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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又睡了

樂正海原地爆炸!

“你放開!”他推使勁兒推石姣姣,嘴角上柔軟溼潤的觸感, 簡直把他弄瘋了。

他就說死活想不懂石姣姣為什麼會突然間良心發現, 原來……原來是抱著這種齷齪的想法!

樂正海心裡咚咚咚跳的像是要把胸膛撞漏了, 石姣姣竟然還來摟他, 驚的他眼珠子差點瞪的脫眶。

石姣姣不知道小少年的心和上一世卓溫書一樣, 因為她一個無意識的舉動,就被八匹脫肛的野馬拉著狂奔一去不復還。

她迷迷糊糊夢境和現世交錯,恍然間還以為自己在自己的安樂小窩裡。

剛才那一個溼潤的吻, 不過是親了一口自己養的爬床土狗,縱容了它鑽被窩蹬腿搶地盤的行為, 卻不知道一口而已,辛辛苦苦艹的老母親人設, 瞬間分崩離析。

樂正海實在接受不能,見石姣姣竟然還越摟越緊, 抓著石姣姣的頭髮,把她從自己臉邊兒上扯開,石姣姣疼的“嘶”的一聲沒睜眼, 還以為狗又作妖。

她的狗不是什麼稀有品種, 就是智力不太好的土狗,親近人也不會好好的親近,經常“猴稀罕”, 咬她的頭髮。

石姣姣暴躁的一巴掌拍上去,兇道,“老實點!不然把你剁碎了順下水道衝了!”

“啪”的一聲, 十分清脆的聲音。

樂正海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整個人傻了。

他從小天之驕子,真真正正含著金湯匙出生,眾星捧月,他胡鬧的再厲害,親爹都不捨得動他一根指頭,石姣姣先前和他廝打,用枕頭抽他,這都沒什麼,但是真的劈頭蓋臉一巴掌,卻直接把他打傻了。

石姣姣抽完巴掌之後,又攬著樂正海脖子湊近拱了拱,嘴唇若有似無擦過他的耳垂,徹底沉入黑甜之前,含糊安撫自家土狗,“乖一點……對你好,嗯……”

樂正海像一根死鹹魚一樣,僵直在床上,僵在石姣姣的懷裡,瞪著天花板半晌,眼睫輕輕一顫,兩滴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沒入頭髮,額角的青筋鼓起來,羞恥令他面目扭曲,手指抓緊被子。

石姣姣徹底睡的呼呼呼,呼吸繚繞在樂正海的耳邊,他卻再沒動,只是癟著嘴唇,出事兒以來這麼久都忍著,咬著牙扛著,不肯在別人的面前露出脆弱,卻獨自在這夜深人靜的夜,無聲的哭紅了眼睛。

無知無覺的石姣姣,這天晚上睡的賊雞兒香,夢到了她回到了家裡,她沒有穿越,她癱在自己的床上,抱著自己養的土狗酣睡,土狗一如既往的不老實,被教訓了才肯好好的睡覺。

夢裡她幸福的冒泡兒,似乎心裡還裝著第二天準備寫的劇情,那劇情真的是慘絕人寰,一定能好好的賺一波脆弱小讀者的眼淚,看著她們天天哭雞尿腚嗷嗷叫喚,就是石姣姣最大的樂趣。

而樂正海這個真·慘絕人寰小可憐,卻瞪著眼睛一整晚,任憑石姣姣這一晚上,八爪魚一樣的纏著他,沒有再動一下。

他甚至想了,要是石姣姣真的把他剁碎了從下水道沖掉,會有人發現嗎?

