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接受檢查?”梅利利亞深深皺起了眉頭,而後猛地站起了身來。
“走,立即到甲板上去看看情況。”
按照七國聯盟的法律,海軍確實有權力對商船實施檢查。可問題是,這種上船的檢查一般都發生在碼頭或是近海,在遠海則幾乎不會出現。
其原因在於,遠海的海水太深,船錨即便能夠觸到海底,也無法有效地錨定船隻。在這種情況下,讓兩船貼近,只要稍微遇到風浪,便會發生碰撞事故。
而現在,諾頓他們所在的位置妥妥的就是遠海,遠離大陸架的海底根本就不是兩百米長的船錨能夠觸及的。如此情況下,海軍仍然要求停船檢查,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船尾,諾頓與梅利利亞一人一架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這支正在朝己方加速駛來的海軍艦隊。
“海軍究竟是什麼意思?而且,他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麼一處遠離航線的地方?”梅利利亞提出了兩個首要的問題。
在此之前,梅利利亞已經與巴塔那摩的海軍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自認對他們已經十分熟悉了。可眼下,他仍然不能理這支艦隊的行為邏輯。
“這段時間,海軍和“海賊聯盟”一直有戰事衝突,海上巡邏的力度比以往加強了不少。而我們現在的位置,雖然不會有商船通航,但海賊可就不一定了,所以有艦隊巡邏到這裡也算是合理。”
諾頓站在對方的角度給出了分析,但又立馬轉折道,“但是,還是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戰艦的數量太多了。八艘戰艦,已經遠遠超出一支巡邏隊的正常編制了。”雖然是紙上談兵,但諾頓好歹也讀過一庫房的兵書,這種簡單的問題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這八艘船都是二級戰列艦,是聯盟海軍的主力艦。一般來說,近海的巡邏任務雙船的編隊就足以勝任了,考慮到這是遠洋巡邏,數量可以往上再翻一番。但是八艘?那可就太奢侈了。”
“聽你這麼一說,這確實是個疑點。”梅利利亞點點頭表示了認同,又道,“但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們到底要不要停船接受檢查?再不減速的話,海軍就要視我們為抗檢了。”
沒錯,此刻,擺在諾頓面前的是一道選擇題。
選擇停船的話,船上並沒有什麼危險品,按常理來講是可以透過檢查的,但與之相應的風險卻是:一旦沒有透過檢查,停船就意味著等死;
而選擇繼續航行的話,海軍勢必會展開追擊,面對航速更快的戰艦,商船又有幾成的機率能逃脫呢?
“沒有時間猶豫了。”梅利利亞收起望遠鏡,向一旁的水手長下達了命令,“下帆減速,準備接受海軍的檢查。”
“等等。”就在水手長轉身離開之際,諾頓出聲叫住了他。
“讓水手們把動作拖慢一點,帆收起來以後,也暫時不要捆綁,要保證隨時都可以重新放下風帆。”諾頓補充命令道。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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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諾頓的特別命令,水手們都故意延緩了動作,直到商船與艦隊的距離接近到百米之時,風帆才被全部收了起來。
至此,船員們俱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海軍檢查。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轉為心靈對話。德雷克負責左舷,阿歷克西負責右舷,仔細觀察海軍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情況立即在組內報告。”諾頓立於艉樓,一邊舉鏡觀察,一邊向三人下達了命令。
“是!”
“是!”兩人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很好。那麼首先,由我來介紹一下海軍大體的情況。”
“海軍的應對十分有紀律,並沒有一窩蜂圍上來,而是八艘戰艦分居左右,只有左一和右一在向我們貼近,餘下的都分散在各自的位置上。”
“在左一、右一的甲板上,士兵已經在列隊裝彈了,但火炮暫時還沒有動用,應該是在進行登船前的準備。以上。”
說話之際,三船間的距離已經近到了八十米,諾頓放下望遠鏡,用肉眼仔細觀察了起來。
“我說諾頓老弟,不至於這麼緊張吧。海軍要檢查就讓他檢查唄,難不成你還是個上了通緝令的大海賊?”梅利利亞看著諾頓臉上的偽裝,不由揶揄了兩句。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程式都是正常的,所以梅利利亞這會兒反倒是安心了下來。畢竟,屁股決定腦袋,梅利利亞是一名合法的商船船長,自然體會不到海賊面對海軍時的緊張氛圍。
但是,諾頓之所以會這般如臨大敵,卻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眼下的這支海軍艦隊,實在是太過於怪異了……
“我去,不會真讓我說中了吧?”見諾頓一直沒有回話,梅利利亞突然回想起了兩人初見面時,諾頓也是以偽裝的面目,出現在海軍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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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梅利利亞打算仔細詢問之際,身旁竟是炸開了一層肉眼可見的氣浪,將他猛地掀飛了出去。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四周已是不見了諾頓的蹤影,只餘下甲板上一處爆炸般的破口,以及空氣中一縷淡淡的猩紅。
沒錯,諾頓果斷出擊了。
因為就在上一秒,德雷克在組內報告了這樣一條資訊。
“左一,發現炮窗異常鬆動,嚴重懷疑對方已經開啟了炮窗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