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開發區的馬路人流車流慢慢增多，原來嚴西這個廠子的五層辦公樓一點都不起眼，現在卻是鶴立雞群，在一大片灰濛濛的鋼筋水泥建築中，冒出一棟綠意盎然的空中花園。
“這是什麼？”
“太漂亮了吧，這是怎麼弄的？”
“這棟大樓簡直就好像活的一樣。”
“樓頂那些是什麼花？這麼漂亮！”
“是楊樹花，不過楊樹不是現在開花的啊。”
“下面的花園也好漂亮，和江南那些園林都差不多。”
“差遠了吧，都沒水。”
“人家挖好水渠了，防水了不但有湖，還有小溪流水呢。”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費蘭餐廳？這裡什麼時候開餐廳了？”
“原來不是一家鋼筋廠嗎？”
“好像是修車廠吧？”
“修車廠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原來就有這麼一棟樓嗎？是新建的？”
“好像有個辦公樓。”
“裝修成這樣，得花多少錢？”
“不知道，光是搞這個花園就得上百萬了吧。”
“那這肯定是高檔餐廳了，也不知道我們吃不吃得起。”
“肯定吃不起啊。”
“也說不定，開發區養不起太高檔的餐廳。”
“說不定有開業大酬賓，到時候來看看。”
“環境好東西不一定好吃啊。”
“也不一定不好吃。”
“能拍照發朋友圈就行。”
餐廳外面人越聚越多，有些人趕著上班走了，更多的人湊過來。平時這兒道路兩邊多的是空位可以隨便停車，今天卻是所有位置都停滿了，來的晚的只能把車停到遠處，走上幾分鐘來看。遠處能看到費蘭大樓的綠色外牆和樓頂花園，走近了看到樓下的花園，層次分明，景色宜人。
牧飛星在大樓上看著那些來看熱鬧的人，有一種成就感，這裡都是他一手一腳弄出來的。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滿意，有些地方還是不夠完善，比如樓頂的花園，完全可以嫁接一些其他的樹種，只有楊樹花還是單調了些。
還有各樓層的裝修，應該弄些差異出來，頂樓自己住，可以佈置得溫馨一些，下面的做生意，可以佈置得商業化一些。又或者應該把整棟樓都用來做生意，另外建一棟小樓居住？廠房裡面地皮多得很。
這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毛雪君打來的。
“毛小姐？”牧飛星剛想找她呢。
“聽說你的餐廳搞得很漂亮，就快開業了？”毛雪君說。
“剛把辦公樓裝修完。”牧飛星說，“要開業還早著呢。”要開餐廳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先得把執照辦下來，這個就不容易，辦了執照還要找人，雖然是裝樣子的，可一個餐廳總的有幾個廚師幾個服務員把，不能牧飛星和唐楚雲兩個人唱二人轉。
“裝修花了多少錢？”毛雪君問。
“不多。”牧飛星說，前面花了幾萬塊，後來又花了幾萬塊，樹苗不值錢，成材的樹木就不同，牧飛星買了一大堆，花錢自然不少，不過這很值得，這些樹木只要催生一次，做出來的費蘭大樹能活好幾十年。原來那種催生兩次做出來的只能活幾年。
“不多？起碼也要一兩百萬吧。”毛雪君說，“我可是聽說了，婉婉給你六十萬入股，只要了20%的股份，這麼算下來，你的整體投資應該是三百萬左右吧？就算你長得好看打個折扣，起碼也有兩百七八十萬吧。”
牧飛星並不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可以一聽自己的折扣只有個九五折，還是覺得有些心浮氣躁，憑什麼啊！
“這是祝經理照顧而已。”牧飛星說。
“再照顧也不可能照顧你六十萬。”毛雪君說，“你這麼大筆錢仍在餐廳裡，不儘快開業，利息都虧不少。做生意不是這麼做的，一定要儘快開業才行，你的執照辦好沒有？”
“還沒辦，聽說很麻煩。”牧飛星說，“先要去給員工辦健康證，辦了健康證才能拿到衛生許可證，然後才能辦執照和稅號，我這裡員工都還沒定下來呢，什麼都辦不了。”
“哪有這麼麻煩的，我幫你辦了吧，你把地址和名字什麼的給我，我幫你找人，開發區這裡一切手續都可以從簡，只要找到人，一下午就能把手續全部辦好。”毛雪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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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牧飛星並沒有急著要開餐廳，什麼配套都沒做好，不過人家要幫忙，總不能潑冷水，只好說：“謝謝毛小姐。”