不會吧,他已經沒有親人了,沒人在意他了,石姣姣把他弄昏了帶走這麼久,他家的那些親戚,每一個找過他。

越想越絕望,石姣姣還特麼不老實,主要是和卓溫書睡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總有些無意識的小動作,比如撩衣角,掐掐腰這一類。

這簡直就像是故意佔便宜,樂正海渾身繃緊整整一晚,全身肌肉像被人用棍子一寸寸的打過,汗浸溼了後背,到最後天亮了,他連緊繃的力氣都沒了。

一夜而已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墮入黏膩的惡欲泥沼,不得自拔。

石姣姣不知道劇情又他媽的朝著跨骨軸一路歪下去,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她眼沒睜開,感覺臉上癢癢的,毛髮蓬鬆在鼻子前面。

她笑了下,死狗矯情,每次還非得枕枕頭,下意識埋了下頭,吸了口,居然沒什麼狗味兒,心想著這土狗啥時候洗的,居然還香著,是不是又偷吃了洗髮精……

樂正海反射性繃緊身體,全身痠痛的不像樣,可是這種過於親暱的動作,還是讓他咬緊了嘴唇。

石姣姣終於感覺自己懷裡不是熱乎乎軟綿綿毛茸茸的狗子,僵的很,手下皮膚似乎是……光滑的?!

“臥槽!”她猛的睜開眼,從床上驚坐起,瞪著眼睛一看,身邊兒哪有什麼狗?這房間也不是她的安樂小窩。

她吸了口氣,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景物沒變,才操蛋的意識到,這是在她自己寫的小說世界。

側頭一看,正是小少年一臉生不如死的側臉,嘴唇都咬出了血。

石姣姣:“……”事情好像大條了。

啊啊啊怨念值漲了!

昨晚上她沒做夢?

臥槽那她摟的是啥子?

剛才手從哪拿出來的?!

一晚上騎著的不是蠢狗嗎……

不能想,想就是要他媽的死人了。

石姣姣第一反應,是十分順滑的從床上出溜到地上,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經的清了清嗓子,乾笑,“哈哈,我昨晚上困傻睡迷糊了……”

“我……”石姣姣看了眼樂正海,見他還咬著嘴唇,連忙跪床邊上,把他下巴捏開。

然後等樂正海看向她的時候,石姣姣才發現,跪的姿勢也不對,劈叉,正好劈過樂正海,騎驢的似的。

她輕盈的彈下來,在床頭上轉了兩圈,試圖解釋,“我昨晚上太累了,太困了,就睡著了。”

石姣姣說,“你……”

她對上樂正海紅血絲密佈的眼睛,皺眉沒再說話,半晌走到飄窗邊,一腳把郝天成踹起來。

“去去去,燜飯去。”石姣姣擰著眉,裝的兇巴巴的,其實是有點心虛,還不知道怎麼解釋。

解釋啥?越描越黑,不是故意的?誰信啊,誰睡覺睡的比喝醉了還上頭啊?

說到上頭,石姣姣想到了昨晚上樂正海哼的那一聲,要說有啥上頭……唉可去他奶奶的,愛咋地咋地!

郝天成閉著眼睛爬起來,心裡一萬個不情願,但是他不能忤逆石姣姣,只好慢吞吞的朝著門口走。

等到屋子裡只剩下石姣姣和樂正海,石姣姣再去看樂正海,樂正海閉上眼睛,不看她了。

石姣姣最終什麼也沒說,當天給樂正海弄了很多他愛吃的,還專門開車跑老遠,買了書皮兒上的小布丁。

但是樂正海一整天情緒都很低落,石姣姣連把江雪交給她爸爸,還偷偷收了她爸爸的錢,都沒高興一會兒,就被樂正海搞鬱悶了。

樂正海一整晚沒睡,下午的時候睡著了,石姣姣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琢磨回憶昨晚上的操蛋事,確認了自己確實沒幹什麼好事兒,憂愁的揪掉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但是沒幹好事兒,也沒幹太壞的事兒,睡著了她能幹什麼,她還幫過樂正海呢,他應該不會在意……吧。

最後等到郝天成告訴她樂正海醒了,石姣姣這才開啟了他的臥室門,手裡端著一碗精心秘製疙瘩湯,走到樂正海的床邊上把疙瘩湯放在床頭,沉默的放上小桌子,又給人擺上了。

但是伸手一碰樂正海的肩膀,樂正海立刻僵硬成一條死魚,又去咬才結痂的嘴唇。

“你行了啊,”石姣姣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好聲好氣,見他這德行,都忘腦後去了。

