,其他人也都聚在這裡了。

這小丫頭恐怕尚未有領地,就算有,也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山頭。

——然而,若她是什麼隱身高手,此刻不感恩戴德倒也能理解,但她說的是什麼話?

考慮一下?!

在場的鳥妖們暗自泛起嘀咕,心道他們活了這麼些年,還沒有見過誰敢和王上這麼說話的。

“隨你。”

離火王沉吟一聲,“蟲妖當中並無像樣的高手,成不了氣候——冥夜很清楚他並非我的對手,如今已不再負隅頑抗,鹿韭只願縮在千花海睡覺,誰來統一大荒對他而言並無差別,至於剩下的,讓他們心服口服便是。”

她說話時並無人敢插嘴,大家都屏聲靜氣地聽著。

直至她講完,又停頓稍許之後,桓山君才有些意外地開口,“那九尾狐竟然降了?”

說罷看了蘇旭一眼,玩笑般說道:“不會是被打怕了吧?”

蘇旭才知道冥夜恐怕就是魑靈王之名,鹿韭是花妖之首天斕王的名字,這已不是什麼秘密。

“他是否被打怕了我不清楚。”

她想了想,“不過傳聞中他通曉古今將來,可見未現之事,想必早已預見到王上一統五境,威震大荒,光耀四海,九州臣服,並將古魔們都燒成灰燼的場景,故此也不再做無謂頑抗了。”

此言一出,大殿裡安靜了一瞬。

桓山君有點驚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離火王似乎也有一絲詫異,金焰燃燒的眼眸中騰起幾分笑意,好像這話頗為受用。

九重殿裡頓時響起了無數附和聲。

許多妖族以為她喜歡聽這個,各種言辭誇張的歌功頌德之詞流水一般湧出。

旁邊的莪山君也對蘇旭刮目相看,“這話你說出來都不牙疼麼——你在你那門派裡都學了些什麼東西,前面也就算了,上古時的妖王們何等厲害,也沒有誰能將古魔殺掉的。”

“那,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古人做不到的,今人未必也不行。”

蘇旭那話當然也有吹捧之意。

她在萬仙宗混跡這些年,因為曾以下任首座自居,為了讓大家喜歡自己,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本事也有一些,說好話更是必備技能。

不過,她倒是衷心希望那些作妖的古魔能被燒死。

——看看他們的信徒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吧。

許多修士認為妖族魔族半斤八兩,然而她想起紅葉鎮的慘案,還有玄火教地宮裡瘋狂的教徒們,總覺得這兩者有本質上的差距。

妖族之間只是奉行弱肉強食的法則罷了,魔族和魔修們更像是一場災難。

她們這廂說話,那邊大妖們已經討論起下一步,有人說該向東境擴張,然而禁林之主橫山王是個狠厲角色,而且西境暗咒邪窟的龍族們也並不簡單,萬眾妖龍之父的滅度王,實力和離火王本人確實不相上下。

他們一個是龍一個是鳳凰,都是集天地靈氣而生、如同妖神般的存在。

離火王憑藉她的神焰碾壓了一眾妖王,然而她和滅度王在天賦上並無高下,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大妖們你來我往、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離火王果真也不再說話,只是繼續淡定地喝酒。

她望著殿外雲霧飄渺的浮橋,思緒彷彿也飛走了。

蘇旭發現自己不能繼續盯著她看了。

莪山君的神情已經變得十分曖昧,笑容也戲謔無比,“你這是什麼手段?欲拒還休?”

蘇旭登時無語,“啊?”

旋即明白過來,“君上別開玩笑了,我很尊敬王上的。”

一直在旁邊享受盛宴的媱姬終於開口了,“先前你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莪山君直接笑出聲來,“由此可知,是否尊敬一個人,與你是否看上對方並無關係——”

蘇旭頭痛無比,“君上別鬧了,哎,我前些日子還聽聞青丘預備開戰,我朋友還從花妖們口中得來訊息,據說厲害的狐妖都被召回了——”

不過夜雪閣閣主尚在船上開窯子,幽山君還跑到凌雲城去逛窯子,魑靈王乾脆跑來追殺自己。

“所以說,魑靈王當真就這樣不幹了?”

