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再入雲山，雲揚秘界！
一日後。
葉寒和黎稚已經來到一方高山下。
這方高山，通體都被一座銘紋法陣遮掩，普通人根本無法看到它。哪怕是武修，若是事先沒有知道它的存在的話，也發現不了它。
這是雲山。
正是雲夢瑤、雲夢曦兩姐妹的家。
同樣，這也是葉寒離開青雲鎮之後，第一個到達的地方。
重回故地，葉寒當然不是為了懷舊。
此番前來，他是來告別的。
和雲夢瑤昔日的約定依然在心底。
卿之意，葉寒不能負。
更何況，他還要更重要的東西，要交給雲夢曦。
入山。
果然，正如葉寒的意料之中，在他剛入山，走到山腳之時，便看到一個身披麻衣的老人迎面走來，手裡拿著一柄看似普通的斧子，身後揹著一捆柴，離得遠遠的，便張口道：
“喂，小子，這山上不是你去的地方，快快下山去吧，免得被虎豹吞吃了。”
雲山上的人，都是這樣嚇唬驅趕誤入此地的凡人的麼？
葉寒聞言輕輕一笑，彎身行禮，道：
“張老，好久不見。”
“我是葉寒，在數個月前，曾隨雲夢瑤上過山的。”
不錯。
面前看似樵夫之人，其實正是雲夢瑤昔日給他介紹的，山上的幾個奇特之人之一，樵夫，張老。
張老聞言，衝葉寒仔細一看，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呀，原來是你小子。”
“這才幾個月，你竟然已經晉升天元境了？”
“好快的速度！”
張老一連看了葉寒好幾眼，顯然十分驚奇後者的晉升速度，又在黎稚的身上看了幾眼，似乎是因為沒有看穿後者的武道修為，沒有微微一挑，道：
“你是來找夢溪、孟瑤的吧？”
“上山吧。”
“雖然我好幾個月都沒見孟瑤了。但是，夢溪小丫頭肯定在。當然，雲家老祖，也鎮守山上，你可不要搗亂。”
葉寒聞言，輕輕一笑。
“那是當然。”
再度行禮，告別長老，葉寒順利無比的再度踏上雲山。
一切都一如既往。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但在葉寒腦海中最為鮮明的，仍然是雲夢瑤、雲夢曦兩人。
在葉家覆滅之後，自己一度感到迷茫，甚至被仇恨纏身，無法自拔。若不是雲夢瑤把自己帶來了這裡，和雲夢曦相伴，現在的自己，恐怕想都不敢想，是怎樣一個殺伐果斷的人，甚至會成為一個只為復仇而生之人。
最終改變，都是因為雲山，和上面的問心路。
一路行走，一路暢想。
終於，在半山腰處，葉寒再度停下了腳步。
他感覺到了身前禁制的阻擋。
這禁制雖然他沒有能力破除，但是黎稚肯定能做到。可即便如此，葉寒也沒有貿然動作，畢竟正如張老所言，他可不是來搗亂的。
傳音問訊。
葉寒把一道聲音遞入雲山的護山大陣後，站在原地，開始靜靜等待。
但是在他等待的同時，眼底卻有抑制不住的期待情緒波動。
守護雲山的，向來都是雲夢瑤。
自己拜山的申請，她定然也是第一個知曉，甚至會親自趕來。
昔日同伴即將重逢，葉寒當然感動。
更何況，在一定意義上，雲夢瑤還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然而，三五息後，當一道聲音傳入耳底，卻讓葉寒瞬間臉色一變。
“上來吧。”
允許自己上山了！
但是，這聲音並非是雲夢瑤，而是雲家老祖！
甚至從她的聲音中，葉寒還聽到出了一絲惆悵和氐惆。
這是怎麼回事？
聯絡到在山下遇到的張老所言的一切，葉寒的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了。
雲夢瑤，已經數個月都沒有下山了。
那說明，自從兩人從火雲山分別，她一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去過。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了，還是閉關？
如果是後者，葉寒表示還能接受。
但若是前者，這事可就麻煩了！
心中雜念紛雜，葉寒終於上山。沿途景色都顧不得欣賞，步履匆匆。而當他來到山道盡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長椅，上面端坐一人，不是雲家老祖，又是何人？
“晚輩葉寒，拜見老祖。”
