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穿著睡衣的落霞開啟房門，忽然覺得客廳裡似乎有一股微腥的味道。
她嗅了嗅鼻子，也沒太在意，過去把陽臺上的窗戶開啟了。
房門外，柳疏放進入了電梯，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應該只想那種事。
或許是落霞在看電視呢？
呃……也不一定非得是小電影，普通的電視劇也會有女主受傷呻吟的劇情。
雖然這可能性比較小。
除此之外，也可能是她犯心臟病了？
想到這裡，柳疏放瞬間打了個激靈，馬上給落霞打了個電話。
“媽，我馬上要到家了。”
“到哪兒了呀？”落霞笑道。
從聲音來說，她的語氣還算正常。
至於她現在究竟是怎麼樣的狀態，柳疏放也不敢肯定，畢竟聲音是可以偽裝的。
不過現在已經通知了落霞，肯定可以回去了。
“我已經到小區了。”
“那你快上來吧！”
“嗯。”
掛了電話後，落霞輕輕松了口氣，還好兒子現在才回來。
如果早一點回來，可能就被他撞上了，那自己的臉還往哪兒擱。
不一會兒。
落霞正在廚房裡開始準備晚飯的時候，柳疏放揹著包回來了，手裡的塑料袋裡還裝著十幾條鯽魚。
“我今天釣的，怎麼樣？”柳疏放有些小得意：“還有一條七八兩的大鯽魚。”
落霞見狀，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剛剛聞到的客廳裡那微腥的味道。
好像就是這個味兒……只不過這個味道比方才濃了許多。
落霞當下意識到，他剛剛可能已經回來過了，但沒有打擾自己，然後又走了。
他偷偷走掉的原因……似乎不言而喻了。
“都是你自己釣的嗎？”落霞心下雖然很慌，面上卻還是盡力維持著貌似驚喜的笑容。
“跟我一同學，還有一個大叔，他只釣魚不吃魚。不過他女兒有個親戚也是你們公司的。”柳疏放笑道。
“那是挺巧的……”落霞心底有點亂，嘴上也只是簡單附和著。
此刻的她根本沒什麼心思和柳疏放聊閒話。
柳疏放也沒太注意她的表情，把魚放在盆裡準備去鱗片：“你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感覺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不要騙我。”
“這回真沒騙你。”
“什麼叫這回真沒騙我，以前是騙我的嗎？”
“呃……”落霞乾笑了一聲，換了話題：“不過剛剛我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刷到了一張鬼圖，差點兒沒把我送走，我估計當時樓上都能聽到我的叫聲……”
“還好吧！”柳疏放突然有點緊張。
他沒有心臟病，但是他曾經毫無防備被鬼圖嚇到時，也是有一種差點被送走的感覺。
更別說落霞了，有心臟病的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更嚴重。
“還好……”落霞輕輕拍了下胸口：“只是剛剛疼了一會兒，然後我就看到你說要到家了，現在感覺……嗯……已經沒什麼事了。”
柳疏放搖了搖頭：“看你這樣子，肯定還是有點不舒服吧！”
“是有一點點，不過真沒什麼問題了。”
“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再做飯。”
“你不是在殺魚嗎？我現在也沒忙啊！”落霞笑道。
“好吧……媽我有點好奇，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是有時候心臟疼啊！”柳疏放用著玩笑的語氣道：“你會不會像小孩子一樣叫啊？”
“我肯定不會呀！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落霞笑著抿起了嘴。
“可是剛剛你好像還說，看到鬼圖的時候，樓上都能聽到你的叫聲。”
“……”落霞頓時捂著嘴笑了起來，然後笑著“瞪”了柳疏放一眼：“別瞎說，我沒說過這種話。”
“行行，就當你沒說過吧！”柳疏放連忙笑著附和，表情卻是完全不信她的樣子。
現在聽完落霞的話後，柳疏放便確定了，剛剛落霞在房間裡肯定是在做那個事。
很簡單，她的性格是報喜不報憂，哪怕她身體再不舒服，只要還能扛得住，她就不會說。
所以通常情況下，她不會告訴自己，她剛剛被嚇了個半死，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但她這麼做了，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很可能是因為發現自己剛回來了，情急之下就編個理由，讓自己覺得她剛剛是犯了心臟病。
其實她如果不說這些，自己還懷疑她剛是不是心臟不舒服。
她說了，反而直接石錘了。
不過既然她想把自己帶偏，肯定還是要配合一下，就裝作自己信了她的樣子。
“媽，你現在在公司是什麼情況了？”
“比以前輕鬆多了呀！”落霞笑道。
“身體是輕鬆了，心理可不一定輕鬆啊！”
“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沒見過呀！”
落霞無所謂地笑道：“現在面對這種事兒一點壓力都沒有。不過我估計，姓肖的看我這樣肯定更不爽，他也快要辭退我了。”
“辭了好。”柳疏放笑道：“我還得謝謝他呢！”
落霞卻有些無奈：“那我以後就在家裡閒著嗎？會憋瘋的。”
“你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不用把錢放在第一位了。”
“好啦！”落霞笑著把柳疏放擠到了旁邊：“這魚就我來弄吧！你歇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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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疏放沒有和她犟，因為落長天說過，自己確實不會做飯。
六點多的時候，落秋水也回來了。
她讀高二，週六下午上完課後才休息。
吃過晚飯，三人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天。
到了七點多，柳疏放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看到這號碼，柳疏放便知道是誰了，那個“客戶”的女兒。
“喂，你好。”柳疏放接著電話回到了自己房間。
“你好。”女孩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是柳疏放叔叔嗎？”
“呃，是。”
被一個16歲的女孩喊叔叔，柳疏放有些不適應，畢竟自己也就大了她四五歲。
“我是顧嘉……”女孩抽噎了一聲：“我在……爸爸的日記裡看到你，爸爸沒了……嗚嗚……”
“顧嘉？你爸爸發生什麼了？
“沒了，走了……嗚嗚……我沒有爸爸了……”
“我馬上去你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