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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立規矩

“這是怎麼一回事?”崔元有些發火,這個樣子也太難看了。

周姨娘和趙姨娘首先上前撒嬌道:“老爺,夫人把我們都叫過來,卻又不讓我們進去,反而是讓一堆下人全都站在院子裡,站了好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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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進去看看,院子裡也沒幾個人站著,他只好又進到屋裡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看到吳淑儀捧著一本花名冊在給一個下人問話,姚瑤抱著孩子做在她身邊一起看著。

看到崔元和崔璨進來,兩人倒是都起身了。

“老爺,你來了。”

崔元方才在外頭還是一頭的火,可偏偏進來看到吳淑儀之後,他的火氣又降下了幾分,並不十分地敢發作。

吳淑儀看看外頭,便道:“我正和瑤兒在認人呢,這滿屋子伺候我的人,我總不能不認識。”

“我是說外頭那些姨太太們,怎麼都不讓他們進來?”崔元問道。

於是吳淑儀又往外看看:“老爺說的是他們啊,誰讓他們來晚了呢?既然要來請安,就該早些來嘛,偏偏碰上我正忙著的時候,不過咱們家又不能不知禮數,之前我這個做夫人的不在也就罷,既然在了,他們要請安這是應該的,不然傳出去像個什麼樣子,安定侯府都沒有規矩了?所以只要讓他們在外頭稍候一會兒罷了。”

姚瑤也幫著說道:“是啊,娘一聽說起姨娘們都來了,就打算趕緊把手裡的事情給做完呢,這些個人咱們也就認了個名字,其他的都來不及細問一回,也不知道娘您都看清楚沒,咱們方才看得那麼快,好幾個人我都沒記住。”

於是崔元只得去問吳媽:“姨太太們都是來請安的?”

吳媽看看吳淑儀那裡,卻不知道該作何回答,最後想了想,與其和崔元說姨太太們都是夫人叫了才過來的,還不如就順著吳淑儀的話說了,就說姨太太們是自己過來請安的。於是吳媽便唯唯諾諾地答了聲“是”。

然而崔元又問道:“但是方才周氏怎麼說是夫人叫過來的?”

這下吳媽便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吳淑儀冷哼一聲:“既然來了就好了,老爺就不要再去追究他們是怎麼來的了,知道過來就已經不錯了,今日雖然來遲,我只當他們是頭一日,並不知道我這裡的規矩,也就不去追究了,但是明日可萬不能再來遲了,否則看這不是耽誤了我的功夫嗎?還不如不來!”

姚瑤只管抱著孩子眼觀鼻,鼻觀心,吳淑儀玩的這些個手段,當真是叫她對她婆婆另眼相看起來。以前還住在鄉下的時候,尤其是還在姚家嶺裡的那個時候,他們的崔大娘是何等親和友善的一個婦人,看來這個世道,還真是能逼得人都變了模樣呢!

吳淑儀的話說得沒錯,這些做妾室的,是該來給正房請安的,甚至是要伺候正房用了早飯才對。當然也有些人家,為了不那麼麻煩,便省去了許多這些繁雜瑣事,可是這裡畢竟是安定侯府,是當得起這樣大規矩的人家。吳淑儀非要把規矩給擺起來,崔元卻一點兒也不能說她錯了。

反而是這些妾室們,該請安卻不請安,一早還在被窩裡躲懶,這才是不知禮數的表現。現下吳淑儀要立規矩,要將他們都叫過來,崔元還真是不能說吳淑儀有什麼錯,最多就只能是說她嚴厲一些罷了。

“淑儀,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崔元嘆了一聲。但吳淑儀卻是冷哼:“正因為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所以才讓我今天變成了這個樣子。”

“罷了罷了,便都算是我虧欠你的了。”崔元說完便走了。崔璨和姚瑤作為晚輩,相互看了一眼,卻不好在這樣的事情上面說話。

吳淑儀對崔元已經死了心,這時便不去想她的丈夫是一個什麼態度,她現在只要為了自己而活著。

崔元又出到院門外,姨太太們便都擁上前來“老爺老爺”地叫個不聽。崔元剛在吳淑儀那裡受了氣,正是火大的時候,他不敢衝著吳淑儀發火,這時便正好將火氣都發到這些女人身上了:“你們下回請安若是再來遲,夫人不罰你們,我都要罰你們!”說罷,他便狠狠地甩下袖子走了。

姨太太們面面相覷,周姨娘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原來方才吳淑儀說要和他們認識是假,這是特地把他們叫過來立規矩來了!可偏偏不知吳淑儀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崔元也說不得她,反叫他們挨了崔元的罵。