“別弄的像被土匪霍霍完的大姑娘行不行,”石姣姣忍不住嘟囔,“我也沒真的怎麼樣,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哪兒我沒擦洗過,別矯情。”

渣男幹了壞事兒還會說兩句好聽的,石姣姣真的是風一吹都化粉末了,連渣都找不到。

樂正海不吭聲,三棍子抽不出一個屁的閉上了眼,簡直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你怎麼的,要捨身炸碉堡啊?”石姣姣看他這表情,忍不住就嘴損,多大點事兒啊,她一個女的沒怎麼樣,男孩子心胸怎麼這麼不寬廣呢。

石姣姣剛說到“捨身”兩個字,樂正海都沒聽後面的,猛的顫了下,驚弓之鳥一樣。

猛的睜開眼,聽全了後半句,意識到自己誤會了,又閉上眼睛。

石姣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小少年因為什麼這樣一驚一乍的,接著沒心肝兒的笑出了聲。

還伸手勾著樂正海的脖子,就用面對面擁抱的姿勢,把他後背墊上東西,忽視他的僵硬和氣喘,讓他坐起來之後,拍了拍他的臉蛋。

“我又不是什麼需要進補的狐狸精,沒有那麼飢不擇食,”石姣姣笑著,好整以暇,手肘支在小桌子上,也沒拉開距離,就這麼說,“而且也對你這種禿毛雞沒有什麼興趣。”

她坐直了,臉色難得的肅穆,“我昨晚上就是睡糊塗了,我把你當……”

樂正海看著石姣姣,神色不明,因為她剛才那兩句話,臊的臉又飛粉了。

石姣姣顧及到小少年的自尊心,沒說把他當狗了,畢竟他現在動也不能動,是敏感期,說當他是狗,他可能要傷心。

索性說胡扯,“我把你當別人了,你別在意。”

殊不知她自覺還算是人話的話,聽在樂正海的耳朵裡簡直像是活活朝他腦子釘了九寸長的大鋼釘。

毛手毛腳,親他,幹了那麼多的混蛋事兒,跟他說是當成了別人……

小少年本來就十分粉碎的自尊心,被石姣姣這石磨給徹底磨成了粉末。

他哼的一聲笑了,低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竟然也笑出聲,就是聲音“咯咯咯咯”跟下完蛋顯擺的母雞似的,弄的石姣姣滲的慌。

“別笑了,”石姣姣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你個大小夥子,心寬點,我真就是認錯人了,你叫我一聲小媽,咱們差著七歲,我又不是什麼魔鬼,你小小年紀別七想八想的……”

石姣姣慣會倒打一耙,“再說你也沒推我啊,你把我弄醒,抽起來不就得了。”

樂正海收了笑,神色幾變,眼神晦澀,聽著她強詞奪理,憑藉自我扭曲的理解,摘取資訊。

認錯人,怨他沒推?重點還是他還小吧。

人一旦心思偏了,偏到難以理解,樂正海把石姣姣這段話融匯理解了一下,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想玩養成。

樂正海突然就冷靜下來了,兩個人的腦迴路就從來沒再一條線上,實際上無論是世界上任何兩個人的腦迴路,都很難實時同步。

石姣姣見他不說話了,也不笑了,實在是不知道再說什麼,關鍵她真的委屈,真的對於樂正海這種小崽子,沒有一丁點的邪念。

她索性直接到,“小男子漢,這件事兒翻篇吧,趕緊吃疙瘩湯,溫度正好了,你餓了吧。”

樂正海竟然從善如流點了點頭,還真的拿起疙瘩湯喝了起來,眼睫下垂,看上去像是在看著湯碗,但是石姣姣看不到的,那雙總是清亮的雙眼中,全都是掙扎。

他一夕之間人生鉅變,到現在,早就明白了十幾歲的小少年不應該明白的道理,連活著都艱難的時候,活出個人樣就顯得太過奢侈,而這奢侈的面前,羞辱又算得了什麼?

