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奚並沒有和瑾娘在路上耽誤太多的時間,杜承坤給她二人留下的,是杜府最好的車伕。雖然年事已高,但在國公府到皇宮的這段路程,他是熟悉的已經不能再熟悉了。
瑾娘和杜言奚分別在靈芝和玉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靈芝以前曾經在老太君的屋子裡幹活,有過一次在進宮的經歷。待二人站定後,靈芝就拿著二人的宮碟排隊等待著守宮門士兵的檢查。
“這皇宮還真是富麗堂皇呢……怪不得那麼多人,擠破了頭皮都想來這宮裡。”還未進宮,瑾娘就拘謹了起來,她不住的收拾著自己的衣發,略帶緊張的問這杜言奚,“言奚,你瞧瞧,我這衣發可是整理好了?”
杜言奚其實也是第一次進宮,但比起瑾娘,她就沒有那麼拘謹了。再華貴的地方,照樣有著骯髒的事情,骯髒的人,與他們外界沒有什麼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頭的主人可以隨意決定人的生死。
“都整理好了,髮髻未亂,衣物整齊,夫人你這樣很是端莊呢。”
杜言奚認真的從頭將瑾娘看到尾,而後才認真的說道。
瑾娘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去欣賞起了宮門口的一株桃花樹。
“喲,這是哪家的夫人和千金,看著很是眼生啊?"
兩個打扮高貴的夫人挽著手,步步走向欣賞著風景的瑾娘與杜言蹊。看到二人,杜言奚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果然,朱氏那般小肚雞腸的人怎會讓她們過的這般如意。
對面走來的二人,杜言奚皆打過照面。一個是朱氏孃家的長媳婦--李彩雲,一個是朱氏從小的手帕交,孫尚書的妻子--魏雲華。這二人與朱氏的關係匪淺,想來今日朱氏無緣進宮,特意尋來了這二人給她和瑾娘使絆子來了。
“言奚見過李姨,魏姨。”
身後,玉兒已經上前附在瑾娘的耳畔說了二人的身份。瑾娘也隨之上前,略微對著二人一點頭,也算是跟那二人打過招呼了。
瑾娘如今是杜國公府的正夫人,身份只比這二人高,自是不需要與那二人多說什麼。
“喲,是言奚啊!”李彩雲驚訝的看著杜言奚,像是從未見過她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番,“嘖嘖嘖,這俗話說的好啊,人靠衣裝。以往你這丫頭穿的一身破爛,就像那路邊的乞丐一般。啊……對了,有一次我去杜國公府的時候,還見過你只穿著肚兜在後院洗衣服呢。”
杜言奚低下頭,拿著帕子掖著自己的眼角,“李姨果然好記性,以往言奚不過一個低賤的庶女,身份自然比不得嫡姐高貴……在嫡姐手下,受那些屈辱都是應該的。”
李彩雲面色一變,她這話的原意只是想告訴在宮外侯著的夫人千金,眼前的女子不過是一個浪蕩的女子罷了。沒想到,反被這女子將了一軍,讓她說出了杜白露的壞話。
她今日進宮的主要目的,就是來替杜白露正名的,如今倒好,名沒正上,反倒是冠上了一個欺負庶妹的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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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華低頭擦拭眼淚的女子,將目光轉移到了瑾娘身上。
杜言奚如果是個簡單的,怎麼會把這朱氏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倒是這個瑾娘,她聽朱氏說過,不過是一個從勾欄院裡出來的女子,應該沒什麼本事。
想著,魏雲華開口道,“李妹妹你怎的還是這般口無遮攔,你應該多跟這位夫人學學,什麼叫做處之泰然。”
瑾娘得了誇讚,心裡是掩不住的得意。她接收到四周看來的眼神,微抬起下巴,想讓大家看個分明。
驀地,魏雲華拉著身旁的李彩雲倒退了幾步。只見那魏雲華掩著鼻子,連連作嘔,似乎是聞到了什麼難聞的東西。
“杜夫人,你這……嘔……身上什麼味啊……”
魏雲華拍著自己的胸膛,不住的順氣,只是眨眼間,她二人已經離了近娘十步遠的距離。
她這舉動,更是引得其他看熱鬧之人的注意。杜家二房的小姐,杜若素恰好在丫鬟白芷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見著這邊人頭攢動,也忍不住的駐足看起了熱鬧。
李夫人立馬接過魏夫人的話茬,使勁在空中嗅著。而後她突然捂住鼻子,嫌棄的後退了幾步,“哎喲言蹊,你們這身上什麼味啊,怎麼這麼臭?”
杜言蹊保持著微笑,默不作聲的看著二人一唱一和。
反倒是瑾娘,面子薄,立馬就羞紅著臉反駁道,“李夫人你好生無禮,我二人今日特意燻的是上好的金合歡,怎麼可能臭呢?”
見她二人動作如此浮誇,瑾娘也不忍的懷疑起了自己,她有些羞赧的抓著杜言奚的胳膊,輕聲問道,“言奚,你聞到什麼了嗎?是不是我早上燻錯了香料?”
杜言奚搖頭,示意她不用太過在意。
不喜歡你的人,就連你的一個隨意的眼神,落在那個人的眼裡,都是一種噁心。
“啊……我想起來我在哪兒聞過這個味了,雲華,可不是咱們府裡那種最低等下人身上的窮酸味麼?”
魏雲華連忙應和道,“哎喲,彩雲你這說的對啊,還有還有,還有一絲勾欄院裡的賤氣味。”
看熱鬧的那些個夫人,心裡一下就對瑾娘二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瞭解。如今能站在這宮門口的,哪個不是在後宅裡摸打滾爬起來的。
“原來竟是從勾欄院裡帶回的女子啊。”
“是啊,那想看她身邊那個女子,想來身份也高貴不到哪兒去。”
“哎喲,你可真扯,能高貴到哪兒去啊,定也是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粗野丫頭。”
……
這些個夫人都是個踩低捧高的,立馬就跟風起來。
“你!”
瑾娘羞紅著臉,憤憤的跺著腳。二人毫不留情的取笑立馬就引得不少夫人千金往這處看著。
杜言蹊拽著瑾娘的袖子,微微搖頭。
“二位夫人說的是,不過在我們國公府裡,言蹊每次經過婢子時,可都沒有聞到過三位夫人說的味道。反倒是言蹊聽說,這男子身上的體味較重……莫非……”
瑾娘立馬反應過來,“言蹊,你這麼一說啊,我才反應過來。不過府裡的那些個髒男人,我可是連瞧都懶得瞧,你說這二位夫人怎麼就這麼的作踐自己,非要去味男人身上的味道呢?”
周圍千金立馬便笑坐一團,瑾娘不似言蹊說話那般的含蓄,這字字兒都戳痛著二人的心窩。
杜言奚靜靜站著,直到周圍的議論聲變得輕後,才開口說道,“魏姨和李姨說的不錯,只不過夫人身上的,是父親最喜歡的茉莉丁香花。”
杜言奚意味深長的目光向四周看去,“魏姨和李姨倒也風趣,父親堂堂大溫杜國公,喜歡的難道的會是一股酸臭味?”
【作者題外話】:今日三更結束,大家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