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館。
這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下去,往日裡杏林館這個時辰都已經快要下鑰關門了。
然而今日,杏林館外卻圍滿了人。
陸芸汐穿著青兒的衣服,生怕人認出,一邊不習慣的調整著衣裙,一邊撥開擁擠的人群,擠到杏林館門前,往館中瞧了兩眼。
卻見司廷彥立在正殿之中,一隻手被一個白衣女子握住,立在原地,半分也動彈不得。
那女子雖然背對著陸芸汐,可是不難看出,她低著頭,似乎正在啜泣。
“司公子,你可不能放任我不管啊。”那女子握著司廷彥的衣袖,微微晃動兩下,眼角上挑,凝視著司廷彥的側臉。
“這位姑娘,我真的不認識你。”司廷彥急切不已,倒是露出了往日裡少見的慌張神色。
二人的對話陸芸汐只聽個一半,心下不解。
她側過頭,瞧了一眼身側看熱鬧之人,低聲道,“這位公子可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還不知道啊?”那公子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色,抬起手,指了指屋中的司廷彥和那白衣女子,“這女子懷了司公子的孩子,前來同司公子討要一個說法呢。”
“什麼?”聞言,陸芸汐張大了嘴,那口中都快要放下一個雞蛋了。
她聲音也提的高了些,身邊眾人聽到動靜,紛紛別過頭,瞧著陸芸汐。
便是司廷彥和那女子也是驚訝地轉過頭,盯著陸芸汐。
司廷彥眼見著陸芸汐打扮得奇奇怪怪,心中一緊。
“司公子。”那女子只瞧了一眼,隨即便又轉過頭,望著司廷彥的側臉,“你我好歹也是相戀一場,如今我又懷上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能夠裝作什麼都知道呢?虧得當日你與我耳鬢廝磨的時候,曾經同我許諾,只要我得了身孕,日後便對我言聽計從,定然會迎娶我進司家的大門。”
聞言,司廷彥心中微緊。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瞧了一眼陸芸汐的方向,眉角緊緊地蹙在一起,甩動了兩下,卻都沒能將那女子的手甩開。
“這位姑娘,你先放開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真的不認識你,更不會和你有孩子啊。”
司廷彥焦急難安,急切地直跺腳。
他抬起頭,望向陸芸汐,對她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
陸芸汐緩緩閉口,嘟著嘴,盯著司廷彥的眼睛,思量片刻,抬起右手,伸出四根手指。
起初,司廷彥還不明白陸芸汐這動作是什麼意思。
隨即,便見陸芸汐張了張口,看那口型,說的竟然是:四百兩。
這女人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司廷彥的雙眼猛然睜大,盯著陸芸汐的眼睛。
陸芸汐見狀,聳動肩膀,別過頭,轉身要走。
司廷彥見狀,立即提高聲音,“好!”
這話本是回應陸芸汐的,可是落在眾人的耳中卻像是回應那女子的一般。
女子聞言,面露喜悅之色。
“這麼說,司公子你是承認了我與孩子的身份了?”那女子抬著頭,望著司廷彥的側臉,高聲道。
司廷彥面露為難之色。
陸芸汐這才停住腳步,嘴角帶笑,眼中滿是笑意。
她轉過身子,望著司廷彥與那女子,抬起手,輕輕拍了拍。
眾人的目光都被陸芸汐吸引。
“好好好,真正是一出好戲啊。”陸芸汐見狀,倒也不客氣,拍著手,便往杏林館中而去。
那女子見狀,鬆開司廷彥,眉角挑動,凝視著陸芸汐,“這位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啊。”陸芸汐聳動雙肩,撇著嘴,走上前,握住那女子的衣袖,上下打量了兩番,輕聲道,“姑娘說自己身懷六甲,卻被這司廷彥拋棄了。這司廷彥當真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啊。”
那女子聞言,側過頭,瞧了兩眼司廷彥,往他身邊靠近幾分,“姑娘,這些都是我們夫婦之間的事情,就不勞煩姑娘一個外人掛心了。”
“若是這位姑娘真的為了司公子考慮,又怎麼會當著眾人的面鬧成如今的樣子呢?姑娘說你與司公子乃是相好,可有什麼證據?”陸芸汐盯著那女子的雙眼,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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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不等那女子答話,陸芸汐接著問道,“姑娘既然已經懷有身孕,不知可否讓這大夫號號脈,也好判斷一下身孕有多久了,好讓司公子擇日迎娶姑娘過門,可好?”
“我……”
那女子正要答話,屋外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杏林館都是司公子的人,便是能號出這位姑娘身懷六甲,為了維護自家少爺的名聲,也未必就肯說出來。”
“這個簡單,只要請了旁家的大夫前來號脈便是了。”陸芸汐瞥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見那說話之人倒是生得有幾分眼熟,只是一時之間,卻還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那人聞言,倒是收住了話頭,重新縮回了人群之中。
女子的面色一陣青紫,一陣白,盯著陸芸汐的雙眼,上下打量一番,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與司公子之間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我觀你衣著打扮,也不過是哪位大人府中的丫頭,怎麼好插手司家的事情?”
陸芸汐這才想起自己穿著青兒的衣服。
京城中人向來是以貌取人,眼看著自己如此樣子,從心底裡便伸出了幾分輕蔑之意。
想著,她別過頭,瞧了司廷彥一眼,心中暗自責怪:如若不是為了那四百兩銀子,鬼才肯幫你呢!
“姑娘觀我似是個丫頭,可是我觀姑娘,衣著華貴,腕上的那只翠玉鐲子價格昂貴,決計不是什麼貧窮人家出來的姑娘。可若真的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家中主母前來斡旋。姑娘卻是親自前來。我猜想,姑娘許是這京城哪位青樓之中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