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公子離開之後,寒亦把整屋子收拾乾淨,轉入廚房。
蕭語盯著那幅駿馬圖端量良久,陌生公子下筆有靈,整幅畫都栩栩如生。
正沉思之際,一聲驚呼聲傳來。
“大夫,大夫在嗎?求求你,快救救我女兒吧!”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闖了進來,踉蹌倒地,那婦人面容憔悴不堪,衣著樸素甚至邋遢,頭髮散亂,這遮不住她憂傷的眼神,臉上還留著淚流的痕跡。
懷裡抱著一個毫無生息的孩子,眼圈發黑,臉蛋上滿是紅點,嘴角還留著斑斑血跡。
倒在地上婦人,用力爬起來,看到蕭語快步向她走來,她連跪帶爬的抱著孩子往前: “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那一聲用盡了她的所有力氣,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蕭語朝屋裡扯起嗓子喊了,聲音裡帶著欣喜的味道:“寒亦,快來幫忙,快來幫忙,有生意來啦!”
咻的一聲,寒亦到了眼前。
“這麼快!”蕭語驚訝。
“功力恢復得差不多,還能更快!”寒亦。
“哦……”這個世界的武功都修煉的那麼高境界?蕭語心裡驚訝。
“要怎麼幫忙?”寒亦問。
“把他們兩弄到藥櫃前的病床上,分開放啊……”
蕭語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落到病床上了,她張著大大的口:這也太有效率了吧……
“好了。”寒亦面不改色。
“寒亦,得你猶得一至寶啊……”蕭語眼裡滿是金燦燦的金子閃閃發光。
“什麼?”寒亦沒聽懂。
“沒沒,沒什麼,先看看病人。”蕭語尬笑,她怎麼會告訴他,她想把他當成寶物,留著用。
“寒亦,取一顆保心丸給這個小女孩服下。”蕭語吩咐道。
蕭語說完,見小女孩魂魄有離體之勢,馬上凌空畫鎮魂陣,口裡唸唸有詞,往小女孩身上一指,一隱形陣蓋下,欲離體的魂魄被壓了回去。
“這小女孩喝了符水,不知道是哪個庸醫作為!”蕭語惡惡。
“符水?是什麼?”寒亦取來藥丸,扶起小女孩,溫水送服。
“畫符,燒了放水裡,作為藥給病人喝下。也是一門高深莫測的醫術。但是小女孩怕是遇到庸醫,差點被害了性命。而且看其雙眼發黑,臉上紅點甚多,不止喝一次符水了。”
“原來還有符醫一說!”寒亦頓感漲知識了。
“難道說這沒有符醫之說?”
“從未聽過。”寒亦搖搖頭。“那這婦人如何?”
“她沒事,就是有點心力交瘁,勞累過度,暈了過去,等會醒來,你給她一碗粥就好了。”
蕭語半躺在椅子上,“一看他們就是貧苦人家,首單生意看來只能義務咯……”
“你不用給她診治嗎?”寒亦看她悠閒的說風涼話。
“已經診了啊,藥你不是已經給她吃了藥了嘛。”
“這麼簡單?”
“簡單麼?你來試試?”蕭語撇了他一眼,“巫醫是你想象不到的存在,不要用一般醫術來衡量。”
“……”寒亦未曾眼見她是如何救的他,如果他知道他這條命是她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他就不會驚訝了。
“你不用用這樣崇拜的眼神看著我,雖然我很厲害,但是我也是會害羞的哦……”蕭語侃侃而道。
“……”寒亦嘴角抽搐一下。
“我的孩兒,大夫救救我的孩兒…”婦人突然驚醒,坐了起來,目光慌亂的搜尋,“我的孩兒呢,我的孩兒……”
“大娘,冷靜!你小孩已經沒事了,她現在在休息,不要大聲喧譁,打擾了她魂魄 嚇跑了可神仙無力了!”
蕭語的聲音天生一種震脅,婦人突然噤聲,淚眼婆娑。
蕭語坐直身體認真盯著她,道:“寒亦,去給她添碗粥。”
寒亦應聲轉身去廚房。
婦人囁囁道:“大夫,我女兒真的沒事了麼?他們說已經沒了氣,沒得救了,他們要埋了她,他們要埋了他……”
“他們是誰?”蕭語幽幽問道。
“我家老爺,和奶奶…,他們說我女兒是剋星,被鬼附身!他們請來道士做法驅鬼辟邪……然後那道士說驅鬼成功了,我女兒的魂被鬼抓了去……我不信……”那婦人嚶嚶的說著,用手輕輕揉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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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先喝口粥吧。”蕭語從寒亦手裡接過粥,給婦人送過去。
那婦人不接,眼巴巴的看著蕭語,”我小孩真的沒事了嗎?”
蕭語點點頭,她才蕭語手裡接過粥,低頭喝了口。
“大娘,你小孩已經沒事,記等會等她醒來便可以回去了。但是以後一定不能再喝符水,她的胃已經破爛不堪,需要精食細養,不然即使就過來了,也活不過二十的。”
“大娘,世上並未有剋星之說,是什麼導致你們認為小女孩是剋星?”
“我小孩經常胡言亂語,而且她的胡言亂語都成真……”女人眼色閃爍不定。
“你要講真話,才能對症下藥,回去之後難道你就能保證小孩不胡言亂語了?你就讓她一直受剋星之名所害嗎?蕭語倒不急,翹起二郎腿,等著她自己說。
過了半晌,大娘方才下定決心,說出真相。
原是從半月前,小女孩突然眼睛可以看到不乾淨的東西,因此經常說出家裡有鬼之類的話,說嬸嬸會死,第二天夜裡就睡死去了;接著說她哥哥會死,隔天哥哥就墜河溺亡。
家裡便當小女孩是剋星,說誰誰死。小女孩被關進了小黑屋,家裡人請來道士驅邪抓鬼,屢屢做法未果,畫符水讓小女孩喝,說是鬼附身在小女孩身上,將鬼驅了便無事。
可是小女孩連續幾天都只喝符水,其他什麼東西都不給吃,這時院子裡小叔子也過世了!問道士為何?道士說鬼還在孩子身上,再次作壇施法,小女孩已奄奄一息。
道士說鬼是厲鬼,小孩的魂用來祭鬼了,死有所值。
作為孩子的母親,丈夫正被調去南方賑災,尚未回,一婦人勢單力薄,只好抱著小孩前來求救。
找了城裡好幾家醫館皆是搖頭嘆息,讓其回去準備後事。
婦人心灰意冷,碰巧路過暮色醫館,看到門口“起死回生,一方千金”幾個字。
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憑著最後一口氣,抱著孩子衝了進來……
“大夫,多謝你救命之恩,此生無以為報,來日待我夫君歸來,定送來診金!請受我一拜!”
婦人說著放下碗,朝蕭語叩首三拜。
蕭語受之不卻,這是積德積福,對於經常與鬼神打交道的她十分需要,這些功德可以替她消災擋難。
蕭語從懷裡掏出一藥丸交給她,“緊急關頭救命用的,如若遇到困難就來暮色醫館。”
然後吩咐寒亦,“寒亦,等會你負責送他們回去。”
“好”寒亦。
蕭語交給寒亦一符,低頭在寒亦耳邊低語了幾句,“記住了嗎?”
寒亦將符收入袖中,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