葉寒躬身施禮，而雲家老祖的視線，則瞬間鎖定在了黎稚的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在瞬間，彷彿又如同想到了什麼，突然面色大變，驚呼出口：
“前輩，是你？”
雲家老祖認識黎稚？
葉寒想到了蒼木姥姥和龍昊天看到黎稚時的模樣，他們雖然震驚，但絕對不像是雲家老祖這樣。
莫非，他們竟然還認識？
葉寒看向黎稚。
而黎稚的臉上，則也露出幾分猶疑之色，似乎有點不敢確定，直到——
“前輩，我是幽若的孫女啊。”
“在數萬年前，老祖的墳前，我曾經見過你一次。”
幽若？
又是何人？
然而，當雲家老祖此話一出口，黎稚當即猛地一震，似乎想起往事，眼神驟然變得復雜起來，嘴唇喃動，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長嘆一句。
“唉。”
“原來你們一族躲在了這裡，我說當年，怎麼尋不到你們。”
“不過，看你們現在似乎生活的還挺好，我已經很知足了。”
臥槽！
原來黎稚和雲家老祖的家族，還真的有關係！
這也太巧了吧！
葉寒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雲家老祖也很激動，掙扎要從長椅上下來，卻被黎稚一手憑空制止，道：
“不要施禮了。”
“幽若的死，至今仍然是我的一道心結。幸好，她的後人還在人世，這倒是給我了幾分撫慰。”
“今日是我隨葉寒一起前來，先解決你們之間的事情吧。”
“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相見，趁機也說說，昔日之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黎稚說著，眼中驟然閃過一道罕見的殺念，凜冽至極。
昔日事，葉寒當然無法過問，也沒資格過問，畢竟，這是事關黎稚的秘密。
聽到黎稚的話，雲家老祖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但仍然忍不住看了黎稚好幾眼，這才看向葉寒。可這一看不打緊，和張老一樣，她一下子便被葉寒當前的武道修為震驚了。
“天元境？”
“你小子，怎麼晉升這麼快，就不怕根基不穩麼？”
葉寒聞言，輕輕一笑，道：
“多謝老祖關心。老祖放心，我的武道根基，可是很穩固的。”
“如今的修為，都是我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葉寒的話語中充滿自信，讓雲家老祖不得不相信，後者輕輕點頭，眼底閃過一絲追憶，道：
“沒想到，和數個月，你身上的變化這麼大。”
“我聽聞，有個參加百城之戰的少年，奪得了魁首，甚至向縹緲宗成功復仇了。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小子吧。”
這些雲家老祖都知曉？
那麼，我和雲夢瑤之間的那些事……
葉寒一驚，不由胡思亂想起來，甚至一時間都忘記了回應。而看到他這幅反應，雲家老祖又豈會想不到葉寒是在想什麼？眼神陡然變得暗淡起來，道：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瑤兒都和我說了。”
“不過，恐怕就連她都想不到，你倆的約定，現在就已經成了現實。”
“我不會干擾你們，甚至等曦兒長大後，如何選擇，我都不會管。只是，你這次來的，太早了。瑤兒，至今還未出關。”
真的閉關了？
聽到雲家老祖的這番話，葉寒當然是又驚又喜。
喜悅的是，他已經得到了雲家老祖的認可。
但驚的是，這一次他恐怕真的無法見到雲夢瑤了。
“她是在準備突破麼？”
葉寒知道，在數個月前，雲夢瑤便已經是天元境巔峰武修了，距離突破成就真元境，只差一絲一毫。閉關突破，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然而，當聽到他的話，雲家老祖卻選擇了抬頭，又看了黎稚一眼，這才悠悠道：
“不是。”
“雲夢瑤不在山上，她去了雲揚秘界，錘鍊自身。”
雲揚秘界！
聽到這四個字，葉寒當即大吃一驚。
他還是在昨天才從黎稚的口中聽聞秘界二字。可是，這是至尊殿堂的候選人才能進入的地方，雲夢瑤，又是怎麼進去的？