樂正海隔著衣服,抹了摸自己脖子上吊著的戒指,就算是苟延殘喘,他也想盡力去完成爸媽的願望——長命百歲。

石姣姣見他吃東西了,總算是鬆口氣,坐在桌邊上,這一刻眼中真的是老母親般的慈祥。

這件事算是這麼翻篇了,總之在石姣姣的眼中是翻了。

但是石姣姣為了避嫌,開始有意識的,疏遠樂正海,她把郝天成的人設徹底改了,變成了有一個擁有雷鋒品質的好護工。

或許是相由心生,他被石姣姣改了性格之後,身上氣質一變,先前那張油滑的小白臉,一下子就變的溫潤起來,看著也順眼多了。

石姣姣繼續琢磨著消除怨念值,知道郝天成把樂正海伺候的很好,每天只站在門邊上和樂正海說兩句話,免得一湊近他就像是要去炸碉堡,胡思亂想。

她這幾天仔細翻了一下隱藏劇情,石姣姣突然發現了一個或許能派上大用場的支線。

這條線她當時沒寫清楚,但是是有初步設想的,按照世界會自動填補劇情的尿性,她順著線摸過去,就能得到真相。

石姣姣這些天,都在忙活著順騰摸瓜,當然也沒忘了關心樂正海,在他身體差不多了,就帶他去了康復中心。

一大筆錢砸下去,兩個多月,天氣撒冷了,各種療程下來,樂正海肉圓可見長了一圈兒肉,但沒有什麼進展,還是不能動,樂正海著整個人都焦躁起來。

石姣姣她白天出去忙活,順便搞錢,晚上回來就會安撫樂正海,但她的話沒見什麼效果,郝天成例行報告,樂正海甚至試圖用重物砸自己的腿,還急哭了兩次了。

晚上,石姣姣回來的晚些,一身昂貴定製小禮服,一點點香水和酒精混雜的氣味,她有點微醺,懶得去換,聽了郝天成的報告,就進了樂正海的屋子。

“我聽說你今天又耍脾氣了,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己撒氣啊,你不開心打郝天成啊,不是總罵他奸.夫麼。”

石姣姣修長的白皙的脖頸上,是晃人眼睛的大顆鑽石項鍊,齊胸裙裹著凹凸有致的,屬於盛放年輕女人的身體,精緻的妝容,再加上這屋子裡三分昏暗的燈光,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樂正海這些日子,不止一次看到石姣姣這幅樣子,通常她只站在門口,今天走進來坐在床邊上,手肘支著床頭櫃,漫不經心,嘴上說著詢問的話,眼中卻沒帶著什麼譴責。

樂正海看著她,想到那個“奸.夫”再也不會說亂七八糟的話,甚至他故意刁難,也不會發火,欺負起來索然無味。

而這兩個月以來,石姣姣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再也沒有過任何過分的舉動,包括眼神都不會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這對於樂正海來說,本來應該是好事,卻引起了他心裡更深層的恐慌。

他手術動了,身體也調理的差不多了,可是他的腿卻還是毫無反應。

他慌亂又恐懼,生怕他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這時候石姣姣不同於一開始的糾纏,變得冷漠疏遠,都成了他恐懼的養料。

他根本不信著石姣姣是真的把他當然兒子在養,那麼年輕的女人,又不是自己不能生,當初也根本就是耍他爸爸,所以不存在“愛的人的遺孤”這種狗血的理由,她沒任何理由養著他。

再結合石姣姣這段時間,穿回來的各種高檔禮服和華貴首飾,樂正海斷定她是傍上大款了。

就像當年傍著他爸爸一樣。

樂正海恨的恨不能生啃了她,卻也慌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傍了大款,就不會再想要玩養成了吧?

