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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飯前教學課

官霖雨嗆咳不止,待喝了姚瑤給他遞過來的茶水,方才舒緩一些。方才口中吧火爆刺激的味道已經被茶水給沖淡了,但是遺留下來的,竟然還有一份白菜本身的清甜威。於是上官霖雨忍不住與有再嘗了一夾,這一次他很小心地咀嚼起來。

白菜是一種非常容易吸入其他味道的素菜,姚瑤故意加重“酸”和“辣”兩味,讓上官霖雨只感覺到口中滿滿都是厚重的火辣和油膩感,但其中的“酸”之一味的突出,卻又很好地化解了這兩種口感。就在上官霖雨皺起眉頭感到不悅時,那屬於白菜本身的清甜味就在這時被慢慢咀嚼出來了,這不得不說著實令他感到很驚喜。不過是一道白菜而已,竟然有如此豐富的口感,而且又不失白菜本身食材的味道。

上官霖雨立刻給姚瑤豎起了大拇指:“高明,太高明了!”

眾人看得都笑起來,做一道菜而已,好吃就是好吃,也就上官霖雨這個呆子,才能說出“高明”這個形容詞。但是其他人不明白,姚瑤還是比較明白上官霖雨的想法的,上官霖雨說的“高明”並不是這道菜的味道有多高明,而是在誇讚姚瑤處理食材的方式。

之後,上官霖雨又陸續品嚐了姚瑤的回鍋肉和椒鹽土豆,這才發現者三道菜,都是重辣的,而且皆是口味厚重。

上官霖雨本身不擅吃辣,因此雖然覺得姚瑤做的菜很新奇,口味也很出挑,但總歸來說自己做的應當也不差吧?

帶著這個想法的上官霖雨,親手把一雙乾淨地筷子遞給姚瑤:“請小瑜姑娘品菜,請務必對我指教一二。”

姚瑤滿意地點點頭,她就知道上官呆子這個老實人是不錯的,不僅僅是實誠的好品質,而且還願意學習,肯接受批評,只要願意上進,姚瑤相信她所請的這位大廚,一定還有很多的上升空間。

姚瑤快速地把上官霖雨做的紅燒筍片、絲瓜蛋湯,還有清蒸排骨都嘗了一遍,之前她也已經吃過上官霖雨做的菜了,今天又吃,她發現這個上官呆子似乎很擅長做“紅燒”一類的菜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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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瑤點點頭:“你所做的菜其實都很不錯,味道中規中矩,很好吃。”

上官霖雨急了:“小瑜姑娘,請你務必認真品評!”

姚瑤笑了:“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平時一定很少吃辣,你做的菜也都不會放辣,我說的中規中矩,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姚瑤指了指自己的菜,又指了指他的菜。

上官霖雨撓撓後腦勺:“小瑜姑娘的意思是說我的菜沒有特色嗎?”

姚瑤點點頭:“有點這個意思,與我的菜想必起來,你的菜確實是缺乏一些‘性格’。”

“性格?”打一個這麼擬人化的比喻,上官霖雨可就聽不懂了,就連在旁聽得認真的白柔和姚瑜都好奇起來。

“姐姐你可真有意思,菜就是菜,還能跟人一樣有性格?”姚瑜笑道。

姚瑤摸摸她的腦袋:“我所說的‘菜的性格’,其實也就是廚師的‘性格’,上官呆子做的菜,吃起來很好吃,但感覺起來就是按照這菜譜,一板一眼的來,如果硬要說他的菜又‘性格’,那麼這種中規中矩,一板一眼,也可以算是他的‘性格’了吧?

而我的菜的‘性格’,是根據品嚐我的菜的人而定的,你可知為什麼他們都喜歡我的菜嗎?”姚瑤問他。

上官霖雨迷茫地搖搖頭,然後又試著回答道:“是因為小瑜姑娘的菜確實比我做的好吃?”

姚瑤笑了:“你這個呆子,如果真的覺得我做的菜比你做的好吃,就不會用一個疑問句來回答我了,確實,我也承認,如果單論味道的話,你做的這幾道菜都不比我的差,可是他們不喜歡,他們——”姚瑤指了指桌上吃得正香的幾個人,“他們幾個都是喜歡吃辣的,我懂得投其所好,在我們味道相差不多的情況下,他們自然就會選擇我做的菜了。”

上官霖雨終於恍然大悟,姚瑤又說:“我的菜是有‘性格’的,他們並不中規中矩,而是胡隨著我的客人的口味而改變,今天我的客人——”

姚瑤又指了指桌上的幾個女人:“我提前知道了我家裡人都愛偏辣的口味,而女兒家通常又會比較喜歡吃酸甜之物,而我爹,這個個幹體力活的大男人,沒幾個是不愛吃肥肉的。”