黎稚也是一驚，失語道：
“你動用了我給你們留下的那枚令牌？”
令牌！
至尊令牌！
黎稚竟然給雲家老祖的家族，留下過這種東西！
葉寒大感意外。
而雲家老祖聞言，輕輕點頭，道：
“是，前輩。”
“您曾說過，那枚令牌可以供我家優秀族人進入雲揚界三次，進行歷練。我這還是第一次使用。”
……
三言兩語。
一切都已十分清楚。
葉寒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
雲夢瑤竟然去了雲揚秘界。
這可真是命運啊！
他馬上就要開始自己的秘界之行了，沒想到，雲夢瑤竟然先行了一步，這倒是為自己的選擇，在新增了一份籌碼。
黎稚在一旁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長嘆一句，沒有多說。
葉寒並未看到這一幕，反倒心神盪漾，對雲家老祖說：
“這樣正好。”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從此地離開之後，我也要去雲揚秘界了。如果能見到雲夢瑤師姐，還可以彼此照應。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東西要交給您。”
什麼東西？
雲家老祖對於葉寒的話一開始並不太在乎。
畢竟，葉寒雖然在這幾個月，武道突飛猛進，飛一般的暴漲，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天元境武修而已，能拿出什麼好東西。
然而，當葉寒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根七彩翎羽，甚至任何其他舉動都沒做，一股龐大的威壓便已經欺身而來之時，雲家老祖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是什麼東西？”
葉寒對雲家老祖的反應當是十分滿意，道：
“這是七彩孔雀翎羽，是我機緣所得，對曦兒的身體，一定有很大的好處。”
說著，葉寒直接把手中翎羽遞了上來。而雲家老祖，則早已被葉寒的話語震驚了，半天沒有接過。
七彩孔雀翎羽？
這至少是武皇境孔雀聖獸身上的至寶，堪稱天地至寶！
葉寒竟然有這東西？
並且還是機緣所得？
“不不不，這太貴重了！萬萬使不得！”
雲家老祖連連擺手，欲要推辭，而葉寒的動作則相當堅持，道：
“老祖，這東西不是給您的。而是給曦兒的。她的病，不僅您擔心，我也同樣擔心。”
“為了曦兒，這根翎羽您就收下吧，反正它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作用。”
沒有作用？
雲家老祖當然知道，葉寒這句話完全是不講道理的。
七彩孔雀翎羽，天地至寶，哪怕對普通人，都可以起到延年益壽的作用，對武修的作用更大，對葉寒怎可能沒有作用？
但是，為了雲夢曦，他還是心甘情願，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可想而知，其心之真誠。
看到葉寒眼瞳深處的堅持，雲家老祖終於長嘆一口氣，選擇把七彩孔雀翎羽接了過來，整個人更是彎身欲要行禮，表達感謝，卻被葉寒連忙躲過。
老人一拜，他可受不起。
更何況，葉寒這本來就是順心而為，不求回報。
但是，當雲家老祖把孔雀翎羽接在手中後，又出言道：
“要不然，你親自把它交給曦兒？”
“這幾個月，她可是每天都在唸叨你，很是想念。”
曦兒很想我？
葉寒聞言，心神猛地一顫，扭頭看向山頂的另一面，雲夢曦閨房所在的位置。
他真的想去。
但最終，葉寒還是剋制住了，強行扭過頭來。
“不去了。”
“我不敢見她。”
“我也怕見了她之後，自己就不想下山了。這翎羽，就請老祖交給她吧。”
雲家老祖聞言默然，而後也是輕輕點頭。
“好。”
“我一定會把你的心意送到。”
……
翎羽送出。
葉寒此次雲山一行的目的可以說完全達到了。
雖然他既沒有見到雲夢瑤，也沒有見到雲夢曦，但當知道兩人去向，他還是感到一陣心安。
略作寒暄，葉寒選擇了下山。
腳步堅定。
一路上，葉寒甚至不敢回頭看，生怕自己心軟，直接留下來。
……
