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人間如夢,一世輪迴!
神臺第九層?
人間界?
第三公子等人聞言一驚。
從身為神臺器靈的福伯口中,眾人已經知曉,天賜神臺第七層、第八層和第九層所代表的含義,分別對應的,是三界的最原始狀態。
九幽魔界的原形,暗黑之域。
天界的原形,雷霆天界。
但是人間界的原形,又會是什麼樣的?
對此,眾人完全無法想象的到。
但只是一瞬間,第三公子便再度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迫不及待,繼續追問:
“福伯?”
“神臺第九層人間界中,不會有什麼危險吧?現在他可承受不了任何一場戰鬥了。”
第三公子這問題完全問在了點子上。
看過神臺上的這麼多戰鬥,再加上神臺器靈老人先前的諸多講述,眾人早已清楚,神臺上的每一層,都有一道考驗,要經過一場戰鬥,取勝之後,方可獲得踏上下一層的資格。
第九層人間界,理當也是如此。
然而,聽到第三公子的詢問,福伯的臉上卻露出一絲輕笑,道:
“你還挺細緻的嘛。”
“不錯,在神臺第九層人間界,同樣有考驗存在。但這考驗,和戰鬥無關,你也盡可放心。”
和戰鬥無關?
第三公子聞言,的確放心了不少。只是如此一來,他對於神臺第九層人間界的考驗方式,不由又多了幾絲好奇。當然,這種問題,就不適合再度詢問了。
第三公子把目光投向光幕,果然,在老人話音落定之時,光幕中的葉寒,周圍環境已經瞬間變更。
……
“呼!”
空間之力來了又去,速度極快。
並且和之前的數次傳送相比,這一次的傳送比先前都要溫柔,就彷彿空間之力也知道自己身負重傷,不能承受巨大壓力。當然,葉寒清楚,這是身為神臺器靈福伯的幫助,心頭不由浮起一絲暖意。
葉寒本以為自己又傳送到了神臺之上。
畢竟每一次一層神臺內的戰鬥或者考驗結束,被考驗者都要重歸神臺,進而再開啟下一層的空間。
可是,當葉寒扭頭四顧,看清周圍的環境,卻赫然發現,自己猜錯了。
這絕對不是神臺之上!
只見周圍並非神臺之上的霧濛濛一片,反而充滿各種流光異彩,而它們的源頭,則是自己身旁懸浮的一個個彩色氣泡,漂浮不定,充滿一種夢幻之感。
這些氣泡是幹嘛的?
我這是來到了什麼地方?
難道因為這神臺上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就被直接傳送到了神臺第九層空間?!
各種猜測浮游心底,讓葉寒心神有些不定,下意識探出手去,欲要碰觸環繞周圍漂浮不定的那些彩色氣泡。
葉寒的確碰到了它們。
但是在他碰到氣泡的一瞬間,忽然——
“呼!”
葉寒只感覺一股不可抵禦的吸力,從自己指尖與氣泡碰觸的地方陡然湧來。這股吸力不像是黃泉長河那樣,充滿邪惡的氣息,恰恰相反,當葉寒的神魂接觸到這股吸力,簡直有種如墜雲端的感覺,連身體源自每一寸的劇痛都瞬間忘記的一乾二淨。
融洽。
舒適。
葉寒不知道自己的神魂去了何方,但當他再度睜開眼簾,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片叢林,更具體點,是一棵枯木下,手持一柄比他半個身子都要長的大砍刀。
“我竟然變成了一個砍柴郎?”
葉寒在觀察自己的衣衫和打扮後,整個人當即有些發矇。並且回憶往事,從他出生到現在的一切記憶,都深刻腦海之中。
“我叫葉寒,是一個砍柴郎,而我的父親,則是一個尋藥師,專門為孫家尋藥。”
“我的娘早就死了,現在家裡只有父親和我。”
“等我滿十五歲的時候,也可以去參加尋藥師的考核,接過父親的衣缽,成為一個尋藥師了!尋藥師雖然危險,常年行走在荒山野嶺,人跡罕至,但回報也多,如果能採到二階甚至三階的靈藥,一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父親前兩天還寫信告訴我,他不久前採到了一株就連他也辨認不出的靈藥,很有可能價值不菲!我們的生活,要被改變了!”
一切記憶,都是那麼的真實!
葉寒,有點懵了。
我不是才剛剛斬殺華天辰麼?
怎麼會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砍柴郎?
難道,那只是一場夢?
記憶太真實了,讓葉寒根本無法分清自己究竟是做了一場夢,還是現在是一場夢,迷迷糊糊,頭暈目眩。
莊周夢蝶,不過如此。
砍柴。
下山。
一路上,葉寒的神智始終盤旋在兩個記憶中,無法自拔。直到,他臨近自己所居住的村莊,被一個中年人撞了一個滿懷。
“寒小子,你又在做成為大俠的春秋大夢了?”
“你看你,天天想那些不中用的,走路都不長眼睛了。”
夢?
原來我以為斬殺華天辰復仇的那些記憶,都只是夢而已。
葉寒的眼神恢復清明,對面前的中年人憨憨一笑,道:
“嘿嘿。”
“二伯,你又出去打獵?”
中年人一點頭,眼神亮起,“是啊,馬山就要過年了,備點年貨。我張家祖輩都是獵人,也只能靠這點手段營生了,不像你爹,尋藥師,嘖嘖嘖,有前途!”