上官霖雨聽得連連點頭,姚瑤接著說:“咱們大夏朝地大物博,不要說男人女人、小孩和老人了,就單單是地域不同,各個地方喜愛的口味和食物都是不同的,如果只以自己習慣的方式去做菜,而不考慮品菜物件的口味的話,那麼就算你做的菜再好吃,恐怕也很難得到別人真正的喜歡。”

上官霖雨當即站起身,對著姚瑤就是深深地一鞠躬:“上官霖雨今日受教了。”

姚世江和袁氏看到自家的女兒受到一個讀書人,還是男人的如此大禮,而且對方還是打從心底裡對自家女兒的佩服,頓時都覺得面上有光,姚瑤真是他們的驕傲。

姚瑤還是有點受不了上官霖雨的這一套,便擺擺手岔開話來:“行了行了,快吃飯吧,這些事情等日後經營酒樓,你見得多了,自然也會慢慢學到的。”

“是!”上官霖雨恭恭敬敬,儼然已經把姚瑤當成了“老師”一般的人物。

姚家一家四口在福來酒樓用完了飯,又再一次檢查了一下福來酒樓的上下,有無其他需要補充之物,一轉眼,竟也做到了日頭西斜。

上官霖雨在一旁幫忙做記錄,姚瑤看看天色,對姚父姚母說道:“爹,娘,我看咱們就這樣吧,在不回去天要黑了,璞兒下學還要吃飯呢!”

姚世江替女兒的事忙得不亦樂乎,這一抬頭也才發現天色不早,收拾了一番,就打算動身了。姚瑤先是打發了上官霖雨去替他們把車叫來,姚瑤還是心疼姚世江的兩條腿,不忍心他勞累。然後她的目光打量到了那三百兩銀子上頭,姚瑤想來想去,終究覺得這銀子不能全給帶回姚家嶺去。

於是姚瑤又對姚世江和袁氏說:“爹,娘,俗話說得好,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我覺著這麼多銀子,我們不能全給帶回去。”

“不帶回去,放在哪裡?”姚世江問。

姚瑤說:“咱們藏一些在酒樓裡,再放一些給白柔幫咱們保管著。”

姚世江連連搖頭:“那哪成,酒樓晚上又沒人守,別叫人偷了,而且白柔自己也是個小丫頭,哪能保管得了這麼多銀子?”袁氏也不太贊成地搖搖頭,理由和姚世江一樣。

白柔則是又驚喜又驚嚇,驚喜的是姚瑤如此信任她,驚嚇的是,確如姚世江所言,她一個小丫頭,拿那麼多銀子在手裡,她都顫得慌。

而姚瑤只是對袁氏說了句:“娘,你想想,我昨天剛回來,但是今天聖旨頒佈,這麼大動靜,姚家嶺上上下下肯定都知道這件事了。”

袁氏才聽得姚瑤的這一句話,心頭一驚,便理解了姚瑤的意思。她家女兒這是怕有人眼紅了呢!於是袁氏便也猶豫起來,不知道該幫女兒,還是該聽丈夫的,雖然女兒的擔憂沒有錯,可是丈夫說得也對,這麼多銀子,藏在哪裡袁氏都覺得不安全。

姚世江這個大老粗,平時又是個榆木,哪裡能明白女兒這一席話的意思:“姚家嶺知道便知道,這又有什麼礙事的,瑤兒又不是做壞事去,得了皇上的賞,那是天大的好事,怕啥?”

“爹!”終究還是姚瑜這個小丫頭藏不住話,“大姐的意思是怕有人眼紅咱們,要是讓人給盯上,可就不妙了!”姚瑤所說的話,就連姚瑜都明白了。

姚世江這才拍拍腦袋:“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哎……可這……”

也怪不得姚世江和袁氏猶猶豫豫地做不出決定,實在是他們窮苦慣了,何曾見過那麼一大筆現銀,若是沒有也就罷了,這有了,就會不自覺地憂慮起來,不管怎麼做都會怕叫人給偷去了。

姚瑤還帶說服二老:“爹,娘,咱們誰都不說,誰會知道咱們敢把銀子藏在無人看守的酒樓裡,還有白柔那邊也是,咱們又不沾親帶故的,沒人會覺得我們家會把這麼多銀兩交給一個小女孩家的。”

袁氏哭喪著臉,先前得了銀子的喜悅都不見了:“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

姚世江也用他的木頭腦袋想了半天,最後一拍板:“我看今晚我就留在酒樓裡守夜好了!”

袁氏一聽,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只是她仍擔心丈夫:“既然你留下,我也留下吧,免得你肚子餓了都沒個煮飯的人。”

“爹,娘……”姚瑤自是不忍心二老再辛苦的。她想盡辦法,那麼操勞,不就是想讓家裡人,尤其是父母兩人能享福的嘛。現在倒好,錢是有了,反而鬧得兩位長輩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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