“千真萬確。”

莪山君聳了聳肩,“就在你過來的這段時間裡,冥夜老不死打發人來了一趟,說了一些譬如天命不可違之類的話,最後表示他們不打了,放棄抵抗,他也能少死幾個兒子女兒——說起此事,你和銀笙也見過,夜雪閣好不好玩?”

她又拋來一個同道中人大家都懂的曖昧眼神。

蘇旭不覺得自己能當這傢伙的同道中人,然而她還真就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只得認了。

銀笙大概就是夜雪閣閣主的名字吧。

“魑靈王曾說過,我的記憶是被銀笙喚醒的,若非我去了夜雪閣的花船上,我本不可能想起幽山君就是殺父仇人。”

蘇旭低聲道,“我先前也覺得有些奇怪,第一次見到幽山君時我已十三歲了,那之前我見過別的修士騰雲御劍,故此對他也不至於特別好奇,又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殺死我爹,時隔這麼多年,按理說不該記得如此清楚。”

“這不奇怪,銀笙那狐狸厲害得緊,否則你道怒雲塢那些人為何拿他沒辦法,默許他們在焦巖城裡開窯子——”

莪山君微微停了一下,“他和幽山君之間早有齟齬,兩人的母親勢同水火,早年銀笙的母親渘山君就死於銀簫的母親葙山君之手,銀笙必然恨毒了那母子倆,後來他設法殺了葙山君報仇,想殺你那個仇人卻被阻止了,然後直接離開了青丘,說銀簫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會回家。”

蘇旭不太清楚細節,只聽事情如何發展,也不好妄下結論,“他現在倒是達成所願了,哼,還多虧了我。”

旋又想起夜雪閣閣主詭秘莫測的手段,以及對方究竟怎麼認得她,亦或是早已查清當時的舊事,趁機借刀殺人?

好吧,這詞兒可能不太準確。

蘇旭不喜歡被人利用,但她完全不後悔殺了幽山君,利用也就利用吧。

“屠山地宮裡又是怎麼回事?”

莪山君眨了眨眼,“我以前也與玄火教的人交過手,那人能讓劫火降臨——你當時在地宮裡情景怕是差不多?我遠在領地,都感受到劫火的氣息出世了。”

蘇旭眼睛一亮,將自己當時的遭遇大致講了一遍,也沒有省去韓二狗的部分。

“你也遇到過?”

“不錯,那是百多年前的事,我來中原遊玩——”

“逛窯子?”

莪山君橫了她一眼,“沒錯,然後遇到了玄火教門人,他們想抓我去當祭品,我們大打出手,其中有個人當即獻身,他比你遇到的那夥人強多了,根本沒有什麼儀式陣法,他可以直接與劫火那狗東西溝通,或者說劫火可以與他共享感官,透過他的身體感受到我,它想吃掉我,故此降臨現世。”

蘇旭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地道:“你如何打贏的?”

“那也不算是我贏了吧——我拖到祭品的身體徹底崩潰,劫火失去了連通現世的媒介,只能退回裡界了。”

蘇旭聽了不禁內心失望,“你竟然沒有和它硬碰硬地幹架?”

“說起這個,”莪山君沉吟一聲,“我們當中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你那種程度——”

蘇旭:“你們?”

“我可能不是你的母親。”

她湊過來勾住紅裙少女的脖子,有些隱晦地向大殿上首看了一眼。

『加入書签,方便閱讀』
推薦閱讀:
創世神的自我修養精靈之天降大任娛樂圈大了啥人都有逍遙始神烽姻凰緣黑叢林特遣隊低維革命網遊末世:神寵融合系統灰色寄語從洪荒穿越萬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