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修為在身，有真氣蘊養，從龍虎山到華山這段距離其實並不算長，能夠過去。
可天道已經沒有了修為，更是因為自廢丹田的緣故讓自身顯得很是虛弱，身體平衡被打破，就彷彿是一個水杯有了一個孔。
雖然這個孔很小，可卻在不斷的漏水。
要是能補上，問題也不大。
可問題是，天道並沒有修補，在廢掉自己的丹田之後，就直接開始。
從龍虎山下來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
此時，他已經到了極限，每一步都走的無比艱難，簡單的站起，跪下，磕頭，幾個簡簡單單的動作，都變的那樣沉重。
天道的視線已經模糊，雙眼無神，只有些微意識存在，保持他的動作。
“他只是想死嗎？”王宇看著天道，有些驚異。
不是因為他不打折扣的行為，而是因為在他身上，他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怨氣，不甘。
感覺就好像他是心甘情願，沒有一點委屈。
這怎麼可能？
王宇不信，這樣的無名之災，怎麼可能會沒有怨氣？
就算是他天性純良，父母之債，子女償還，他可以接受，可以去做，但對於自己這個罪魁禍首，他也應該會有怨恨啊！
可是，任由他怎麼找，都沒在他身上找到一絲的怨恨之氣。
這表明，他並不恨自己。
“不恨我？”王宇默然，看著天道，心情有些複雜。
對於天道的態度，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換個環境，如果他是天道，也會因為父母之事，選擇屈服，但對於造成這一切之人，他一定會怨恨，一旦有機會，他一定會報復。
可，似乎，天道和他不一樣。
盯著天道看了許久，他能夠看出天道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隨時都會死去。
他沒有打算出手救他。
天道的身後也有龍虎山之人跟隨，他們隨時都在盯著天道的情況。
雖然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他們都還沒有動手，但既然他們都不動手，他自然也沒有動手的理由。
雖然有想過放過他，可是，仔細想了想，他又沒有這麼做。
盯著天道，王宇目光深邃，漸漸的看出了一些東西，心中不覺松了一口氣。
“就說，你可是這個世界選定的天命之子，註定是我對手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去？”
“我等你。”王宇對著天道說了一句，然後收回了目光。
已經意識迷離的天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用無神的雙眼看向了華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作，許久之後方才低下了頭。
“他在看什麼？”
“不知道。”
“他現在狀態可不太行，我們要出手嗎？”
“沒事，再等等吧，現在就是我們想出手，他也不會願意的。”
在天道身後，兩人傳音交流。
“也對，哎，他怎麼就這麼犟呢？”
“不這樣又能如何？”
“都怪我們無能，堂堂天師府竟然連一個弟子都護不住。”
“別說了。”
......
華山腳下，胡不亂，地風水火四老，癲魔，奇異的一起出去，又一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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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站在山腳，面面相覷，久久無言，心中情緒各自不同。
胡不亂是激動，興奮，他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名震江湖，可沒想到這個事情會來的這麼快。
更沒想到的是，有一天，他能夠如此輕鬆，不客氣的進入更大門派勢力的山門，做出挖人根基的事情還能完好出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王宇，因為他給的天魔令，現在，他雖然依舊只是個宗師，可在江湖上，他的名聲已然擴散開來。
靠著天魔令，他現在幾乎可以已經可以說是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少有人敢再如以前那般無視他。
哪怕是威名赫赫的少林寺，面對他也得客客氣氣的。
這讓他很有成就感，很是滿足，興奮，激動。
癲魔也是如此，很有一種夢幻的感覺。
在發現了天魔令的威能之後，他雖然沒有逃跑，依舊在做事，卻也假公濟私，狐假虎威，很是奚落，欺辱了一番之前追殺，得罪過他的門派，勢力，高手。
這是他以前做夢都不太敢想的事，沒想到就這麼成了。
他忽然就不想著逃跑了，他臣服了，對於王宇，他現在是真正的將其當成了自己的靠山。
他之前費心盡力的想要救出夫人，為的是什麼？
為的不就是有個靠山，自己不需要再東躲西藏嗎？
說是大宗師，威名赫赫，可他那都是兇名，害怕他的人很多，可不怕他的人也不少，想收拾他的人也有，有能力收拾他的人不多也不少。
他這些年，為什麼不敢在江湖上多露面，不就是因為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旦被發現，被抓住了，那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他才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靠山，過上幾天不那麼提心吊膽的日子。
可是，就算是讓他救了夫人，天師府能讓他變成現在這樣嗎？
能讓他如現在這般肆無忌憚嗎？
反正他本來就不是好人，投靠王宇，好像比投靠天師府更好，更強。
這還用選擇嗎？
這一行，王宇沒有特意做什麼，卻已經收了癲魔的心，現在的癲魔對於王宇已經達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了。
而和他們兩人相反的則是地風水火四老。
他們之前以為王宇年紀小，不過是天賦強大，成了超凡大宗師，更是在只見過一次的情況下，將他們最大的殺招混沌之霧給仿製了，變成了更強的混沌霧劍。
可這應該也是他的極限了，畢竟都是超凡大宗師，就是再強，也該有個極限，不可能無限制的增長上去。
那樣的話，還要境界做什麼？
可是，這次一行，他們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實力的強大只和實力有關，年齡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
至少，在這個小怪物的身上，實力和年齡關系不大。
他們的心思不純，在出了華山之後，他們就想要回到龍虎山，先將情況說清楚，然後再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