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華一下子就緊張了，連聲否認，“上回你見到的是客戶。”
顧申笑著搭上了他的肩膀，不客氣地揭穿，“我上回見你，還是在過年聚餐上，你過年聚餐還帶客戶？呵呵呵呵，可真敬業啊。”
崔子華一個勁地給顧申使眼色，嘿，小子，別攪黃了我的大事。
傅池淵也瞪他。
顧申冷笑著，順便把手機故意地往傅池淵面前一放，用眼神告訴她——你自己好好看看。
傅池淵一開始還不覺得，只覺得他這次的搗亂太過分，但看到手機螢幕的剎那，她才恍然大悟。
顧申的手機正在觀看某個爆料號的直播，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直播當中的環境與這裡如出一撤，就連餐盤擺花都一模一樣。
重點是，螢幕裡的人，不正是他們麼，她、崔子華、顧申。
傅池淵很快意識到，不但有人在偷拍，還在實時直播，而直播的名字取得特別讓她生氣，就叫——傅家大聖女和創業新貴相親記。
傅家大聖女？！
傅池淵當場就怒了，這是網友們給她貼的標籤，也是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閒的蛋疼的人們，在背後給她取的代號。傅家大聖女，傅家大剩女！
“你個大忙人八百年不見一回的，你有事就忙去唄。”崔子華想趕走顧申。
誰知，手機的直播裡，也清晰地響起了崔子華的聲音。
傅池淵瞪大了雙眼，暴怒的情緒一壓再壓，她想知道這位崔先生還有什麼手段。
顧申故意跟表叔湊得很近，說道：“這牛排不錯，謝謝表叔。”
“誒……你有事忙去唄，我這兒……”崔子華著急得一個勁給他使眼色。
顧申就跟沒看到似的，繼續說道：“是啊，我確實挺忙的，所以才遲到了。來表叔，我現在正式地給你介紹一下，傅池淵，淵工作室的創辦人，你不是說想要開一家影樓麼，她絕對可以幫到你。”
崔子華有點捉摸不透這個侄子。
傅池淵倒是反應很快，立刻就明白了顧申的用意，她大大方方地說道：“崔先生，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雖然開的不是影樓，但對經營管理和攝影器材都懂一些，而且都是經驗之談，絕對能讓你少走一些歪路。”
崔子華聽得，越發的莫名其妙，“傅小姐，我們不是……”
“哎呀，表叔，我給你介紹的人，難道你還要懷疑？”顧申說得有模有樣的，好像那就是真的一樣，“她還是導演你知道不？那個什麼小年代還是小歡樂，就是她拍的，在當年可是收視冠軍呢。”
顧申一直搭著他的肩，一揪一扯之間，忽然就翻出了他別在領子內側的話筒。
他眼疾手快地搶了過來，對著話筒直喊：“這什麼玩意兒，表叔，你怎麼還別著話筒啊？……你在錄節目嗎？真人秀？”
崔子華眼見露餡，尷尬到不行，試圖把話筒搶回來，“顧申，別鬧了，你有事就去忙，我這兒有正事。”
顧申立刻裝得深沉為難的樣子，對著話筒，低沉地說道：“表叔，我知道你資金緊張想要借錢，但是，你缺錢跟我說啊，跟人家傅總借，總不好吧？”
崔子華：“……”什麼跟什麼？
傅池淵又大大方方地說道：“沒關係，既然是你表叔，就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拿錢，一句話的事，崔先生，你的啟動資金缺多少啊？”
崔子華眼見情況失控了，著急地解釋道：“沒有，我不借錢，我也不開影樓，我不是來談生意的好吧。”
顧申一句話徹底給他蓋了帽，他說：“表叔，我知道你是抹不開面子，沒事兒，萬事開頭難，你只要走出第一步，以後就容易了。”
傅池淵緊盯著手機的螢幕，觀看人數正在急劇增加，原先的評論是圍繞著“傅大聖”的年齡一通酸，比如“有錢有什麼用，還不是要相親？”，又比如“傅大聖跟我媽一樣大還沒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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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傅池淵想吐血。
而現在，則是清一色地吐槽崔子華。
——“我靠，現在的創業門檻真低，找個富婆就能開直升機。”
——“這男的明顯是想空手套白狼啊，以親戚名義借鉅款，然後當成啟動資金，顧總，傅總，雖然是親戚，但親戚是最坑人的啊。”
——“線上呼叫顧總，您的這位表叔面相太差，不值得信任。”
——“八卦媒體這種蛆就愛玩標題梗，明明就是一次普通的商務會談，竟然說成相親，心疼傅總。”
——“什麼玩意兒，偷拍女性嗎這是？報警，傅總的朋友快告訴她，報警。”
傅池淵看著越來越多人在幫自己說話，心裡莫名地出氣，看著顧申，好像也越看越崇拜了。
這時，真的有身穿制服的警察叔叔進來了，已經有熱心的網友報了警，而便民警務站就在旁邊，警察一接到報警，還不止一個，就火速趕來了。
一看到警察，直播間的寶寶們都興奮極了，活躍程度達到了巔峰。
——“哇，感覺直播要被掐，有沒有住在附近的小夥伴繼續給大家直播啊？”
——“這麼帶感，看八卦號還能看到刑偵案？”
——“求警察叔叔不要沒收手機，不要中斷直播。”
——“……”
藏在隔壁桌的狗仔，一看到警察，自覺地收起了手機，壓低了帽簷，準備走人了。
“站住！”警察叔叔穩狠準地擒住他的手臂。
這是西餐廳，就餐的顧客不是西裝革履就是正裝禮服，這一個穿著土灰色工裝的人，又帶著鴨舌帽，是非常突兀的。
“警方辦案，請出示一下身份證。”
記者乖乖地聽從指令，把身份證拿了出來。
“兜裡藏了什麼？”
記者一顫，拔腿就跑。
一見人跑，警察叔叔一個擒拿就將他按在了地上，“噼啪”兩下，一臺小型的攝像機，一部還沒來得及下播的手機，就這麼從口袋裡摔了出來。
“偷拍？”警察質問道。
記者一慌，直接把崔子華供了出來，“是他僱我來的，說想借傅池淵提高知名度。”
崔子華矢口否認，“哥們兒，你指誰啊，別亂指好吧，我可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