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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大奶奶

姚瑤讓司徒林正有話直說,司徒林正便微笑著放下茶杯:“我就知道崔夫人是個爽快之人,其實我此次前來,是為了崔兄的事。”司徒林正說他過來是為了崔璨的事,那麼姚瑤就更好奇了。為的是崔璨的事,卻趁著崔璨不在的時候來嗎?

不過同時姚瑤也想起來,她之前有打聽過,聽說司徒林正的父親,也是在京城裡做官的,而且官職好像還不小的樣子。難不成是司徒林正從他的父親那裡,聽說到了崔璨的什麼事情?如果真的是從官場裡聽來的,那恐怕真的是什麼比較了不得的情報了。

又想到崔璨目前在京的狀況,他的命運都由自己的父親把持著,偏偏他又才剛剛上京,訊息還沒有來得及傳回家來,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了。雖然吳淑儀說崔元一定會答應他們的條件,姚瑤也應該相信吳淑儀的,可是作為崔璨的妻子,她還是不得不擔心。

司徒林正看到姚瑤一瞬間透露出來的擔憂之色,便輕輕勾起嘴角,安慰她:“崔夫人請放心,虎毒尚不食子,崔侯爺不會對崔兄怎麼樣的,他只是認子心切,就算是崔兄真的心有芥蒂,不願意認回自己的父親,崔侯爺也不會真的去毀了自己兒子的前程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聽到司徒林正竟然說得一點都不差,彷彿親眼所見那樣,姚瑤不由得心頭一驚。

只聽司徒林正說道:“此時我並非對崔兄故意隱瞞,也請崔夫人諒解,我司徒家,與京中安定候崔侯爺,乃是世交的關係,此次崔侯爺認親,亦是我去向崔侯爺透露的線索。”

“竟然是你!”姚瑤是萬分都不會想得到,竟然是悶聲不響的,家裡出的內賊!

“請崔夫人先不要激動,先請我說。”司徒林正讓姚瑤冷靜些,可姚瑤現在很生氣:“你就說說看,我倒是看看你能說出得什麼花兒來?”

司徒林正先向姚瑤道一聲抱歉:“如果崔夫人認為這一件事是我故意為之,那便是冤枉我了,我在認識崔夫人之時,確實是根本沒有見過崔兄,對崔兄也確實因為他的才華而對他仰慕有加,只是後來與崔兄更加深入相識之後,我看崔兄的模樣,越看越覺得他長得像極了崔侯爺年輕的時候那般模樣。

“我司徒家與崔侯爺家世代交好,因此對崔侯爺家的事也知道一二,在崔侯爺官位逐漸高升之時,有一年他帶著他的夫人吳氏外出遊歷,但中途侯夫人卻不幸失蹤,崔侯爺找了許久,但因為實在是找不到,所以這件事便不了了之,可崔侯爺也一直是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的。”

“呵呵。”對於司徒林正這般言辭懇切地說起崔侯爺的夫人失蹤這一段,姚瑤可不是很相信。崔元和吳淑儀的情分已斷,他的夫人失蹤,說不定正合他意才是,就算是要找,最多也就是看在外家的面子上,做做表面功夫而已,真的是有心要找,一個有了身子的女人,能去得了多遠?

司徒林正看著姚瑤不屑的模樣,卻也不爭辯,而是繼續說道:“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心有疑慮,將這一件事情向我的父親提起過,哪知後來我的父親又去向崔侯爺提起了此事,於是當崔兄此般進京考試之時,崔侯爺就對這件事情上心了,而後來事情的發展,竟然也如我之前猜測到的那般,崔兄竟然還真的是崔侯爺的嫡子。

“他們父子如若能夠相認,這豈不是好事一樁?崔兄自幼無父,如今已是成家立業,雖說他確實是頗有真才實幹,可是若再加上侯爺的助力,崔兄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司徒林正說到這裡,姚瑤可算聽出來了,他這番前來,怕不是給那位崔侯爺做說客來的。姚瑤冷笑道:“得了,你也不必再說了,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夫君既然已經上京,我又向你交接了酒樓的事宜一同上京去,必是答應了侯爺會回府認親的,你又何必過來這邊多費口舌?”