從她越來越稀少的關心,就能看出,她根本不在意自己了,她是要打算考慮怎麼把自己處理掉了麼。

樂正海咬著牙,看著石姣姣昏昏欲睡的樣子,知道她今天根本連虛假的安慰都不想說了……

石姣姣其實是累的,終於摸到一點苗頭,還和那根她抓到的藤,達成了能發家致富的友好協議。

每天各種宴酒會,幫著一個中年花蝴蝶的處理一波一波湧上來的狂蜂浪蝶牛鬼蛇神。

那個男人不是書中什麼有名號的角色,可能是世界填補劇情搞出來的,她空間上個世界的怨念值都用來兌換了。

空間裡倒是有【真話水】這種東西,但是要四十個怨念值,樂正海掉現在才掉二十幾個怨念值根本不夠。

這個男人是當年和樂正海他爸爸一起進山徒步的人之一,知道一些當年細節,答應告訴石姣姣,但是提出的條件,就是要石姣姣幫他擋桃花。

這是個真正的花蝴蝶,瞎幾把撩,但是等女的上鉤就撤,倒是不碰人,不動真格的,石姣姣合理懷疑他是個兄弟立不起來的,撩人就是惡趣味。

看在樂正海的腿恢復還要時間,她就算先搞到他爸爸的死因,他站不起來,一樣無法消除所有怨念值。

石姣姣就不太著急,反正幫他擋人有豐厚的報酬,樂正海治療花銷巨大,她邊當工作在做,賺錢查真相兩不誤。

但是石姣姣萬萬沒想到,她這樣讓樂正海慌了,她的無意識冷落,讓他決定劍走偏鋒……

於是就在石姣姣扛不住,起身去洗漱準備睡覺,樂正海攥緊了拳頭,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深呼吸了無數次,在聽到石姣姣開臥室門的時候,咬牙伸手把桌子上的水杯伸手碰到了地上。

他不能被扔出去,樂正海咬著牙想,至少在他站起來之前,不行。

石姣姣聽到聲音,果然很快折回來。

“怎麼了?”石姣姣看到地上的水杯,快步走過來,“渴了?”

樂正海把悶的通紅的臉從被子裡露出一點,點了點頭。

“我再去給你倒,地上不用管,明早上讓郝天成收拾。”石姣姣轉身出去倒水,邊走邊打哈欠。

樂正海把自己從被子挖出來,深呼吸幾口氣,在石姣姣進來之後,整個人已經恢復了正常。

石姣姣端著水杯喂他,喂完之後例行詢問,“上廁所嗎?我叫郝天成……”

樂正海搖了搖頭,石姣姣端著空杯子出去,去洗漱了。

等到洗漱好了開冰箱找牛奶的時候,又聽到樂正海的房間傳來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石姣姣端著牛奶進來,邊喝邊看,地上一本書靜靜躺在先前撒的水裡面。

石姣姣彎腰拎起來,甩了甩水攤開晾在床頭櫃上,知道小少年可能是著急恢復,心情不好才發脾氣,根本沒問為什麼扔書。

“早點睡覺,”石姣姣近乎溫柔道,“晚安。”

樂正海嘴唇幾動,眼看著石姣姣都要出門口了,才聲音極低的開口,“他今晚上沒有給我按摩。”

其實按摩了,不光按摩了,還抹了活血的藥油,還有熱敷,簡直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了,樂正海不知道石姣姣怎麼弄的,反正郝天成現在簡直是個聖父。

石姣姣腳步一頓,其實不太相信,“他敢不給你按摩?我把他叫起來。”

石姣姣轉身就朝飄窗走,這時候已經深秋了,飄窗其實有點涼了,郝天成把自己裹成個卷,酣睡正香。

樂正海哪能讓她去叫,叫醒就穿幫了,連忙道,“他今天很累了,別叫他了,我就是腿有點麻,沒事的,我睡著就好了,別叫了……”

樂正海一臉的不想麻煩,石姣姣也就頓住腳步,踩到估計在扯淡,郝天成性格改成了無私奉獻形,根本不可能再陽奉陰違。

她照顧樂正海敏感的心思,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還是耐著性子,走到床邊又打了個哈欠,“哪條腿麻?經常嗎?和醫生反映過沒有?”

“不經常,”樂正海不敢看石姣姣的眼睛,呼吸也有點亂,“沒事的,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石姣姣揪了一把沒吹幾下還潮乎乎的頭髮,“要不然……我給你揉揉?”

