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死了，高松會很失望的。”牧飛星說，開什麼玩笑，這時候還去偷東西，怎麼都應該全力幫牧飛星救人才對。
“那就讓他失望好了。”黃老鼠無所謂的說，“進了蟲巢，各安天命，這是我們老鼠會一貫的規矩。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要麻煩別人，被發現了就自己跑，被抓了就自己死。不連累其他人，不影響其他人的行動。”
這什麼規矩，還老鼠會呢，賣不賣保健品啊？
“規矩什麼的，暫時先放一放，我這件事比較重要。”牧飛星說。
“我的事也很重要。”黃老鼠說。
牧飛星沒辦法，只好說：“我可以付錢給你！”
“錢？”黃老鼠看著牧飛星，眼睛裡射出精芒，“我們做這一行的，沒有誰是為了錢，不但沒錢，還沒女人，沒孩子，沒房子，沒升職，我們是絕對不會被收買的！”
“那你是為什麼？”牧飛星糊里糊塗的問。
“當然是為了全人類！”黃老鼠說。
這麼崇高的理想，讓牧飛星有些不適應。明明到這邊來，遇到的人一個個都貪財好色，軍隊、議會、甚至連野生的人類也一樣。黃老鼠形象這麼猥瑣，又是經常潛入蟲巢的，做這種掉腦袋的生意，牧飛星還以為他肯定更加喜歡錢呢。
牧飛星趕緊搜老鼠會……什麼訊息都沒有，這顯然不正常，是被遮蔽了。於是牧飛星找到永結童心，就是當初給他兒童盔甲設計圖那人，給他發消息：“版主，你知道老鼠會嗎？”
“哎！牧飛星！我看到你的直播了！”永結童心很激動，“給你發了好多訊息呢。”
“現在才有空。”牧飛星只好這麼回。
“沒事沒事，我是說我們兒童盔甲圈全體成員都揚眉吐氣了！我們兒童盔甲是能實戰的，威力是很強大的！”永結童心說，“一隻小隊全滅蟲族大軍啊！還打贏了蟲族女皇！”
“沒有全滅，離全滅遠著呢。”牧飛星說，只是打死了一堆普通螞蟻，貼身侍衛一個都沒打，蟻后還要貼身侍衛幹活呢。
“差不多了，四捨五入就算全滅了。”永結童心說，“後面你還單挑殺了一個奈米機器人蜈蚣！我全部都錄下來了，發到論壇裡置頂。你有什麼點評啊，說明啊，都可以加上去。對了，我們全體投票，一致選你做名譽總版主，有空多看看。”
“好的。”可惜牧飛星現在沒什麼空。
說話間無數成員冒了出來，“居然是真的！真是牧飛星啊！”
“是牧飛星啊！”
“牧飛星來了！”
“牧先生好，你真是太厲害了。”
“星哥！”
“星爺！”
“給我簽名，給我簽名啊！”
論壇的線上人數一路暴漲，瞬間衝上五位數。永結童心感嘆說：“我們論壇多久沒這麼熱鬧了……好像回到了幾十年前。”不顧他並沒有忘記正事，找了個人介紹給牧飛星，“這位是馬斯瑞，他原來是老鼠會的，後來受了重傷，無法恢復，只好退役，現在體內的生命能量很弱，只能驅動兒童盔甲了。”
“牧先生好。”馬瑞斯說，他是個身材矮小的老人，樣子和黃老鼠有些像，尤其是氣質，都那麼猥瑣。
“馬老好。”牧飛星說，“老鼠會究竟是做什麼的？”
“做情報的，蟲族在人類社會有無數探子，又有人奸出賣情報。可是人類卻對蟲族幾乎一無所知，所以節節敗退，無法抗衡。這時候有科學家發明了一種辦法，可以讓人類暫時化身成為蟲族，同時保留自身的神志。雖然有極大的隱患，那時候也顧不得了，選了一批精銳士兵化身蟲族，潛入蟲巢竊取情報，為了低調，這些精銳士兵被稱為老鼠，他們的組織被稱為老鼠會。這麼多年，老鼠會的老鼠們竊取了無數情報，為人類擊退蟲族立下不朽功勳！”馬瑞斯說。
“這個活很危險吧？”牧飛星說。
“很危險，第一批老鼠已經死光了，後面的也沒好多少，絕大部分都死了，沒死的都精神崩潰，變成瘋子。我這樣受重傷然後退役的，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我們不能升職，不能結婚，只能住在軍營，接受最嚴密的監控，入行就隨時準備犧牲，只能靠信念支撐。”馬瑞斯說。
“既然這麼危險，有這麼重要，為什麼待遇這麼差？”牧飛星問，“為什麼不能提升待遇呢？比如說潛入十次就升職，二十次可以退休這樣？”
“因為人不夠。”馬瑞斯說，“能變化成蟲族還能保持心智的人不多，情報的需求又十分迫切，發現一個就要用到死。而且……變化成蟲族以後有可能被蟲族集體意志洗腦，所以老鼠都要嚴密監視，以防萬一。現在我也住在軍營裡，一步都不能離開，只能上網。”
“還真是……悲哀啊。”牧飛星說。
“每一個老鼠都是為了人類放棄自己生命的好漢！”馬瑞斯說。