“我很期待你的餐廳出品怎麼樣，我們開發區這邊一個高階點的餐廳都沒有，客戶來了請吃飯要跑到市區去，太麻煩。”毛雪君說，“我先去開發區辦公室問問”
開發區的餐廳其實不少，大多數都是針對工廠工人的，少部分針對工廠管理的，還有些農家菜之類，要做高階商務餐的確不行，不過牧飛星也沒打算做高階商務宴請啊。
高階商務宴請市場小規矩多，以前經濟好還能做，現在經濟不好，市區都難，別說開發區了。牧飛星也根本沒有經驗，毛雪君肯定會失望的。人家幫了這麼多忙，好像應該回報一下，正好試試做盆景。
要說盆景，最常見的當然就是松樹，迎客松什麼的，牧飛星從花園裡找到一棵松樹，種到地上，用生命能量拔苗助長，松樹迅速生長，從小樹苗變成一米多高的小樹，卻好像生長了好幾百年一樣盤根錯節，老態盡顯——因為就是透支了好幾百年的生命力。
不過這松樹老是老，樣子卻不太好看，長得整整齊齊，一根主幹，撐著幾叢葉子，盆景必須要長得亂七八糟才行，整齊的一錢不值。
牧飛星想了想，又拿了一棵松樹，把頂端剪掉，剩下幾根旁支，然後往裡面輸入生命能量。松樹瘋狂生長，因為頂端沒了，沒法子往上長，幾根旁支立馬變粗長大，成為生長的主力。
片刻之後，一棵長得亂七八糟的老松樹就完成了，可惜亂是很亂，卻還不夠好看。牧飛星又嘗試了幾次，還是不行。
“你在幹什麼呢？”唐楚雲問。
“我試試能不能養盆景。”牧飛星說。
“盆景是什麼？”唐楚雲卻不知道。
“額……”一時還真是牧飛星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是把松樹之類的植物種在花盆裡面，再用石頭、土、水等材料進行藝術創作，小中見大，在小花盆裡面再現大自然的優美景色。”
“這樣啊。”唐楚雲卻沒認真聽，自己拿出手機了搜了一下，“明白了，就是金魚缸之類的東西。這很好做啊，你別用普通的生命能量，用生命之花。”
“生命之花？”牧飛星凝結出一朵生命之花，雪白的生命能量在他的手上跳躍，如果把這麼純淨的生命能量放到一棵小松樹上，小松樹立即就會透支所有的生命力，一瞬間從繁榮到枯死。
“修改生命之花的結構，配合樹的形態，就可以控制樹的生長方向，你想做成什麼樣子都行。”唐楚雲凝結出了一朵很小的生命之花，放到一棵松樹苗上，松樹苗慢慢長大，最後的樣子和黃山迎客松一模一樣。
“這樣嗎？”牧飛星也凝結出一朵小小的生命之花，放到一棵松樹上，松樹開始生長，不過他沒控制好，松樹變成了張開雙臂，不像迎客，倒像是要找人擁抱。
他又試了幾次，終於弄明白了生命之花各個結構怎麼影響最終效果，做出來的迎客松也像模像樣。然後他又發揮創意，做出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松樹，有長成一個圈的，扭成螺旋的，長得好像老人的。
光是控制松樹不行，牧飛星又找來各種樹苗來做實驗，把生命之花掌握得七七八八。沒過多久，毛雪君就到了，一看這裡一大堆迎客松就搖頭，說：“俗，太俗了，現在二十一世紀都過十幾年了還搞迎客松，俗不可耐，這都是哪裡來的？”
“剛運過來的。”牧飛星避重就輕說。
“從哪裡運過來？”毛雪君問。
“我有個朋友給我的。”牧飛星只好說，“好像是他家裡老人留下來的，老人去了，他又不喜歡這些東西，剛好欠了我一點錢，聽說我開餐廳，就全部給了我。”
“原來是這樣。”毛雪君說，“難怪呢。”
她上去仔細檢查，吃了一驚，“這……這只怎麼回事？一點人工雕琢的痕跡都沒有，簡直就好像天然自己長成。”
的確是自己長得，不過也是人工雕琢的，牧飛星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說：“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你那個朋友是哪裡人？能不能介紹我認識？”毛雪君問。
“他移民到國外了，家人都在那邊，平時工作很忙，基本不回來，所以才把這些樹都給了我。”牧飛星說，“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毛小姐喜歡盆景嗎？要是喜歡的話這裡這麼多樹，挑幾棵走吧。”
“挑幾棵？”毛雪君笑了笑，“我的胃口可沒有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