而看著葉寒和黎稚離去的背影消失在山道間，雲家老祖渾濁的眼瞳中不由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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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帶給她太多驚喜了。
尤其是手中的這枚七彩孔雀翎羽。
當又想到七彩孔雀翎羽，雲家老祖驀地驚醒，連忙駕馭身下長椅，朝山頭另一邊的雲夢曦的閨房位置掠去。
雲夢曦沒有在房間內。
身材嬌小，和數個月之前甚至沒有太大變化的她，正蜷縮在一棵大樹下，靜靜酣睡。這一棵大樹，下面的軀幹模糊看去，就像是一個簡陋至極的小房子。
不錯。
這就是葉寒在雲山上的住所。
他用樹建起來的小房子，無人休整，甚至已經重新長成了一棵樹。而它，嫣然也已經嫣然成為了雲夢曦的寄託思念之物。
少女酣睡。
雲家老祖緩緩靠近，隱隱能從她的囈語中，聽到“姐姐”、和“喊哥哥”這兩個名字，眼瞳深處不由閃過一絲憐惜。
雲夢瑤和葉寒，對她來說，應當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了。
只可惜，兩人現在都不在。
雲家老祖躊躇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喚醒了少女。雲夢曦緩緩睜開美目，當看到老祖宗和她手中的那枚七彩孔雀翎羽，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
“老祖宗！”
“是姐姐和寒哥哥來看我了麼！”
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清醒時，雲夢曦最為牽掛的，還是葉寒和雲夢瑤。
見狀，雲家老祖不由更在心底長嘆一口氣，但臉上則掛起了微笑，輕輕搖頭：
“姐姐還沒出關呢。”
還沒出關？
雲夢曦的小臉一小子皺了起來，情緒低沉了不少，而正在這時，雲家老祖又是一句話傳來：
“但是，寒哥哥來了。”
“他還給曦兒帶來了禮物。”
寒哥哥？
禮物？
這麼小年齡的小娃兒，按道理說，對於禮物最為看重。但是，雲夢曦一下子鎖定的，卻是“寒哥哥”這三個字，整個人一下子精神百倍，連聲道：
“寒哥哥呢？”
“寒哥哥在哪裡？老祖宗，你不要把寒哥哥藏起來！曦兒好想他的！”
雲家老祖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道：
“我真的沒把你的寒哥哥藏起來。”
“他剛才來了，不過又走了，去找你的姐姐。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可以帶著姐姐一起回來了！”
聽聞此言，雲夢曦的小臉更亮了幾分。
“真的？！”
“寒哥哥真好！”
“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忘了曦兒的！”
“老祖宗，這就是寒哥哥給曦兒帶來的禮物麼？”
雲夢曦蹦跳著，一把將七彩孔雀翎羽抱入懷中，開心的不得了。而看到這一幕，雲家老祖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惆悵。
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
黎稚的神色，葉寒並未觀察到，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敢肯定，雲揚秘界，絕對很危險！
至於葉寒是否能把雲夢瑤帶出來，就連她也不敢打十足的包票。
“只能祈求了。”
雲家老祖很無奈。畢竟，這件事不是她能用意志所能決定的，即便她是武王境的強者！
想到這裡，雲家老祖顯得情緒有幾分低落，不敢看雲夢曦一臉單純的微笑和期盼，扭頭要走。然而就在此時，在她的身後，雲夢曦的身上，一道七彩光芒，驟然騰起，直衝牛鬥！
雲家老祖猛地大驚，霍然轉身。
但見，雲夢曦也是一臉驚訝，看著那根七彩孔雀翎羽彷彿瞬間擁有了靈性，化為一道迷濛光影，直接融入了她小小的身體，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