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兆時真的變了。
鶯鶯從未想過, 二人的再次見面會變成這般樣子, 各自為營針鋒相對,昔日的情誼灰飛煙滅好似從未存在。
鶯鶯也是之後才明白,這日兆時的出現是故意為之, 根本就沒什麼所謂的賊人, 兆時不過是查出東宮出入異常, 想要藉此機會抓住欽容的把柄, 沒曾想裡面坐著的人是鶯鶯。
在右揚驅著馬車離開時, 兆時站在硃紅色的宮牆前, 望著馬車悠悠‘警告’了句:“這玄德門亂的很, 太子妃娘娘再出宮記得走正坤門。”
自然,那裡也很快會換成他的人。
這次景兆時回來, 武成帝放了不小的權勢給他, 還默許了他的猖狂與野心。
朝堂再次一分為二,一邊是已經鞏固的太.子黨,一邊是拆散了又重新粘合的前太.子黨.派。大概是看到了新的希望,兆時黨如今勢頭正盛,鋒芒直逼欽容黨。
武成帝近來一直養身子,兆時沒回來前他索性罷了朝一切事情都交由了欽容, 隨著兆時回來,他硬拖著身體也要參加早朝,同時也變相收回了欽容的一些權力。
鶯鶯回到東宮時,欽容被招宣太後召去了熙華宮。看來這太過明顯的針對,就連招宣太後都察覺到了。
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東宮冷清了許多, 鶯鶯疲憊回了寢房,她躺在榻上出聲問系統:“三哥哥會沒事嗎?”
系統道:【我只知道資料顯示,他一定會是帝王。】
所以,兆時必定失敗。
鶯鶯嘆了口氣,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亂局之下必還隱藏著一場大亂,她不由又想起前世由孔維引起的那場腥風血雨。
“可別這次孔丞相沒反,倒是讓兆時重掀一場血雨。”
她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把自己的話當真,而系統沒有感情,只根據目前顯示的資料回覆著:【很有可能哦。】
【雖然你的重生改變了許多事情,但有些隱患早早存在,並不會因為你的重生而就此消除。】
就比如說百年來不變的皇子奪權,就算鶯鶯重生影響了孔維不反,並不代表別人不會反。
鶯鶯因系統這通分析有些心慌,正煩躁的撲在榻上砸被子,系統又再次開口:【宿主,不要因你的個人情緒而影響任務。】
【隨著兆時回來,你姑母的這條任務線又加快了,我猜她又要對武成帝出手。】
原本,按著武成帝這樣罷朝養身子的法子,他再撐一段時間不是問題。只是如今武成帝不知在想什麼,竟不顧身體情況也要為兆時鋪路,就他這般熬下去,根本就頂不住顧曼如幾次下.毒。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姑母!”鶯鶯等不及了,決定把所有的真相先告知姑母。
“……”
鶯鶯原本計劃的很好,是想在找到周子善後把所有的真相先告知他,等他不排斥願意接受姑母的時候,鶯鶯再帶著姑母前去見他,從此母子相認團聚。
而眼下鶯鶯已經沒時間去在意周子善的想法了,到了鳳坤宮後,她見姑母心不在焉沒什麼心情同她聊天,於是她直接丟擲真相:“姑母,其實朝鳳‘表姐’她沒有死。”
顧曼如敷衍應了聲,她低眸為自己塗著蔻丹,豔麗的顏色塗在她指尖像是染了一層血。
鶯鶯說完這句話沒著急再開口,她留給顧曼如反應的時間,在經過片刻的安靜後,顧曼如忽然將蔻丹塗歪,她猛地抬起頭看向鶯鶯,顫著聲音道:“你說什麼?!”
鶯鶯又將話重複了一遍:“朝鳳‘表姐’沒有死,而且我已經找到她了。”
顧曼如愣了又愣了,她似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甚至為此坐直了身體。想要再問些什麼又害怕自己再次失望,她緩了會兒才鼓起勇氣:“那她、那她現在在哪兒……”
鶯鶯沒著急回答,而是衝門外喚了聲曉黛,“姑母別急,咱們先見兩個人。”
如今奶孃和穩婆都還在鶯鶯手裡,她留她們留了那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刻。等曉黛把她們二人帶上來,鶯鶯又命她們將先前的話又說了一遍,顧曼如從開始的激動緊張到後來的憤怒,最後一切歸於平靜。
等聽完所有的事情,她紅著眼睛問:“你是說……其實本宮生的是個皇兒?”
穩婆對顧曼如用力磕了幾個頭,她很肯定道:“娘娘確實是生的皇兒,是淑妃娘娘命老奴將皇兒換走,此事為老奴親手所為,絕不會有錯!”
顧曼如想站起來又蹌踉著坐回榻上,她表情似哭似笑,閉上眼睛道:“……竟是如此。”
“鶯鶯,你說姑母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多麼可悲,她的孩子從未出生就被人算計著,而她身為親母卻連自己的孩兒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甚至都不知自己的孩子還好端端活在這世間。
鶯鶯想了想道:“我覺得姑母是幸運的。”
淑妃暗害顧曼如再前,若不是她命穩婆無論顧曼如生男生女都要調換假嬰,那麼姑母的孩子之後就會遭遇武成帝的殺害。就算那孩子順利活下來了,誰又知淑妃背後的陰謀又是什麼?
