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均陰著臉上前一步,目光不善的盯著眼前突然竄出來打亂自己計劃的面具男人:“放開她!”
池蘇一聽到他的聲音就下意識的皺眉。
正要轉頭看過去,屬於男人的乾燥溫暖的手掌突然蓋住她的視線,讓她只能專注的盯著他因肌肉而撐得衣服鼓鼓囊囊的胸膛。
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猛地閉上眼,在黑暗中聽見頭頂傳來男人不屑的聲音:“你算老幾?”
盛野的大半張臉被野獸面具遮住,只露出嘴唇和線條硬朗的下頜。
說這話時,他一邊唇角微微扯起來,透露出來十足十的譏誚。
加上他比易均高了足足小半個頭,看起來更是氣勢駭人。
易均臉色很難看,一是因為對方氣場明顯碾壓自己,二是因為自己回答不上來對方的話。
但是驕傲如他,又怎麼會承認自己不如人?
不管怎麼說,他至少要扳回一城!
“我是誰,你可以問問池蘇!”
說著,他伸手去拉池蘇的胳膊,誰知盛野攬著她的腰一個輕巧的旋轉,恰好躲開了易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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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易均氣急,眼見自己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丟人,怒火頓時衝上頭,上去強行拉人。
池蘇感覺情況不太妙。
她推開男人遮住自己側臉的手,一轉頭正好看到易均一臉兇狠的衝自己來的畫面,立馬喝道:“住手!”
然而來不及了,在她說話的同時,男人已經拽住易均伸向她的手再狠狠推出去。
易均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頓住腳。
這麼弱雞的表現,頓時讓圍觀人群發出一陣噓聲,讓易均氣得臉都漲紅了。
“呵!”
一個輕蔑的語氣詞從面具下那薄唇中逸出,盛野懶懶道:“弱成這樣,可真是少見。”
池蘇:“……”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一種面前這個男人是在故意挑釁的直覺,難道說,這個人是自己認識的?
這麼想著,她抬頭仔細的打量對方,試圖從他露出來的下頜以及嘴唇上找出熟悉感來,卻一無所獲。
這頭易均的肺都快氣炸了,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羞辱過!
當下就指著盛野的鼻子,像是恨不得咬死他似的惡狠狠地道:“有本事和我賭一場!”
舞池霎時一靜,而後眾人的議論聲又猛然響起,掀起了更高的浪潮。
一人喊道:“有血性!”
聽到這話的易均面上露出一絲得意,為自己終於扳回一城而興奮。
他語帶挑釁的衝盛野道:“一局定輸贏,贏的人獲得和池蘇跳舞的資格,輸的人上臺去跳鋼管舞!怎麼樣,敢不敢?!”
池蘇:“……”
你問過我意見嗎就敢在這兒亂嚷嚷!
盛野問:“你確定?”
易均抬高下巴:“當然!”
盛野放開池蘇:“好,我同意!”
“我不同意!”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另一道自然是池蘇的聲音。
只見她退開兩步與二人呈三角形站著,皺著眉滿臉不爽:“兩位,自說自話是種毛病,得治!”
“把我當個交易品一樣稱斤論兩的,你們問過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了嗎?”
她話說得不客氣,態度也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說話時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但她長得好看,做這樣不雅的動作,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能接受,反而還生出她很可愛的想法來。
盛野輕笑了一聲,問:“那當事人小姐,你想怎麼辦呢?”
易均則眉頭緊皺滿臉不耐煩:“池蘇,你瞎鬧什麼?!”
兩人的話幾乎同時出口,然而其中表達的意思卻是天壤之別。
前者讓人感受到尊重,後者讓人感受到的只有他以自我為中心的傲慢。
池蘇神色淡漠的看向他,眼瞼半垂掩住眼底的譏諷。
盛野掃了易均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冰冷。
易均被他這個眼神激得渾身一個激靈,瞬時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說得太過情緒化,可能會惹得池蘇反感。
想起自己今晚約池蘇出來的目的,他連忙補救:“蘇蘇,我們相識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肯定是尊重你的意見的,但是……”
他話鋒一轉:“這位先生上來就橫插一腳打擾我們不說,還對我人身攻擊,我想你的心情和我肯定是一樣的。”
大概是不擅長做戲,他的心思旁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先是拙劣的偷換概念掩蓋自己不顧池蘇意思把她做籌碼和人賭鬥的事情,而後又和池蘇講交情,言語曖昧的暗示別人他和池蘇關係匪淺。
還隱晦的提醒池蘇,他可是她喜歡的人,她應該以照顧他的情緒為首要準則。
總之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將池蘇和他綁在一起。
盛野冷笑,心道這小子臉可真夠大的。
但是想到是誰讓易均這麼有臉的,他藏在面具下的臉就難看起來,朝池蘇甩過去一個很不滿意的眼神。
“行了!”
池蘇實在不耐煩和易均虛與委蛇,直接就道:“都說尊重我的意見,那我就直說了。”
“你們兩位想怎麼玩兒都行,別扯上我,我不奉陪!”
她說完這話,場面頓時安靜了,眾人沒想到她會誰都不選。
“不過……”
故意拖長的調子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一看還有反轉,有些人臉上就露出了興味來。
盛野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想知道她會玩個什麼花樣。
易均原本一下子變臭的臉色又堪堪收起來。
池蘇暗中注意著他的反應,見此心底冷笑。
不得不說簡文惜有一句話是沒說錯的,易均就是又沒本事還心比天高,看看現在他的樣子,稍不順心意就給人擺臉色,誰欠了他的呢?
也就是從前自己眼瞎。
因為他救了自己,因為喜歡他,就不停的為他找理由,聽信簡文惜為他遮掩的說辭。
還一味的迎合討好他,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一個窩囊又沒脾氣的女人。
池蘇將散落在臉頰旁的頭髮撩到耳後,輕飄飄的掃了眼熱切的看著她的易均。
易均被看得愣住,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池蘇唇角微勾,腳步輕靈的走向雙手插兜懶懶站著的面具先生:“不過嘛,我今天心情好。”
她伸手,慢慢撫上那張猙獰的野獸面具,微微靠近他:“你的面具我很喜歡,看在面具的份上,我可以和你跳一支舞。”
不管他是誰,看在他為難易均的份上,她不介意與陌生人合作一下。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他們三人聽到,舞池周圍的人沒能聽清楚,卻從她的動作和表情中解讀出了這一幕的意思。
歡呼聲頓時響起,好事者大聲喊:“在一起!在一起!”
易均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無形的巴掌狠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周圍陡然掀起的熱鬧更是讓他難堪極了。
人群外,簡文惜看著這一幕,低聲咒罵:“我不過離開了一會兒,就把事情弄砸了,蠢貨!”
她恨恨地看了眼舞池中央的幾人,轉身往酒吧一個比別處更昏暗隱蔽的角落去了。
幾步之外,雙手抱胸斜斜倚靠在裝飾柱邊的年閔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