她自從那次,就很避諱和樂正海肢體接觸,別的不說,怕他真的誤會亂想。

她不知道樂正海已經誤會了,還誤會的不淺,並且正準備利用這種誤會。

石姣姣說完見他沒回答,說道,“我還是叫他吧,讓他好好給你……”

“左腿。”樂正海艱難的維持住表面的平靜,咬著自己腮肉,被自己卑劣的辦法羞恥的都不知道疼了。

“大腿小腿?”石姣姣問。

“整……”樂正海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咬牙道,“整條……”

石姣姣點頭,掀開被子,搓熱雙手,給他慢慢推拿。

樂正海一直咬著牙,咬的自己嘴裡都泛血腥了,也不敢看石姣姣。

石姣姣倒是推拿的認真,但是是真的困啊,眼睛睜不開了,這個要不是真的祖宗,她絕對不會管的。

好半晌,石姣姣臉上明顯帶上不耐了,眼睛就剩一條縫,抓著了樂正海腳腕,第三次給他屈腿,嘴裡問道,“行了嗎?小祖宗?”

樂正海知道再拖,她肯定走了,他閉了閉眼睛,想到那天他不經意的哼了一聲,石姣姣變化的眼神,咬著嘴唇,計劃好的要看著她哼的,卻僅僅閉著眼,艱難的哼了一聲。

不好聽,又低又啞,樂正海都覺得要搞砸了,石姣姣卻立刻就停了動作。

感覺可能是今晚喝的紅酒上頭,樂正海的聲音像一根羽毛刮過她的耳朵,癢的要命,她側頭朝著肩膀上蹭了蹭,仔細看小少年的神色,關切道,“哪疼了?”

樂正海呼吸顫的不像話,自己快被自己逼哭了,幾乎帶著哭腔說,“腰……”

石姣姣連忙又給他檢視腰,總算伺候好了小祖宗,石姣姣把人翻面的時候,又聽到了他的吭嘰。

“怎麼了……”石姣姣聲音也很低,帶著懶散和無奈,拖長著調子,“你今天好奇怪,你又開始折騰人,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石姣姣真的是又累又無奈,殊不知她這調子,在這樣的夜裡,在兩人這個狀態下,簡直曖昧的要死。

樂正海閉著眼睛,眼角擠出了兩滴晶瑩,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做不了這個,真的不行,他索性不吭聲,石姣姣湊近一看他哭了,張了張嘴,以為他又是因為腿的事情。

拽了兩張紙巾,給他擦掉眼淚,半靠在枕頭上,輕聲細語的安撫,“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不用擔心嘛,肯定會好的,相信我……”

“一切都會好的……”小少年眼淚怎麼擦也擦不乾淨,石姣姣擦著擦著,腦袋就發沉,眼皮也真的支不住了,這都夜裡兩點了。

好一會兒,石姣姣沒再說話了,樂正海睜開水霧迷濛的眼一看,她眼睛差一點就閉上了,卻還機械的維持著給他擦眼淚的動作。

樂正海抖著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眼淚又落了一滴,手懸空在石姣姣的後脖子半晌,舉的都酸了,急喘幾口氣,閉眼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直接勾到自己的枕頭上……

石姣姣腦袋捱上枕頭,是有那麼一瞬間恢復了一點神智的,鼻尖癢癢的,正在樂正海的側頸位置。

他頭髮上的香味和石姣姣用的洗髮時是一樣的,薰衣草香味,不濃烈,正適合催眠。

柔軟的枕頭,淡淡的香味,石姣姣意識徹底消失之前,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但是她又實在沒有精神頭去琢磨哪裡不對,就這麼窩在樂正海的脖頸裡睡著了。

舒緩溫熱的呼吸傳來,樂正海才慢慢鬆開勾著石姣姣後脖子僵硬的手指,他感覺到脖子上陣陣暖風,閉上眼,又是一滴晶瑩,從臉上慢慢的沒入鬢髮。

卑劣至此,他沒別的辦法了。

他還是想站起來,想像爸媽希望的那樣活的有一個人樣。

所以卑劣至此,又怎麼樣呢?

