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汐才出了大院,便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外,司廷彥立在一側的榆樹之下,正翹首以待。
見到陸芸汐走了出來,他快步迎了上去。
“芸汐。”
司廷彥小心翼翼地上下掃視了陸芸汐一圈,輕輕地抬起一雙手,指尖落在陸芸汐的肩膀上,低聲道,“你還好嗎?”
陸芸汐低著頭,帕子攪弄在身前,一雙眼睛微微顫動一二,輕輕地點點頭。
“我在香園樓包了一桌酒菜,去歇一歇吧。”
陸芸汐答應一聲,便隨著司廷彥上了馬車。
馬車“吱呀吱呀”地從路上緩緩往前而去,司廷彥與陸芸汐雖然皆沒有言語,可是卻絲毫也不覺得尷尬。
“雲染夫人的死因雖然不能被眾人所知,可是將她的牌位放進了祠堂之中,也算是了卻了你的一樁心事。”
陸芸汐點點頭,“孃親若是地下有知,也算是安心了。”
突然,馬車猛然停住,兩人的身子皆是往前傾斜,差一點甩出車廂。
好在司廷彥眼疾手快,一隻手扶在馬車上,另外一隻手順勢便環住了陸芸汐纖細的腰肢,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中。
陸芸汐的雙手抵在司廷彥的胸膛上,抬著頭,雙眼眨動,凝視著司廷彥的側臉。
好一會之後,司廷彥才慢慢地坐回馬車之中,上下打量了陸芸汐兩眼,輕聲道,“芸汐,你沒事吧?”
陸芸汐抿著下唇,搖了搖頭。
“敢問車中坐的可是郡主?”
馬車之外傳來一個低沉而又冷漠的聲音。
聞言,陸芸汐掀開車簾,卻見馬車之下竟然立著幾個身著禁軍衣物的侍衛。
見狀,陸芸汐的眉角挑動,不解地掃視了幾人一眼,指著自己的鼻尖,輕聲道,“我就是。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侍衛們沒有答話,只是側過身子,冷眼凝視著陸芸汐,沉聲道,“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眼瞧著這幾個侍衛面色陰沉,言語之間半分也沒有商量的餘地,司廷彥的心下也是一沉。
他探頭往外瞧了一眼,恰好看到其中一人竟然是自己的熟人,“祝侍衛,這是怎麼了?”
“司公子。”
那祝侍衛瞧了一眼司廷彥,立即拱手行禮,“宮中出了大事,陛下吩咐我們前來請郡主前去問話。”
“不知祝大哥可能告知宮中出了什麼事情?”
司廷彥別過頭,瞧了一眼同樣一臉迷茫的陸芸汐,這才重新望向祝侍衛,輕聲問道。
祝侍衛掃視了一圈自己身邊的幾人,思量片刻,掃視一眼司廷彥,這才道,“宋妃娘娘小產了。”
聞言,司廷彥與陸芸汐四目相對,二人皆是一臉的詫異之色。
“這宋妃娘娘小產與陸小姐有什麼關係?”
“司公子,此事事關宮中秘事實在是不便多說。還是請郡主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聞言,司廷彥還要說話,可陸芸汐卻攔住他的話頭,“司公子不必再說了。我行得正,自然不怕影子歪。我孃親的牌位已經進了陸家的祠堂,還要勞煩你將這件事情告訴我外祖父。”
“汐兒……”
不等司廷彥多言,陸芸汐卻已經站起身,跳下馬車,上了那幾個侍衛帶來的馬車,徑直離開。
司廷彥眼看著馬車離開,心中七上八下,一雙眼睛蹙得更緊。
宮中。
宋妃宮中一片混亂。
她尚且還在昏迷之中,未曾醒來。
幾個太醫輪番伺候在宋妃身邊,不僅如此,就連司洺都被驚動了,坐鎮宮中,只等宋妃醒來為她號脈。
“陛下,郡主帶到了。”
“帶進來。”
不一會的功夫,便見侍衛押著陸芸汐走了進來。
眼見著屋中一片混亂,陸芸汐心下也滿是不解。
她給陛下行了禮,道了安。
不成想,陛下卻是冷著雙目,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陰沉地凝視著陸芸汐。
他抬起手,身後的公公立即將一隻漂亮的瓶子放在陛下的手中。
那瓶子正是陸芸汐用來裝香水的瓶子!
“陛下?”
陸芸汐覷了兩眼那只瓶子,不解地抬起頭,凝視著皇上。
“這東西你可認識?”
“這是我送給宋妃娘娘的香水。宮中的娘娘們幾乎人人都有。”
“人人都有?”
皇上冷哼兩聲,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陸芸汐身邊,將手中的瓶子“咣噹”一聲扔在地上,“你在給宋妃的香水之中做了什麼好事情!”
聞言,陸芸汐心中一沉,茫然地望向皇上,緩緩搖頭,“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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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洺大夫,你來說。”
皇上依舊盯著陸芸汐,對司洺道。
司洺躬身行禮,向前兩步,站定之後,接著道,“郡主,這瓶中的液體裡新增了十足十的麝香。”
“麝香?”
陸芸汐聞言,詫異地別過頭,盯著司洺的雙眼,嘴角不由自主地顫動一二。
麝香乃是傷胎之物,陸芸汐在調配香水之時,還特意避開了這東西,用更加清淡的梨花代替。
這香水之中斷然不會有麝香!
“不可能!”
陸芸汐立即反駁道,“陛下,這香水宮中的娘娘們幾乎人手一瓶,就連太後娘娘宮中也備著一瓶。您只要派人去查一查,便能知道,這東西之中絕對不會有麝香啊。”
皇上的雙眼更加陰冷,瞪著陸芸汐,鼻尖翕動一二,冷哼一聲,“宮中其他妃子沒有身孕,又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自然不會對她們下手。唯獨宋妃身懷六甲,且宋家與你一直不睦,你才會對她下此毒手!”
“陛下,臣女沒有啊。”陸芸汐知道謀害皇嗣罪名深重,一時之間也是慌亂不已,不知如何答話,“臣女雖然與宋妃娘娘多有誤會,可是臣女決計不會謀害她腹中的皇嗣啊。”
“朕還聽說,你給其他各宮都是半月前送去的香水,獨獨給宋妃的這一瓶是前幾日才送來的!你還敢狡辯你無心謀害宋妃?”
皇上說著,便要讓人將陸芸汐押去死牢。
就在此時,卻聽院外傳來通報之聲,“太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