“等開春你小子也滿十五了,也能參加尋藥師考核了。怎麼樣,有沒有信心?”
葉寒又一笑:
“有!”
看到葉寒一臉的自信,被成為二伯的中年人臉色也燦爛起來:
“嘿,看樣子咱們村要出倆尋藥師了。這七里八鄉,咱們蟠龍村也算是頭一等了。你小子,真爭氣!”
二伯誇讚著,話語淳樸。
突然,他又如同想到什麼,眉頭輕輕皺起:
“對了,我剛才好像看見你爹了。”
“他跟人慌里慌張的出了村,好像就是孫老爺家的人,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你小子也不要亂跑了,把柴賣了,回家好生呆著,別讓你爹回來再找不到你。”
葉寒聞言,眼瞳猛地亮起:
“我爹回來了?”
“那我還賣什麼柴啊!”
“二伯,我趕緊回家了,祝你今晚上有和好收成,我也能湊著享點口福!”
說著,葉寒已經一蹦三跳的跑回村子,只留二伯的笑罵聲在背後響起:
“你個貪吃的小鬼頭!放心,只要二伯能獵到好貨,肯定給你留著!”
……
不怪葉寒心急。
主要是他的父親葉明海身為尋藥師,常年在外,十天半個月回不了家一趟,父子二人重聚實在困難,並且一回來,也往往只能在家裡待一個晚上,最多不超過兩天。
父親說這是孫家老爺器重他的手藝。
葉寒當然也為此自豪。
然而,當葉寒一蹦三跳滿懷憧憬的回到家,推開院門,庭院內的一片狼藉,卻讓葉寒一皺眉頭,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來不及多想,葉寒連忙放下肩頭的柴禾,奔向堂屋,桌上一副擺放的略顯凌亂的傢伙器具,當即讓葉寒的眼瞳又是一縮,心中不安更甚。
不對勁!
桌子上的這些器具,都是父親葉明海尋藥用的。
既然二伯說他跟孫家人走了,卻又不是去尋藥,那是去幹什麼了?
葉寒實在想不通。
更何況,葉寒記得父親一直是一個相當仔細的人,不僅從小教育自己尋藥器具要擺放整齊,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則,從來不曾違背。可是眼前的這些,和記憶中的父親,卻是大相徑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葉寒有些手足無措。
但正在這時,一道靈光在腦海乍顯,讓他當即放下心底的這些疑惑,抬起腳丫子,朝裡屋奔去,來到床頭摸索一番,掀開床板,當即,一個小小的秘門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只是一個隱秘的盒子。
父親常年不在家,葉寒想要學習尋藥技巧也很難,而葉明海就寫了一本關於尋藥技巧和自身經驗的小冊子,讓葉寒每日研讀,刻苦鑽研。
葉寒每天都看。
當發現家中似乎是有變故,葉寒當即想到了它。
這本小冊子在尋常人的眼裡,可比黃金還要重要,父親更不止一次告誡過自己,不可遺失,更不可以在旁人的面前拿出這本小冊子。
葉寒忐忑的翻開木板,但見一面獸皮展現眼底,當即,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幸好。
小冊子還在!
家裡應該不是遭了竊賊。
葉寒心神稍安,下意識的從盒子裡拿出小冊子,然而就在他的手指碰觸到小冊子的瞬間,動作突然猛地一僵——
小冊子下,有東西!
這不可能啊。
父親親筆書寫的小冊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堪比神物,怎麼會捨得把它和別的東西放在一起?
葉寒猛地拿出小冊子,然而,小冊子下方的東西,卻讓他當即眼瞳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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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枚果實!
通體赤紅,血色縈繞,相隔數尺,葉寒便能感覺一股沁人心魄的香味湧入口鼻,讓他通體舒暢。
這是什麼東西?
葉寒下意識伸手拿起它來,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前兩天父親曾告訴他的那件事——
靈藥!
難道,這枚果實就是父親前些時日採摘的那枚靈藥?
可為什麼他沒有交給孫家?
葉寒皺起眉頭,一手拿著這枚奇異的果實,一手拿著小冊子,眉頭緊皺。
讓他不解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就在此時,未關嚴實的視窗,一股清風驟然吹來,吹動他手中的小冊子。葉寒下意識低頭看去,可小冊子扉頁上的一個大字,驀地映入眼簾,讓他大吃一驚。
這個字,他發誓從來沒有看到過!
並且看其墨跡,顯然是剛剛寫上不久,筆畫倉促。
但最為關鍵的,還是這個字代表的意義——
“逃”!
這字是誰寫的?
答案當然只有一個。
“父親!”
葉寒精神一凜,眼瞳猛地一縮。
“這個字是寫給我的!”
“但是,父親為什麼要讓我逃?莫非,和這枚果實有關?”
一時間,萬千狐疑縈繞心頭,讓葉寒感覺方寸大亂。但很快,他還是遵循父親的囑咐,一把將手中的小冊子和那枚通體赤紅且飄香的果實塞入懷中,回到堂屋抓起父親留下來的尋藥器具,繞過同村人的視線,朝村外大山奔去。
這一刻,什麼夢裡夢外,什麼真實虛妄,一切都不再重要。
葉寒不知道的是,他此經一去,很快,一場巨大的災難便降臨在了自己的村莊。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這場災難和他懷中的赤色果子,使得他的一生,就此改變……
一如夢境,一世輪迴。
直到,天賜神臺第九層,葉寒的眼瞳,再度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