他本來以為自己要睡不著的,各種情緒糅雜在胸膛,激盪著翻天覆地,但他不知道自己瞪著瞪著眼睛,什麼時候就看不清天花板上反光的花紋了。

屋子裡靜靜的,床頭上放著的一杯牛奶還沒喝,三個人,兩個在床上一個在飄窗,卻像是隔開的兩個世界。

床上兩小只呼吸同步,姿勢親密,交頸鴛鴦似的,而實際上,連對怨偶都算不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石姣姣睜開眼腦子清醒過來,第一反應是彈地上,但由於昨晚上地板上的水漬,很不幸的摔了個大腚墩。

她扶著尾椎骨的部位,從地上爬起來,對上樂正海的視線,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我昨晚不小心睡著了……”石姣姣聲音而別的虛,心虛,她記著昨晚上最後的記憶,是給小少年擦眼來著,但誰能告訴她,擦著擦著她怎麼又睡著了!

樂正海其實早就醒了,石姣姣揪著他肚皮的手,還是他拽出去的,但是這會卻裝起來,看向石姣姣神色怪異,片刻後咬住嘴唇閉上眼睛,憋氣把臉憋通紅。

石姣姣再想說什麼,就生生的被樂正海的樣子噎回去了,要不是她本身是個禿把兒的,她都懷疑她趁著昨天那點暈乎乎的酒勁兒,把人給辦了。

而且怨念值!怨念值又他媽的漲了!這個世界真的不能好了!如此艱難!還總是回彈!

到最後石姣姣僵了一會,腦子一團漿糊,又準備去踹郝天成,卻發現郝天成被子疊的立立正正的,人不再飄窗。

石姣姣朝外看了一眼,陽光已經升了挺高,這已經不是早上了。

石姣姣轉身看時間,又對上樂正海的視線,兩人誰也沒說話,最後是郝天成叫兩人吃飯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僵持。

石姣姣同手同腳跑出去,整整兩天沒敢再朝樂正海的面。

但是樂正海這次很淡定,也沒有問她去哪了,因為他發現一天至少有一餐的菜味道熟悉,是石姣姣做的,而且十分的鋪張,一頓好幾個菜。

樂正海邊吃邊冷笑,果然這個混蛋女人,就只會這點劣質的手段哄人。

石姣姣確實也不會別的,對於她自己給自己定位的這個身份來說,真的說什麼都是錯,而且冷靜下來仔細回憶,她總覺得哪裡不對,最操蛋的是這次樂正海似乎沒有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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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姣姣絕對沒可能對他有心思,且不說兩人年紀差太多,最重要樂正海是男主啊,男主,有標配女主的,不可拆不可逆。

上一世卓溫書是炮灰,炮灰她隨便搞,睡了也就睡了,這個世界的男主和女主是患難與共的治癒路子,最後還會生兩個寶寶,兒女雙全。

她只要想辦法消除樂正海的怨念值,等到她帶著他的怨恨離開世界,他就能幸福快樂的和女主he。

石姣姣琢磨了兩天,琢磨出了把兩人間這種歪七扭八的小雜苗,扼死在萌芽裡的辦法。

第三天,樂正海收到了整套的教科書,正好是他輟學開始的課程本,樂正海捧著書愣了好久,最後沒忍住哽咽了。

石姣姣把書給他之後,對上樂正海亮的攝人的一雙眼,慈祥的笑了下,“我給你請了個小家教,好好補習,學校裡面我也幫你打好招呼了,明年你可以照常參加高考。”

石姣姣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見他眼淚吧嗒吧嗒,心軟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到時候你肯定也能站起來了,可以站著去參加高考。”

這個餅畫的夠大,夠符合樂正海的心意,石姣姣趁機解釋道,“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在意。”

樂正海垂眼,遮蓋住眼中不屑的情緒,但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石姣姣總算是鬆口氣,兩人關係緩和,還一起吃的晚飯。

第二天石姣姣照常去花蝴蝶哪裡搞錢,樂正海則是心情頗好的從康復中心回來之後,就捧著書看,等家教。

他本來就聰明,其實就算沒有家教,看看自己也能看懂,原著中樂正海就是自學的。

但是這一次樂正海不知道,學習不是重點,小家教才是重點。

等到晚上小家教敲門進來,樂正海一抬頭,笑不出來了。

“怎麼是你?”樂正海看著江雪,神色不善。

“姣姣姐姐,讓我來給你補習。”樂正海臉色沉下來,看著江雪一身淺藍色的小裙子,瓷白的小臉蛋上都是青春少女獨有的美麗和鮮活,半晌嗤笑了一聲。

如果沒有意外,他當然也會喜歡這種女孩子,可是幾個月發生的一切,他的心已經被迫扭曲,為了苟活私慾,連勾引老女人的事情都幹出來了,還哪有心去躁動,去喜歡這種小女孩?