陰差陽錯算起來,其實顧曼如同周子善躲過了數次死劫,這也是鶯鶯再得知全部的真相後,沒有馬上去找淑妃報仇的原因。
顧曼如似也想通了,她唇邊露出一抹苦笑,點了點頭重複鶯鶯的話:“不錯,我的確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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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復得的感覺太過讓人無措,奇妙的是卻給了人新生的力量。得知一切真相的顧曼如顧不上復仇顧不上其它,她現在只想去見自己的孩子一面,鶯鶯安撫著她:“如今姑母禁閉還未解除,這個時候出宮恐惹事端。”
更何況宮裡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兆時,鶯鶯無法確定兆時是不是盯上了她,更擔心兆時察覺到問題,把鶯鶯出宮的事情告訴武成帝。
這會兒行事必須謹慎又需速戰速決,鶯鶯算了算時間道:“咱們再等三日,三日後姑母的禁閉解除,咱們就藉著回顧家的身份出宮。”
顧曼如恨不得現在就見到自己的孩子,她皺著眉道:“三天實在太久了……”
“可姑母也總要給表哥適應的時間吧?”
鶯鶯眨了眨眼睛,“表哥性子雖好,但為人警惕不易與人親近,咱們貿然上去認親,姑母就不怕把表哥嚇跑嗎?”
先前鶯鶯只是試探說了句‘表哥’,就讓周子善對她有了防備。
顧曼如覺得鶯鶯的話在理,她耐著自己的性子,“那、那我就等兩天?”
“就三天。”鶯鶯承諾著:“後日我再出去同表哥見一面,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顧曼如總算被鶯鶯逗笑了,她點了點鶯鶯的小腦袋,“你這丫頭,可千萬別把你表哥嚇跑了。”
如今周子善是拯救姑母的救命草,鶯鶯哪裡敢把人嚇跑。見姑母解了心結不再想著害武成帝,鶯鶯松了口氣又提醒了句:“如今朝局不穩,咱們現在定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姑母,就算為了表哥,咱們也不能再做傻事了對不對?”
顧曼如聽懂了鶯鶯的話外之意,她先是愣了下,接著感慨說了句:“鶯鶯長大了。”
“放心吧,姑母不會再做傻事了。”
她現在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的孩子。
“……”
有了先前的教訓,鶯鶯現在所有的行動都會提前告知欽容,欽容得知後思索了番,“可以出去,到時三哥哥會提前告知你爹爹,讓他在外面接應你們。”
鶯鶯得了欽容的准許徹底放了心,她摟住欽容的脖子親了口,軟膩膩道:“三哥哥最好了。”
欽容很淡扯起唇瓣,藉此低頭吻上鶯鶯。每當這個時候,鶯鶯總是最乖的,欽容索性將人抱到腿上放肆親吻,末了伏在她耳畔叮囑:“還是那句話,不準在外面喝酒。”
鶯鶯被親的有些暈乎,靠在欽容身上軟軟回了句:“……鶯鶯沒有喝。”
說來,鶯鶯重生後是真的沒怎麼碰過酒,但不知為何欽容總不準她碰酒,不管怎樣,只要能出去就好,鶯鶯乖乖應下:“三哥哥放心,鶯鶯絕不會在外面喝酒。”
她還想多出幾次宮,自然不會犯傻。
隔了一日,鶯鶯又去了周家酒館,這次她來的不巧,周子善竟然不在店內,鶯鶯詢問起來時小廝目光躲閃,乾笑著道:“公子他……今日有事,不會來店裡了。”
“今日不來了?”鶯鶯覺得哪裡怪怪的,“那他明日呢?”
小廝有些懼怕鶯鶯身後的右揚,他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道:“我、我們家公子近日都有事,大概不會再來店裡了。”
“哦對了!”
小廝忙說著:“姑娘還不知吧?我家公子自幼與王家小姐定了婚約,再過不久他們就要成婚了,到時候……顧姑娘賞臉過去?”
若鶯鶯一開始還單純的以為周子善有事,那麼現在可算是看出來了,周子善分明是在躲她。
不出意外,小廝這番話也是周子善教給他說的,他是在告訴鶯鶯自己已經有了婚約,提醒她不要再來找他。
“把你們公子叫出來,我有事同他說!”鶯鶯要被氣笑了,她發現自己沒有一見面就同周子善說明真相是對的,這人警惕心實在太強。
右揚並不知周子善和姑母的牽扯,他剛剛也聽出了小廝的話外意,這會兒直接拔了劍架在小廝脖子上:“沒聽到嗎?我家主子要見你們少爺。”
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覺得自己比得上他的殿下好?
小廝被嚇到了,連忙大喊了聲‘公子’。周子善果然在酒館裡,察覺到情況不對,他從樓上走下來,不急不亂道:“姑娘何必咄咄逼人,周某也是為了各自考慮。”
鶯鶯左思右想也沒覺得自己這幾日的表現,像是看上了周子善。她欸了聲,連忙解釋:“周公子怕是誤會了,我已有夫君。”
周子善一怔,又仔細看了眼面前白嫩嬌俏的小姑娘,不確定道:“……姑娘已成婚?”
“這是自然。”
鶯鶯生怕周子善不信,當著右揚的面把他家殿下一頓誇:“我家夫君貌美溫柔,他比你高比你好看還比你有錢,你看我身邊跟著的家丁就是他派來的,我怎敢當著他的面勾搭男人?”
這種話若是旁人聽到,興許會不高興,而周子善卻被鶯鶯一番話逗笑了,“如此說來,倒真是周某多慮了。”
她都有如此厲害的夫君,又怎能看上無錢無貌的他。
“既然如此,姑娘三翻四次來找周某到底為了何事?”
鶯鶯直勾勾看向周子善,總算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自然是為了我的表哥。”她姑母心念許久的孩子。
“……”
作者有話要說: 鶯鶯:我哪裡喝過酒是,三哥哥怎麼總揪著這事兒不放!
欽容:你怕是忘了,你以前喝過多少花酒。
……
天吶,沒有人看了嗎?我好可憐,竟然成了單機的作者!!感受不到愛了嗚嗚嗚。
姐妹們覺得現在的節奏如何?還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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