“吳淑儀,當年我竟不知你還有這種好手段,已經是人老珠黃,你究竟是拿什麼來迷惑的老爺?”周姨娘恨得牙癢癢。

趙姨娘也明白過來:“老爺都不幫咱們,看來咱們今天是有得站了。”

只不過一群姨太太過來站也就罷了,崔燃他們幾個兒子,按說是不用每日都過來後院給夫人請安的,反而要避嫌才是。可這會兒既然讓夫人一起叫了過來,他們卻也走不得了。

好不容易,吳淑儀和姚瑤終於看完了院子裡最後剩下的那幾個奴僕,這才讓眾人進來。

於是一大群女人和崔元的三個兒子簇擁著進來,又擠滿了一屋子。

姚瑤心道,昨晚家宴吃飯的那個廳堂夠大,還看不出來,她公公這都快比的上皇上的後宮的佳麗三千了吧!

這些個人都在外頭站夠了,加上崔元也不幫他們,這會兒進來,給吳淑儀行禮倒是不敢怠慢。吳淑儀喝了口茶:“都辛苦你們了,請個安怎麼也不知道早些來,要是早一些來,我也就等著你們,不做這些事情了,行了吧,既然都見到了,你們就都回去吧。”

於是這一群人,讓吳淑儀叫過來,在外頭站了老半天,這會兒進來就行個禮,然後又全被打發了。人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誰讓老爺現在是幫著夫人的呢?

經歷了這一早上的風波,姚瑤把這種種的事情都看在眼裡,除了是對吳淑儀的手段有一番見識以外,但同時心中的感慨也是很多的。

這些個姨太太們,讓吳淑儀叫過來受這冤枉氣,卻敢怒不敢言,包括那個正在管家的周姨娘都不敢多說一句話,這裡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說吳淑儀這個當家大夫人的氣度有多霸氣,有多麼的震懾人心,而是崔元的態度。那個一家之主,那個丈夫的態度,才是決定了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正如當年,吳淑儀也許是本身性子也較為軟弱些,可是但凡是崔元能像今日子一樣,拿出一個強硬的態度來,說他就是站在吳淑儀這一邊的,那麼那些手底下的妾室們,就算是再怎麼猖狂,再何如得寵,吳淑儀這邊最終也還是有個依靠的。更不至於要淪落到遠走他鄉的地步。

姚瑤不由得看向崔璨那邊,崔璨會不會也能這樣,始終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呢?

然而剛剛想完,姚瑤又立馬斃掉了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呸呸呸!他們家崔璨連妾室都不準有,他只能站在自己這一邊!

崔璨接收到了姚瑤的目光,於是看過去,然後就見姚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崔璨只得由很無奈地搖搖頭,他這個傻媳婦,又在胡思亂想了。

既然已經立了規矩,今天崔璨也是答應過姚瑤,說會陪他們婆媳倆去京城的街上去逛一逛,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帶著婆媳倆去看一看昨晚他從崔元那裡爭取過來的鋪子。

這一回在京城裡逛街,就和上一回姚瑤因為食神爭霸賽過來京城的那一回不同了。那一回她只是一個平民過來,逛的只是一些大眾的集市,可這回崔璨帶她逛的,那真真的叫作是富人區。

就看這些店面,雖然好似都沒有什麼客人,然而家家店面的裝潢都是極有講究的,尤其是那招牌上的字都要寫得好看一些。然後再進去裡頭看看物品,那賣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便宜貨,不僅是東西是稀罕物,價錢更是喊得老高,真正叫作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就像姚瑤看中的一匹布,那絲滑的手感,一摸就知道絕對是好料子,肯定是上乘的絲綢製品,然而一問價錢,一百多兩銀子一匹。姚瑤不由得戳了戳崔璨:“咱家老爺才資助了二百兩銀子給咱開店,是不是少了點兒?”

吳淑儀卻在旁邊笑:“那你就不用給你家老爺省銀子了,娘這裡有錢,喜歡你就買。”姚瑤覺得,果然還是她的婆婆最好了!

購物的享受,似乎是女人天生的樂趣,姚瑤和吳淑儀買買買了一條街,這回可真的是什麼都買完了,什麼都不缺了。姚瑤也才知道,原來昨晚崔元讓人給吳淑儀送了一些零花的銀票過來,那些銀票有多少姚瑤不得而知,但看吳淑儀今日出手的闊綽程度,想必肯定是非常大的一筆錢的!

於是姚瑤又鬧不懂了,崔元這是真的覺得是對自己老婆的虧欠了,還是他真有那麼忌憚蕭楠玉和蕭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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