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飯,蘇情吃的索然無味。一則,手累;二則,心累。
剛見到範芳芳時,蘇情對這個濃妝豔抹的披著大波浪卷的女生,真心沒有好感。
但蘇情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即使是不喜歡,也會保持該有的禮貌和尊重。
當範芳芳一個勁兒的向自己靠攏,又說了那麼多感同身受的話,蘇情一度把她當作朋友,雖比不上閨蜜,但完全擔得起“好同事”三個字。
因此,在日常工作的點點滴滴中,蘇情不與爭鋒,凡事謙讓。
範芳芳表現出來的熱情,也讓蘇情覺得溫暖。
只是現在,怎麼有點變味了呢?
蘇情端著酸酸的膀子,把餐盤放在指定位置,徑自出了食堂回站,她要趕緊回去抓緊時間休息休息,因為一會兒還不知道有什麼任務要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畢竟,在這個圈子裡,自己沒有任何光環護體。
途經小隊資料員的辦公室時,蘇情聽見範芳芳在裡面聊的十分開心。
大概,三十出頭四十剛到的姐姐們,都喜歡她這種看起來傻傻的妹子吧。
“哎哎哎,怎麼走的這麼快啊?”李兵在後面一路小跑。
“不快點不行啊,打了一上午絲槓,我都快累死了。”蘇情沒好氣的說。
“誰不一樣啊,我還跟著勇哥一起學習呢。你說愁人不愁人?”李兵也是情緒不高。
蘇情樂了:“你說你這人,自己情願墮落,還不允許別人進步呢?”
“我的媽啊,誰不讓他進步了,我巴不得他明天當隊長後天提區長,大後個直接廠長。有點破事兒,無限的問啊問啊,幹點活磨磨嘰嘰。楊哥還挺配合,不厭其煩的說,我簡直要瘋了。”李兵看上去有些暴躁。
蘇情看見他生無可戀的模樣,反倒被逗笑了。
回到站上,倆人各回各屋,再無交集。
蘇情剛靠著凳子閉上眼睛,外面就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蘇情嵌著門縫,看了一眼,想必是何酈口中的湯紫。
這個湯紫,頭部豌豆形狀,不多的頭髮緊緊的束在腦後,黑黑的邊框大眼鏡戴在臉上,格子高體態壯。
出於禮貌,蘇情也幫著忙活忙活,把她的行李拿進了更衣室。
隊裡的幹部藉著這趟專車悉數到位,站在值班室裡高談闊論。
湯紫呢,也工作了四五年了,融入話題不在話下,哄的何酈一樂一樂的。
有了湯紫的加入,站上的局勢一下子變得十分清晰明朗。
不知為何,只要是女生女孩女人聚集的地方,它的組合一定是倆倆組合。
就像現在,湯紫+何酈,範芳芳+申智。
湯紫和何酈每天相約針灸減肥,志同道合的路上一起狂奔一起嗨;範芳芳和申智,常常就著幼兒及小學教育未來的發展磋商意見,樂此不疲。
慘的是,蘇情裡裡外外一把抓,在石油一線孤獨的磨鍊各類技能。
有首歌嘛,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
蘇情權當自己是個無敵人士吧。
日子就這麼一點點的熬著,蘇情也漸漸的適應了。
夏去秋來,正是廠裡舉辦技術比賽的黃金時期。
廠裡的比賽安排,一向是作業區行事的風向標。
蘇情這批畢業生外加範芳芳她們,全部都在列。
作業區的比賽沒有實際操作,只是一些相關理論知識,靠的是識記能力。
由於範圍比較寬泛,題量又比較大,每個人都竭盡全力準備,也是卯足了勁兒想在第一次比賽中嶄露頭角。
當然,這其中不乏特例。一是蘇情,二是李兵。
但是二者的動機,確是天壤之別。
蘇情很想認真準備,但是她被人使喚的提溜轉,根本沒辦法背題。李兵呢,看透了政策,考試前後對他來說絲毫不差。
範芳芳呢,也是表現的無所謂,完全符合她日常看似大大咧咧的風格。
趙勇,恨不得吃飯都拿著小冊子,重視程度猶如再經高考。
別看範芳芳對考試漠不關心,但她卻十分喜歡打探每個人的準備情況。
你背到哪裡了?你都會嗎?有啥重點嗎?你就說說嘛,那麼小氣幹啥呢?
趙勇素來文質彬彬客客氣氣,即使是不耐煩也會表現的極為文雅。
李兵,地地道道的粗漢子,不喜歡回答就開懟。
這不,當著大夥的面,李兵也絲毫沒客氣:“我說你這人啊,你老問別人背多少幹嘛啊,你自己想背就背,不背拉倒吧。”
“我就問問嘛,怕啥的?”範芳芳好像也有點不樂意了:“再說了,我也沒問你。”
“哎呀媽呀,你問我我也不能告訴你啊。”李兵一臉嫌棄。
“這李兵,說話咋這麼衝啊?”湯紫加入戰局。
“你才知道啊,我這人就這樣,看我不順眼的人多了,愛咋咋的。”李兵滿不在乎。
“年輕人啊,太衝動。”湯紫撇撇嘴。
李兵乾脆別過臉,翹著二郎腿,一個人悠哉悠哉的閉上眼。
“我不搭理他,他就那樣的。”範芳芳及時收尾。
蘇情全程旁觀,內心毫無波瀾。
範芳芳的性格,隨時千變萬化,湯紫是個見風使舵的主,自己唯有閉嘴這一條路。
果然,下班的時候,範芳芳又主動和李兵搭話茬:“都別搭理李兵啊,他這人神經質。”
李兵呵呵一笑:“我就是神經質,咱倆不是一個醫院的麼?”
蘇情莞爾一笑,這個李兵啊,嘴上就是不饒過誰。
考試就在兩天後,蘇情心想,自己這兩天又得熬夜追進度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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