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語看到所有的景像倒行逆施,身邊的景象不斷的倒退,時光在瘋狂的倒流,她深知自己已深陷幻境之中,回頭看到那朱高高獨立的蒲公英,如遺世獨立一般朝她發出肆意的笑,睥睨、不屑、囂張和不可一世的狂妄。
她的意識漸漸被吞沒,如同漂浮與虛空之中,突然眼前的景象一變。
赤月至,一男子負手立於紅豔豔的杜鵑花叢中,身穿錦繡盤龍梨花,與杜鵑花融為一體,對著遠處琉璃塔方向,一看就是一整晚……
“他每逢赤月之時便站於塔前,一站就是一整夜,這麼多年以來從未間斷”白袁道,“我見他可憐,便把我珍藏在雲夢之地的酒給他喝!”
“權利之上無真情,我不過他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我們走吧。”
“你不跟他道別嗎?”白袁看著那蕭瑟孤獨的背影,心生悲涼。
“不必了”蕭語淡淡道,騰雲往九霄殿去,白袁匆匆的跟上,不再說話。
突然,蕭語眼前的景象裡畫面一轉。
一聲震天袁嚎“誰人闖塔!劍來!”
滿天劍氣從四面八方射向蕭語,來勢洶洶,蕭語伸掌一控,劍氣消散。抬頭望向塔頂,只見一白猿倒掛在塔簷,“白猿,許久不見!”
白猿渾身一陣哆嗦,藍寶石般璀璨眼睛淚水盈睫,“蕭語,真的是你回來了!”
蕭語一躍,便登塔頂,立於尖尖的塔尖上。背手而立,眺望遠處。“琉璃塔為我一魄所化,現在我要收回它,斷了千千萬萬的念想。”
說著便右手一揮,琉璃塔瞬間縮小成一個星光沒入蕭語手心。
接著,蕭語眼前的畫面又是一轉。
九霄雲外,九霄殿。
“大司命現在不在文昌宮了,現在文昌宮由少司命掌管。”白袁道。
“那大司命去哪了?”蕭語追問。
“大司命與天界割裂,退居冥界,自立為冥王,獨據幽都一方”。
“那我們便去冥界找他。”蕭語說道:“我雖為萬道所衍化,知萬物之情,曉眾變之狀,卻不能破了天地規則。”
“你想入輪迴?”白袁一驚,“即使是神祇下凡歷劫都是兇險萬分,一有不測,便只能生生世世輪迴之苦啊!”
蕭語笑了,眼睛有些溼潤“人世間有輪迴,卻在不斷進步,不斷的創新進取;神仙雖是漫漫仙途,長生不老,卻是寡情薄意的,我倒是有些後悔帶你來九霄。”
忽然,蕭語眼前的景象又一變;
青女捧著金縷玉衣來到她面前跪下,殷殷奉上:“這是冥王留給你的……”
蕭語高高在上,目不斜視,“不必了!”
“為什麼?”青女隱忍著眼裡,雙肩微微顫抖。
蕭語沉默,揮手示意其退下。
“你本就是薄情寡義之人,枉冥王偏偏為你千千萬萬遍!”青女終是忍不住淚流下來,悲痛欲絕。
“前幾世種下的牽掛,他從未回頭,他真的為了我嗎?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罷了”蕭語痴笑一聲,眼睛紅紅,她抬起頭,把淚水吞下。
青女不能接受,轉頭就走。
“把他的東西拿走!”蕭語施法把金縷玉衣扔在青女跟前。
青女一頓,盯著那金縷玉衣,淚眼通紅,欲滴血。
“青女,我就說吧,你不信,她這麼薄情寡義之人,如何懂得深情,枉了你這一片心意!跟我合體吧?她這種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天地之間。”
青女眼神陰霾狠厲,說話的是另外一個聲音,青女難受得很,身體的主動權正在被侵奪。
“不!救我……”青女眼睛閃過一絲清明,不過一瞬血色蔓延,又變成了血眼。
“由不得你了,青女,哈哈哈……”一個狠厲的女聲響起,完全操控了青女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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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一勾,滿意的回頭盯著高高在上的蕭語。
“蕭語,沒想到吧,哈哈哈……”青女活動活動了脖子,疙瘩作響,大笑起來。
突然殿內風雲大作,洶湧而入,化作血盆大口,朝蕭語襲去!蕭語一驚,騰雲飛起,畫陰陽陣,化去血盆大口的巨大吸力,運力化一天劍,飛入大口,一穿而過。
風雲散去,青女吐了口血,咧嘴笑了笑,突然委屈道:“蕭語救我……”
蕭語聞言一手掐住青女的下巴,抵著朱柱。
“若不想魂消魄散,便速速離開青女的身體!”
“我偏不!你奈我何?”青女笑,瘋狂的笑。
蕭語的手緊了緊,盯著這個囂張威脅的紅臉,青女咳了咳,憋紅了臉。
“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這個秘密在我心裡憋了很久了,現在我迫不及待要分享給你聽。”青女肆無忌憚的笑著 ,她篤定的鄙視著蕭語。
蕭語不為所動,盯著她,思考著如何抽出青女的魂魄,免其一死。
“你剛那一噬魂劍已穿我魂,時間不多了 ,我答應你,你過來聽我這秘密,我便放了青女。”青女詭異的笑了笑,說話聲音虛弱起來。
“我騙你做什麼?莫非你信不過自己的仙法?這個秘密你非知道不可,不然你會後悔的……”青女幽幽道,嘴角一絲血溢位來。
蕭語放鬆了警惕,靠前一點,“說吧。”
“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死嗎?”青女微弱的聲音在蕭語耳邊響起。
蕭語一怔,心裡異樣。
“因為啊,是冥王用他的靈魂和土伯做了交易,呵……沒想到吧……”
蕭語心頭一震,走了神,就在剎那,青女將一匕首插入蕭語心口。
蕭語一驚,低頭看胸口,蒲公英種子凝鑄而成,入心則散,一朵朵小傘飄散出來,嗜血而散……
“哈哈哈……蕭語,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我嗎!噬魂劍能奈我何,不過是吸引你過來,為的就是給你心口插上這把噬心銷魂。”
“讓你也嚐嚐魂消魄散的味道,如何?是不是很興奮,哈哈哈,冥王越是要護著你,我越要毀了你,我要你永遠的消失,你本來就已經消失,為什麼又要回來!為什麼不永遠的消失!”
蕭語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那一朵朵小傘吞噬,一點點的消散,她看到青女淒厲的笑容和詭計得逞的滿足。
她漂浮於虛空,黑暗一片,無邊無際,無聲無息,她又回到歸墟之中,她悽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