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於海龍在隔壁房間，錄下來也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全靠唐楚雲聽力厲害，把他們說的話全都記下來，告訴了牧飛星。他又不是真的跟蹤於海龍去的，想要錄音錄影也沒有工具，難道拿著手機去錄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讓唐楚雲拿著手機，悄悄放到他們的房間裡，應該能錄下來，昨天怎麼沒想到呢。唐楚雲說過她的能力就是隱秘潛入，應該很擅長做這個。
“我怕被發現。”牧飛星說。
“他們說了什麼？”祝婉婉問。
“於海龍說要交給祝經理一個專案，祝經理肯定不會拒絕。”牧飛星說，“但是祝經理接下來之後，這個專案肯定會出岔子。他們就會聯合向老闆施壓。”
“什麼專案？”祝婉婉問。
“他們沒說。”牧飛星說。
“還有呢？”祝婉婉問。
“他們還說會找人給我用美人計。”牧飛星說。
“美人計啊，那不是招了還想招。”祝婉婉說。
這種老掉牙的笑話……好吧光是這些不足以證明，好在牧飛星還聽到了別的，可以證明一下。
“他們還互相揭短來著，河東那塊地，拆遷款有八千萬的窟窿。於海龍和奧神花園酒店的客戶經理搞婚外情，搞得人家墮胎，所以這幾年我們集團接待客戶都放到奧神花園酒店。”牧飛星說
“這是謠言。”祝婉婉說。
“什麼？”牧飛星嚇了一跳，是謠言？
“他們的確搞婚外情，但是並沒有墮胎。”祝婉婉神秘的笑了笑，“那個客戶經理叫做苗貞，她把孩子生了下來，送到老家撫養。對外說墮胎了，其實都已經上小學了。”
“原來祝經理已經知道了？”牧飛星問。
“我進公司不是來混飯吃的，是來幹事的。”祝婉婉說，“對於公司的情況，尤其是高管的情況，當然要調查清楚。不過你說河東那塊地，居然有八千萬的窟窿？我還以為是千把萬的事，沒想到居然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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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那塊地是永隆花園吧？”牧飛星說。
“對，原來是個村子，窮得很，都是一層磚瓦房。我們剛把那塊地買下來，還沒拆遷，忽然就全部建成七八層的高樓，花了好大力氣才拆下來，本來預計利潤一個億，最後只有八百萬。”祝婉婉說，“如果光是拆遷就有八千萬窟窿，就是說我們公司辛辛苦苦出錢出力出關係，到處求神拜佛，錢都被張總給賺去了。”
“他說並不是他一個人拿的。”牧飛星說。
“那當然，他一個人也拿不走。”祝婉婉說，“這事我會查清楚。現在只要看看他們會給我一個什麼專案，就知道你聽來的訊息有多準確。”
話還沒說完，於海龍就來了。
“祝經理……小牧也在啊。”於海龍哈哈一笑。
“於總怎麼來了？”祝婉婉問。
“是這樣的，今年的客戶感謝大會要召開了，平時這事都是劉主任負責的，可前幾天劉主任生病了，這幾天好了些，要操辦客戶感謝大會恐怕力有不逮。這個感謝大會可不簡單，要面對全集團公司各大客戶呢，我想來想去，只有祝經理最合適，不知道祝經理願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於海龍說。
“客戶感謝大會嗎？”祝婉婉點了點頭，“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於海龍說，“你要多少物資人力儘管說，我們這邊全力配合。”
“我先瞭解一下情況。”祝婉婉說。
“應該的，我讓劉主任過來和你交接一下。”於海龍說。
“可真是麻煩於總。”祝婉婉說。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於海龍說，“我這就去叫他過來。”
於海龍出去以後，祝婉婉意味深長對著牧飛星的笑了笑。
“他們說的專案就是客戶感謝大會？”牧飛星覺得莫名其妙。
“應該沒錯了。”祝婉婉說。
“客戶感謝大會不就是吃吃喝喝抽個獎，能怎麼出問題？”牧飛星問，就算出了什麼問題，客戶一般也不會追究吧，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賺錢，這個感謝大會又不談生意，只是交際加深感情而已，誰也不會較真。
