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汐正要往外瞧去,司廷彥卻是立即捂住她的脖頸,壓低她的身子,另外一隻手已經一把拉起陸芸汐,便往後屋而去。
陸芸汐不明所以,只跟著他快速往後屋走了兩步,正要問話的時候,卻見一支利箭‘嗖’地一下劃開窗戶,射進屋中。
那支利箭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射在方才二人坐著的桌邊。
如若司廷彥再晚上一步,那支利箭怕是就要扎在二人的身上。
陸芸汐大驚,“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然敢行刺。”
話音才落,便見又有一支利箭猛然射了進來。
司廷彥幾乎是下意識地扯著陸芸汐往一側倒去。
那利箭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射在方才陸芸汐站著的地方。
看來,這夥人之中竟然有高手能夠聽音辨位。
司廷彥立即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陸芸汐也不再多言,捂住嘴巴,緊張地盯著屋外的方向。
屋內沒有了動靜,屋外也沒有了聲音。
可是,從那窗戶上看去,屋外依舊是人影憧憧。
司廷彥四下裡環視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陸芸汐身後的窗戶上。
寧鎮三面都是開闊地帶,唯獨北面是一座高山。
這客棧的後面便緊緊挨著高山,從那窗戶往外看去,正是上山之路。
山中情況不明,不知是否有山匪或者其他猛獸。
可是,為今之計,除了上山之外別無選擇。
想著,司廷彥隨手拿起一邊的一隻青玉花瓶,順勢便扔了出去。
那花瓶摔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
緊接著,他猛然衝了出去,一把推開陸芸汐身後的窗戶。
花瓶才剛剛落地,一支利箭便立即射了進來。
陸芸汐不明就裡,轉過頭,瞧了司廷彥兩眼。
卻見司廷彥已經解下腰帶,和撕下一邊的窗簾,綁在一起,順勢便丟擲窗外。
他小心翼翼地湊到陸芸汐的耳邊,一隻手搭在唇邊,低聲道,“跳下去。”
這樓雖然不高,只有兩層,可是陸芸汐懷著身孕,如何能跳?
陸芸汐一時之間猶豫不決,不敢上前。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那些行刺之人顯然已經坐不住了。
這到底也是白日,想必他們也擔心若是一會真的驚動了官府,不好收場。
利箭像是雨點一般射了進來。
陸芸汐不能再猶豫,只能抓住窗簾,雙足用力,身子和牆壁呈現四十五度夾角,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去。
司廷彥在上面用力拉住窗簾,待到陸芸汐安安穩穩地落地之後,他才立即翻身跳了出去。
司廷彥落地打了一個滾,立即翻身而起,拉住陸芸汐的手腕,便往山坡上狂奔而去。
不一會的功夫,那些人已經破門而入。
有人看到二人離開的背影,指著山坡的方向,高聲喊道,“他們在那裡!”
聽到那人的聲音,陸芸汐和司廷彥腳下加快步伐。
不一會的功夫,便見那些人有的從窗戶上跳了下來,還有的從樓前繞到了山坡之下,追著二人往前而來。
陸芸汐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慌張不已,幾次險些摔倒。
好在司廷彥緊緊拉著她,半分也不曾鬆懈。
饒是如此,那些人卻很快就追了上來。
眼看著二人就要被他們趕上。
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面前出現一條岔道口。
其中一條往山上而去,還有一條往山下而去。
司廷彥顧不得多想,指了指一側的草叢,對陸芸汐沉聲道,“你且在這裡等著我,我將他們引開之後就回來接你。”
說完,司廷彥便拉著陸芸汐三兩下衝進草叢之中。
陸芸汐扯住司廷彥,“不行,我們不能分開。”
司廷彥眼看著身後之人越來越近,捧住陸芸汐的面頰,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吻,沉聲道,“如若不如此,你我二人皆是命喪於此。你懷著身孕,行動不便。我若是帶著你,更是沒有活路。”
言畢,司廷彥便按住陸芸汐的肩膀,強行讓她蹲下身子,從一側拿過一些幹稻草,鋪在陸芸汐的頭頂,又往前瞧了兩眼,不再猶豫,立即快步而去。
司廷彥才剛剛離開,身後的人便已經趕到。
陸芸汐蹲在草叢中,雙手捂住唇部,不敢發出些許動靜。
那些人四下裡掃視了一圈,隨即便看到了司廷彥遠去的背影,立即追了上去。
陸芸汐也不知自己在草叢中蹲了多久,直到四周安靜下來,她才小心翼翼地撥開擋在頭頂的幹稻草,瞧了兩眼外面。
路上已經是一片安寧,沒有半分聲音。
她站起身,這才發覺自己雙足早已經蹲麻,全身無力,眼前一黑,身子向後倒去。
不知過了多久,陸芸汐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她躺在一張小小的臥榻之上,屋中是一股難聞的牛糞味道。
那味道衝進鼻腔之中,讓陸芸汐不由自主地咳嗽兩聲。
她的咳嗽聲驚動了守在一側的女子。
那女子蹣跚著站起身,慢慢地挪動身子,別過頭,望了一眼陸芸汐的方向,輕聲道,“你醒了?”
陸芸汐揮了揮手,才逐漸適應了屋中的味道。
她這才瞧了女子一眼。
卻見那女子雙眼空洞無神,一隻手搭在桌上,面帶些許笑容,看似在看陸芸汐,實際上眼睛卻沒有任何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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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盲女!
許久不見陸芸汐回話,那女子笑了笑,“你是我官人救回來的。你懷著身孕,卻暈倒在山下。如若不是那只貓投了我官人新打的魚,我官人也難發現你。”
“貓?”
陸芸汐低聲重複。
那女子對著屋外高聲道,“官人,姑娘醒了。”
不一會的功夫,便見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男子立在門外。
喚兒喵嗚喵嗚地叫著,衝進屋內,跳到陸芸汐身上,伸出那只溫熱的舌頭,在陸芸汐的面頰上舔動兩下。
那男子端著一隻陶瓷碗,走進屋中,先讓女子坐下,這才走到臥榻邊,將那碗遞給陸芸汐。
“這是安胎藥。”
陸芸汐猶豫片刻,接過男子手中碗,道了謝,卻未曾喝藥,只問道,“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