“那就補習吧,”樂正海靠著床邊,神色不明,他想不通,石姣姣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他可以試試,試試就知道了。

補習的時候,樂正海當然很認真,就算石姣姣不說,他也會為了自己努力。

但是等到晚上石姣姣回來,江雪和樂正海也正好補習完了,小姑娘要走的時候,石姣姣弄了水果撈,專門留下她聊一會兒,瞭解情況。

“你不用擔心,一會兒我送你回去,我跟你爸爸已經說好了,你要是不想回去,住在阿姨這裡也行哦。”

江雪很喜歡石姣姣,要俘獲這種小女孩的心思,並不難,幾件小禮物就搞定。

“我可以住下嗎?”江雪眼睛鋥亮,她不想回家面對她虛偽的後媽,不想看她爸爸歉意的眼神。

“當然可以,”石姣姣關切道,“我家那小子,今天沒有耍脾氣吧?教起來費勁兒嗎”

江雪嘴裡塞了水果,臉蛋鼓鼓的搖頭,“沒有,不難,他很聰明,沒學過的,一點就通。”

石姣姣早知道樂正海聰明,不過他今天沒發火,石姣姣還是很稀奇的,“他沒說什麼不好聽的吧,你也知道,他身體現在不好,脾氣壞,你就當幫阿姨的忙,不要和他計較。”

江雪把東西咽下去,搖頭,“他沒有說不好的話。”他就沒說兩句話,也不看她,這反倒讓江雪放鬆了不少。

“姣姣姐姐,我不想叫你阿姨,你看起來,比我同學還年輕。”

石姣姣被她逗笑了,也無所謂,“隨便你,要是今天不回,洗漱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我的洗漱用品你隨便用,櫃子底下有新牙刷。”

石姣姣說完之後,這才起身,猶豫了一下,開啟樂正海臥室門。

樂正海正在看書,石姣姣走進來,他的手指不著痕跡的攥緊。

石姣姣沒發現他的緊張,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他專注看書的樣子,半晌才說,“你怎麼不翻頁?一頁就一個公式,還沒記住?”

樂正海瞬間破功,轉頭瞪了石姣姣一眼,把書合上,看向她。

樂正海一看她了,石姣姣反倒是有點尷尬,“我也沒什麼事兒……”

石姣姣說,“康復中心那邊,明天開始要加針灸,還有其他兩項訓練,可能會辛苦一點。”

樂正海點頭,還是看著石姣姣,那意思很明顯,沒事兒了吧,沒事兒了不走?

難道還想爬床留宿嗎?

石姣姣讀不透他後面的,但是讀懂了前面,她也不繞圈子了,索性直接問道。

“今天和小家教相處的怎麼樣?”石姣姣說,“上次你們吵起來,我還怕你們……”

“挺好的。”樂正海打斷石姣姣的話,“她講的很易懂。”

石姣姣點頭起身準備走了,但是想了想又沒忍住問,“你對她的印象怎麼樣?”

有沒有再見傾心,蠢蠢欲動的想法?

說好的愛情的火花的呢!擦起來啊!

樂正海盯著她,片刻後淺笑了下,“沒什麼印象。”

“沒……”石姣姣眨眼,男主對女主見兩面了,沒印象?當初她寫的可是男主第一次見女主彷彿見到了小天使啊!

見石姣姣表情糾結,樂正海臉色微冷,難道她不是找人試探自己,而是想把自己隨便推給別人?

樂正海被自己的猜想氣的發昏,語氣不陰不陽,“你想讓� �對她有什麼樣的印象呢?”

作者有話要說:  石姣姣:什麼叫我希望你印象怎麼樣,你必須好啊,她是你命定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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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正海:命定?我媳婦是誰,我自己說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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