“原來是這樣。”牧飛星肅然起敬，難怪黃老鼠根本不屑提錢呢，人家根本就不是錢能收買的，“你知道黃老鼠嗎？”
“知道，他是老鼠裡面最堅韌的，經常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他受過好幾次比我還厲害的重傷，本來可以退休的，可是他硬撐著做了幾十個手術，熬過了最困難的恢復訓練，繼續當老鼠。”馬瑞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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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你，下次有空請你吃飯。”牧飛星退出了論壇。
“怎麼？打聽完我的來歷了？”黃老鼠說。
“找了個朋友問了一下。”牧飛星說，“就是馬瑞斯。”
“那家夥啊。”黃老鼠說，“他還好嗎？”
“還好吧。”牧飛星也不知道究竟好不好，都沒見到真人。
“既然你見過馬瑞斯，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黃老鼠說，“我們這些做老鼠的，每一次行動都要精心策劃，小心謹慎，一旦出問題，只能以身殉職，絕不能洩露任何情報。我不知道你是高松的什麼人，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去蟲巢，我只知道，你這麼做，很有可能會把我們這次出任務的人全部害死！”
這麼嚴重的嗎，牧飛星嘴角抽了抽，只好說：“要不你告訴我怎麼潛入，我自己進去算了。”
“不行，適合潛入的時間很短，需要的情報又多，每一次都不能浪費。”黃老鼠說，“這一次會有三個老鼠一起行動，加上你，就是四個。我會帶你進去蟲巢，進去之後我們就分開行動，你要是被盯住，立即自爆！決不能落在蟲族手上，我們其他人也一樣。”
“至少可以嘗試逃跑吧。”牧飛星說。
“不行，在蟲巢裡面根本沒法子跑。”黃老鼠說。
“我要救那個同伴就是偷了東西，被發現，然後從蟲巢裡面逃出去的。”牧飛星說。
“然後又被蟲族抓了回去對吧。”黃老鼠說。
“對。”牧飛星只好承認。
“你那個同伴不是人類，是半蟲人吧。”黃老鼠說。
“是個蟲娘。”牧飛星說。
“難怪這麼膽大包甜。”黃老鼠說，“潛入蟲巢哪有這麼簡單的，半蟲人偽裝蟲族有天生的優勢，可他們就是弄得亂七八糟，遠遠沒有我們專業！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是怎麼潛入蟲巢的！”
“潛入蟲巢能帶什麼裝備？”牧飛星問。
“什麼都不能帶。”黃老鼠說，“只能帶一套貼身的動力盔甲，越薄越好，厚了不行。”
“我這套兒童盔甲呢？”牧飛星說。
“勉強可以。”黃老鼠說。
“你身上這套動力盔甲也不薄啊。”牧飛星看了看黃老鼠說。
“我這是專門設計的，外面沒得賣，臨時申請也來不及了，得按照你的身材和生命能量特徵來做，做好以後還得時時用生命能量養著，養熟了才有用。”黃老鼠說。
你這還是法寶啊，得養熟了才能用。牧飛星看看自己身上，暫時是沒法子擺脫這套兒童盔甲了。不過就算要換，牧飛星也不知道去哪裡買一套更好的，戰鬥力超過十萬的動力盔甲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高階貨色，有錢都沒地方買。
“那什麼時候出發？”牧飛星問。
“馬上就走。”黃老鼠說，“其他事情我和你一邊走一邊說。最重要的一點，千萬不要忘記你是人！”
“我當然是人啊。”牧飛星說。
“不，你是人類，不是蟲族！”黃老鼠說。
“這不是廢話嗎。”牧飛星說。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這不是廢話。”黃老鼠說，“不論蟲族告訴你什麼，你都要堅信那是假的，騙人的。你是人類，不是蟲族。趁著現在還沒走，你趕快把你從小到大的經歷仔仔細細想一遍，牢牢記在心裡，尤其是父母同學好友這些，一定要牢牢記住！”
“好吧。”牧飛星說。
“現在就開始回憶吧。”黃老鼠說，“跟我來。”
牧飛星心裡也有些忐忑，把自己父母回憶了一遍又一遍，又把唐楚雲回憶了幾遍，然後是祝婉婉，還有盧亞婻，至於其他人，一時也回憶不了那麼多，只好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