司徒林正頗有些無奈的模樣:“雖然我知道崔兄此次上京,就會認了侯爺,但我也知道他定是不情不願的,因此此番過來,也是為了特地向崔夫人道一聲抱歉。”

姚瑤擺擺手:“免了,別跟我整得這些表面功夫那麼好看,誰知道你背後又會玩些什麼呢?要是想道歉,也應該是去和我相公說,與我說,只怕司徒公子有不誠心的嫌疑,況且你怎麼知道我相公就是不情不願的呢?我相公又不是個沒有腦子的人,丟了烏紗帽,同升官發財比起來,我相公難道不會選?你且等著吧,到時候你的崔兄,可就真的是你的崔兄了。”

姚瑤說的意思是,司徒家與崔家既然是世交,那麼等崔璨認了崔元之後,入了崔家族譜,那就可司徒林正也算是世交兄弟了。

司徒林正垂下眼眉:“我是一心一意為了崔兄著想的,如果崔兄不能領這份情,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怪我自己行事不當,損失了一位友人。”

“司徒公子,有什麼話你還是去和我相公說吧。”姚瑤說完,就下了逐客令,也不去送司徒林正了,直接回了後廂房,去找吳淑儀。

當姚瑤正進到房裡的時候,吳淑儀又將兩個孩子交給奶孃抱走,這才拉著姚瑤過來。姚瑤向吳淑儀轉述了方才司徒林正說的話,吳淑儀搖了搖頭,然後告訴姚瑤:“這邊是那些大戶人家裡養出來的心思了,日後等你進了安定侯府,一定要多加上一百個心眼都不嫌多,人人都長了好幾張面孔,對著這個人是一張,對著那個人又是另一張。”

“我明白的,娘。”

吳淑儀又說道:“我覺著,這個司徒林正也不是個能夠長久來往的人,貝縣的分店那裡,既讓你去了京城,不妨索性就趁此找個藉口,把那家分店給了司徒林正自己做算了,與這種人來往,著實叫人心中不安。”

姚瑤一開始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絡千絲萬縷:“娘,就算是我們躲得開,上官那裡,司徒林正是不會這麼輕易放他的,偏偏上官又和柔兒成親了,那還是能和咱們家扯上關係的,與其咱們丟了分店,讓咱們對那司徒林正不明不白的,還不如就叫咱們綁在一起,他要是有什麼動向,咱們還能知道一些。”

吳淑儀忽然笑了:“倒是我想得不夠深了,看來我家的媳婦兒,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叫人給欺負了去的。”

婆媳倆又相視一笑,但兩人的笑裡,都帶著幾分勉強之意。本來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過得好好的,事事順意,可偏要把他們給弄到那大門大戶裡去,而且還是一個人際繁雜的大門大戶。

姚瑤和吳淑儀還在清河鎮裡,又住了一個月之後,京城那邊崔璨的訊息就確定下來了,他得以官復原職,仍舊是暫時繼續做著他的京城知府。另一方面,崔元也正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向皇上說明此事,但應該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崔璨認親祭祖的一系列事宜就能確定下來。

崔璨的意思是,讓吳淑儀和姚瑤差不多可以帶著孩子們進京了。

看到襁褓裡兩個剛剛學會笑的孩子,姚瑤又覺得自己火氣要上來了,本來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怎麼現在又非得折騰她的兩個孩子?萬一孩子在路上要是因為累著生了病,她殺了崔元的心都有了。

姚瑤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家裡就有一車的丫鬟婆子過來敲門。等姚瑤去給開了門,那些丫鬟婆子看到姚瑤的模樣,其中看起來年紀最長的那個便笑了:“想必這位一定就是咱們家的奶奶了,咱們在京裡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了大奶奶的名號,乃是前兩年皇上欽封的‘食神’,是咱們女人堆裡出來的巾幗英雄,而且開了兩間酒樓,持家有道,今日一見,大奶奶的氣度果真是不一般的。”

姚瑤根本就不認識這幾個人,忽然大開門來,就讓這幾個人一陣的吹噓拍馬,還“大奶奶、大奶奶”地叫著,把她喊得一愣一愣的:“你們誰啊?”

姚瑤問過之後,方才說話的那一個便又做出恍然之色:“哎呀看我,都叫大奶奶的一身氣派給晃了神,竟然忘記給大奶奶見禮了。”說完之後,便以她為首,統共兩個婆子,四個丫鬟,全都齊刷刷地福下身子來:“給大奶奶見禮了!”

於是一時間,姚瑤的家門口便又圍滿了好奇的人群。

“我說你們到底是誰?”姚瑤又問了一遍,這時為首的那個才說:“回大奶奶的話,我們是從安定候府來的,是侯爺擔心兩位小哥兒路上不經得,特地叫了我們來,是專程伺候夫人、大奶奶以及兩位哥兒回府的,我姓周,這位姓齊,在府裡大家都管我們叫周媽和齊媽,大奶奶您也這般叫喚我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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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瑤看著眼前一溜兒的腦袋,不愧是大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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