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少女在抱住我的一瞬間便失去了蹤影,意識世界之中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我。
她消失不見了,我並不喜歡她,但黑之少女消失的那一刻,自己的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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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姐姐大人你的身邊,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聽,有人在呼喚你呢。”
雖然看不見人影,但我能清楚的聽到黑之少女的聲音,就像是附在我耳邊說著悄悄話一樣清晰溫柔。
她說有人在呼喚我?
原地轉了一圈,環顧著四周的景物,海潮般綠色的波浪舞動翻滾,不知疲憊,沒有停歇。
我沒有看什麼人的存在,只有那原野的青草與花朵,以及未知生物的蒼涼遺骨和它身邊已經鏽跡斑駁的巨劍。
“請閉上眼睛,仔細傾聽。”即使沒有說話,黑之少女也似乎能夠知道我內心的活動和疑惑。
一陣陣的流風追逐著天邊的雲彩的腳步,從遠處吹來,風流撫摸過我的身體與頭髮,而後繼續奔向遙遠的地方。
當風吹過耳際時,我聽到的不止那些淺唱地風聲,還有一絲熟悉的呼喚。
“菲爾,菲爾.....”
啊.....有誰,在親暱的叫著我的名字。
湛藍天空中的流雲滾滾而動,雲花的顏色和我臉邊的頭髮如此的相似,但是它並沒有讓我感受到壓抑與刺眼,同樣是白色卻讓我有著兩種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在經久不息的遙遠呼喚之中,雲朵裡面出現了模糊的臉,我仔細看過去,原來是朵麗雅的臉。
那是,朵麗雅在呼喚我,她需要我。
朵麗雅還沒有死,我還有機會。
那麼,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這次珍貴的機會溜之而去。
“我一定,一定可以改變這一切!!”
用著最大限度的聲音,向著原野大聲的喊了起來,不過除了黑之少女以外,不會有人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吧。
但是已經足夠了,能夠盡情的發聲和叫喊原來是這麼暢快的一件事啊。
餘音未絕,意識中的世界在我的呼喊之中開始破碎成無數肉眼難以分辨的顆粒。
隨後粉碎的粉塵被吹了個乾乾淨淨,重新顯出真實的世界。
我回到了神殿裡面的那個房間。
哎?可是,有什麼不對勁。
那是,骸骨的慘白。
以及,空洞的純黑。
所有,目所能及的事物全部都由這兩種色調所組成。
顏色?
我不知道白與黑到底是不是顏色。
褪去了五彩繽紛,迎接來的是單調與無趣,與剛剛色彩鮮豔的意識世界相比現實之中更像是一場無色的夢境。
我好像失去了色覺,目光之中剩下的只有像是老舊黑白電視機中的厚重畫面。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仍然保持著亞恩祭師外貌的朵麗雅,她抱著我,我的醒來讓她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但是震驚之中並無喜悅,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擔憂。
哎?她搖晃著我在說些什麼。
我怎麼聽不到了?難道我聽覺也失去了嗎?
幸好我懂點唇語,認真看著朵麗雅嘴唇的開合我知道了她在說什麼。
她在說,我的頭髮為什麼變成了黑色。
看著散落的頭髮,頭髮的顏色確實變成了漆黑,跟我在鏡中見到的身姿一樣。
我又變成那個樣子了啊,如果可能的話我真不想再被人看見這副樣子,像怪物一樣,現在的我用魔女之名也是當之無愧吧。
我該怎麼回答朵麗雅呢?
張開嘴,嘶啞乾澀的感覺依然圍繞在喉嚨之中。
對了,在現實之中我是無法說話的,這也更加佐證了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的現實。
那這樣的話,我根本無法向她解釋了,且不說我在現實世界裡無法說話,就算能說話,我沒辦法將一切解釋得清楚。
瑪可欣還在,而且大廳之中又多出來了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看起來營養不良的乾瘦男人,他們之間在進行著戰鬥,但是瑪可欣明顯不是神秘男人的對手,神秘男人很輕鬆就將瑪可欣的劫炎之蟒打的粉碎。
威脅還沒有去除,我需要站起來。
站起來用這副姿態,迎敵。
身體一動像是有無數的針尖陸續刺入每一個毛孔,每一次讓人激靈的疼痛都化作振奮神經的藥劑,讓我的靈魂時刻保持著清醒,從疼痛中壓榨而出的充盈感灌進手臂,大腿以及能活動的所有關節與肌肉之中。
雖然很痛,但是身體之中充滿了力氣。
我很輕易地推開不還在再說些什麼的朵麗雅,可能過程有些粗暴,但應該不會傷住她。
目光放在瑪可欣的身上,握緊自己的拳頭,我的身體變現在變得的敏捷而又強壯。
可以的,這樣可以戰鬥。
這是我用痛苦換取的力量,它沉重無比,卻又非常強大,強大到我無法控制力量本身,這股力量比在執法宮那時候的辣痛更為暴烈,它在催促著我的意志去完成一個本能。
那就是進食。
撕碎並且吞噬眼前的一切生命。
無法掌握的力量,其實不屬於我,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它能夠讓我不再軟弱下去,讓我能夠抹去企圖傷害我與朵麗雅的生命,我就願意接受它。
鈴鐺一樣悅耳清脆的少女之聲響了起來。
“姐姐大人,現在,我們融成了一體,雖說這種程度還遠遠達不到‘那個’地步,不過用來獵取食物來說已經足夠了呢,可惜的是因為融合度還太差,再加上我輸送出的那點靈能也不是很夠用,為了把不多的靈能發揮到極致,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姐姐大人你的色覺,聽覺和嗅覺暫時關閉掉了,體會不到鮮血與悲鳴,對現在的姐姐大人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
黑髮少女在我的身體之內說話了,她像是貼在我的後背抱著我一樣,與我緊緊貼合在一起。
黑之少女的意思是我要保持現在的狀態就要暫時捨去自己的色覺聽覺和嗅覺,她將自己吸收的靈能重新輸送到了我的身體裡面。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肯定沒有吃虧。
我想改變一切,我想保護重要的人,雖然黑髮少女借給我力量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她的‘食慾’,但我們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
最終需要的結果都是讓眼前的障礙化為塵土,將無關礙眼的生命,全部消除。
黑色的火焰在身體周圍環繞著,我與朵麗雅的四周有一層華麗的透明屏障。
一拳打在上面,屏障一下子便龜裂開來。
敵人就在面前,先解決掉瑪可欣,再解決掉那個神秘男人,他肯定不是來幫助我們的,我有這個感覺。
腳底稍稍發力,身體像箭矢一樣射向獵物,瑪可欣在我打碎屏障之後才注意到我這裡,但已經遲了,我很輕易的就握住了瑪可欣的脖子,將她舉了起來,從她面容中流露出的掙扎與恐懼,我似曾相識。
弱小是罪嗎?
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弱小就保護不了自己。
外界的聲音已經聽不清楚了,瑪可欣的嘴唇痛苦的蠕動著,像是要說什麼話,但我聽不到她的聲音。
我已經沒辦法停止自己的行動了。
“那就用她來填飽肚子吧,姐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