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
梁雨澤與年雨凝皆立在殿中,皇上桌上還放著梁雨澤呈上的奏摺。
“難得年家有心。”
皇上看完那奏摺,將摺子合了起來,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陛下,年家雖然不如如今的陸芸汐,可是年家一心為朝廷做事。舍妹此次行事固然魯莽了一些,可如若不除了雲熙,他老奸巨猾,雲家的資產何時才能落到陛下您的手中呢?”
梁雨澤一邊說著,一邊面帶笑意地凝視著皇上。
皇上冷哼一聲,雙目輕動,側過頭,瞧了一眼年雨凝。
“年小姐不必擔心。有朕替你作保,司廷彥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休了你。可是,以他的性子,日後在府中定然不會讓年小姐好過的。”
年雨凝忙跪在地上,叩首行禮,哭哭啼啼,“妾身知道。只要陛下肯幫妾身這一次,年家上下自然都由陛下驅使,鞍前馬後,無所不為。”
她說著,抬起頭,梨花帶雨地望向皇上。
皇上只淡然地擺擺手,沒有多言。
不一會的功夫,便見崔公公已經引著司廷彥與司洺父子二人走進殿中。
他們瞧到年雨凝和梁雨澤,面色也是一變。
年雨凝立即挪動雙膝,湊到二人面前,不住地叩首,“公公,廷彥哥哥,此次的事情我已經知道錯了,請你們看在年家與司家乃是世交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司廷彥蹙目瞧了兩眼陛下桌上放著的那張摺子,心下也什麼都明白了。
看來,年家為了替年雨凝開脫,已經用財力說服了陛下!
皇上瞧了兩眼司廷彥與司洺,哼了一聲,揚動下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年雨凝,又掃視了一眼梁雨澤,沉聲道,“司洺,朕已經知道你們之間的那些事情了。這鴆毒之事,也不能全部怪你。只是,你不能再留在宮中,掌管這些物件。即日起,你便離宮吧。這些年,你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也算是盡心盡力。朕還是會吩咐戶部,每月按照宮中太醫的月例銀子給你撥付。”
說完,皇上別過頭,凝視著司廷彥,“日後,你父親在宮中的位置,便由你前來接替。只是有一個條件,你不許休了年雨凝。她不管做了什麼,也是出於對你的一片深情。男人最難得便是遇到這樣一個一心一意對待你的女子。”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眼見著皇上說的堅定,顯然不肯給自己任何回絕的餘地,司廷彥心中雖然不悅,可卻無力爭辯。
總算是護住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即便是將年雨凝留在府中,日後自己只當做是多一口人吃飯便是了,其他的,一概不必搭理。
想著,司廷彥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答應一聲,“是。”
皇上這才露出些許滿意之色,掃視兩眼梁雨澤,將放在桌上的摺子收好,沉聲道,“崔公公,你稍後便同梁公子一道出宮,前去拿年家進獻給朝廷的一萬兩黃金,還有一應物事。”
崔公公答應一聲,這才側身引著梁雨澤等人往外而去。
皇上也不想再給司家判定官司,只吩咐司廷彥與司洺也可先行離開。
司廷彥與司洺才離了上書房,卻見陸芸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廊下,雙手交疊在身前,背對著陽光,一雙眼睛正盯著上書房大門的方向。
此刻看到陸芸汐,司洺的心中滿是愧疚。
他面色漲得通紅,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立在原地,凝視著陸芸汐。
司廷彥卻是快步上前,詫異地上下掃視了陸芸汐一圈,沉聲道,“汐兒,你不是?”
“你費盡千辛萬苦將我打發走,便是為了此事?”
陸芸汐盯著司廷彥的雙目,沉聲問道。
司廷彥不由自主地低下頭,舔了舔自己微微乾裂的唇角,輕輕點點頭,“此事是我對不住你。我不該對你有所隱瞞。我……”
“所以,你一早就已經知道此事乃是年雨凝一手策劃?”
“當日,我去年雨凝的院中要回外祖父的屍身之時,便什麼都知道了。”
陸芸汐聞言,深吸一口氣,肩膀上下聳動一番。
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倒是都對上了。
難怪司廷彥這段時日一直躲著自己,想必是他無法面對自己吧!
“我本想休了年雨凝,可是這年家卻不知許了陛下什麼好處,竟然惹得陛下親自開口,不許我休了她。汐兒,我……”
不等司廷彥說完,陸芸汐已經擺擺手。
來之前,太后已經將利弊同陸芸汐分析得清清楚楚。
外祖父死後,雲家所有的產業都交在陸芸汐的手中,若是陸芸汐想要保住外祖父的家產,必得要討了皇上的歡心。
此次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不管年家做了什麼,皇上對於年家的信任已經喪失,此時,若是陸芸汐還要再行追究,只會讓皇上對她生出不滿之心。
相反,如若此次,陸芸汐將此事按下不再多言,日後皇上定然會憐惜陸芸汐,便是再想要收了雲家的家產,也無力動手。
比起懲處年雨凝,陸芸汐更加看重外祖父守了一輩子的祖業能否安然無恙。
思量片刻,她對司廷彥擠出一抹笑容,“這些時日,你獨自一人扛著這些事情已經不易,我怎麼會再怪你呢?這年雨凝怎麼說也是你名義上的妾室,既然陛下不許你休了她,我們只當做是樣了一口人在家中便是了。”
說完,陸芸汐緩步上前,擠出一抹笑容,握住司廷彥的手腕,“外祖父臨終之前,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與我安享天倫之樂。如今,他既然已經撒手人寰,我必得要將他的心願延續下去才是。此事便到這裡為止,日後你我都切莫再提,省的讓公公心中也不是滋味。”
司廷彥聞言,只覺心中一陣陣暖流湧動而過,不由得露出笑容,緩緩點點頭,將陸芸汐攬進懷中,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汐兒,謝謝你體恤。”
司洺眼瞧著二人如此模樣,只覺心底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地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