“能出問題的地方多著呢。”祝婉婉說。
“那祝經理怎麼不乾脆拒絕他？”牧飛星問。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認識我們公司的大客戶。”祝婉婉說，“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給我安排下什麼陷阱。”
“那家夥沒安好心，對我就要用美人計。”牧飛星說，“我沒守住誘惑，要麼當臥底，要麼告強姦。”
“強姦？這可就厲害了。沾上強姦，名聲就毀了，就算我想保你，我父親都不會讓我跟你接近。”祝婉婉說，“於海龍號稱小諸葛，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不用怕，有美人你上了就是，上之前通知我，我安排人給你全程錄影，看他怎麼告。”
“這個……”雖然牧飛星很想，可還是算了吧，他還沒坐過那種事情呢，第一次表現肯定不會好，被人錄影的話可能起都起不來，丟臉丟到公安局的話，以後還怎麼見人。
“怎麼？怕你女朋友生氣？”祝婉婉問。
“是啊。”牧飛星只好這麼說。
“那真可惜，好好的美人，你沒得享受了。”祝婉婉掩著嘴笑了笑。
“也沒什麼好可惜的。”牧飛星嚴正聲明。
“對，你女朋友那麼漂亮，於海龍找的肯定比不上。”祝婉婉說。
很快劉主任就來了，他一臉倦容，兩隻大大的黑眼圈，皮膚暗淡沒有光澤，好像真的生病了還沒回覆一樣。甚至說起話來，聲音也很是嘶啞：“祝經理，客戶大會要麻煩你了。”
“劉主任身體不舒服嗎？”祝婉婉問。
“渾身都不舒服，前幾天感冒了，以為沒什麼大事，誰知道越來越嚴重，在家裡暈了過去，到醫院掛水掛了三天才緩過來。”劉主任說，“客戶大會事情很多，我身體倒是不要緊，誤了公司的大事可不行。”
“沒關係，我會辦好的。”祝婉婉說，“往年都是怎麼辦的？”
“其實客戶感謝大會本身是沒什麼難的，就是到賓館租個會場，說幾句話，抽個獎，吃頓飯。主要的難點，是選哪一些客戶進感謝大會，我們集團公司的客戶這麼多，一股腦全選的話我們得去租體育場才能開會。選誰不選誰，這就是學問了。”劉主任說。
“一般是直接看去年的生意大小吧。”牧飛星說。
“當然沒這麼簡單。”劉主任說，“有些客戶歷史水平很高，去年遇上特殊情況，難道我們就翻臉不認人了？有些客戶去年生意額小，可是潛力很高，難道我們不照顧一下？還有些客戶生意額相差不大，都卡在邀請線上，一個生意額小一點但是利潤高，一個生意額高一點但是利潤低，要選哪一個？還有些生意額很小，但是很重要的客戶，你請不請？每一個客戶都要過一遍，仔細研究，才能保證不出問題。”
“讓分公司報上來不行嗎？”牧飛星問，總公司自己的業務其實並不是很多，具體業務都分散在各個分公司
“報，當然報，但是他們報上來的資料我們要審查過才行。分公司的人也有私心，一定要仔細分析，找出那一些是真正重要的客戶，哪一些是他們想要塞進來的關係戶。”劉主任說。
“分公司的關係戶不就是生意夥伴？”牧飛星覺得就是一回事。
“不不，分公司的利益和總公司是不一樣的。很多客戶是總公司的客戶，只是放在分公司交易，利潤也不留在分公司，所以分公司更加青睞自己的客戶。”劉主任說。
總覺得有些故弄玄虛，總公司自己的客戶當然自己要篩選一遍，為什麼要佔據分公司的份額？
“去年的名單應該還在吧？”牧飛星說。
“過去十年的名單都在。再前的就沒有了。”劉主任說。
“為什麼再前的沒有了？”牧飛星問。
“那時候政策不一樣，各個分公司自己辦自己的感謝會，總公司過年的時候辦一次年終聚會，不是感謝會。”劉主任說，“後來出了一點是，所以挪到年中來辦感謝會，整個集團公司的客戶一起參加。”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明白了。”祝婉婉說，“我們首先要辦的，就是篩選出來參加感謝大會的客戶對吧？”
“對，先篩選客戶，訂好級別，製作請柬，一一通知，然後租下場地，根據客戶級別安排座位。然後制定大會流程，邀請嘉賓，準備獎品。這些都很容易了。”劉主任說。
“好的，謝謝劉主任，我先思考一下要怎麼弄。”祝婉婉說。
“資料都在伺服器上，有什麼不懂的隨時打電話給我。”劉主任說。
劉主任走了以後，祝婉婉就說：“小牧，你覺得劉主任說真話了嗎？”
“真話？”牧飛星心想這都能說假話的嗎？
“劉主任說主要難度是選那些客戶來參加，你覺得呢？”祝婉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