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別客氣。"中年男人倒吃得挺香。
熊孩子吃得飛快，好像有人跟他搶似的，夾著菜拼命往嘴裡塞。
秦文只是小心翼翼地挾了一顆炒豆子，塞進嘴裡，還好，沒什麼怪味兒。
"那個，還不知道大叔怎麼稱呼？"秦文既然不太想吃這飯，那只好借說話來掩飾。
中年男人咽完嘴裡的飯菜，笑著說道："我叫古大勇，這孩子是我哥的兒子叫古鐵娃。"
"哦，那我叫你大勇叔好了。"秦文隨即說道。
古大勇笑了笑，說道："那挺好。"
秦文又問道："大勇叔，那個方菲的爸爸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啊，為什麼全村人都跟著去縣城了？"
古大勇回答道："不是一般事，方村長是到縣裡替村裡要錢去的，什麼低保扶助我也不懂，反正是該我們的錢，上頭一分沒拔。"
"方村長是個仗義人就去鄉里幫我們要。鄉里人錢還在縣裡，方村長就又去了縣裡。誰知道縣裡那些人不講道理，錢不但不給，還找來城管把方村長打了一頓。"
"後來呢？"秦文被這事勾起了興趣，接著問道。
"後來？"
古大勇輕笑一聲，說道："方村長早年可是當過兵的，也是我們村第一個高中生，哪能被那幫小崽子欺負。"
"三兩下，縣裡那幾個小崽子就被方村長幹趴下了。結果他們就說方村長襲警還是什麼的，把方村長關進了班房裡。"
"第二天放出來的時候，人都快沒氣了，村裡人氣不過，就打算一起去縣裡要個說法。"
靠！秦文不禁氣憤不已，這特麼什麼世道！
古大勇三兩口吃完一碗飯，說道："這事估計沒完，聽說被方村長的那幾個個崽子也有昏死過去的。他們勢大，說不得要方村長抵命。守完今天晚上，我也要上縣城看看！"
"那大勇叔明天帶上我，正好去找方菲。說不定我能幫上她點忙。"秦文說道。
古大勇笑得兩眼都眯了起來，點頭不已："好好好，你是城裡人吧，肯定有些關係。"
秦文擺了擺手，說道："一樣是農村的。"
古大勇愣了愣，說道："那家裡有親戚是大官？"
秦文搖頭，說道："沒有。"
古大勇奇怪地說道："那你咋說能幫上忙？"
對這種事，秦文確實也沒什麼好辦法，他不過是想著能不能從閻王那裡搶點陽壽什麼的，幫方菲的爸爸續續命。
只是這話不好說出來，便笑著打個哈哈："多個人多個主意，不是嗎？"
古大勇點點頭，又盛了一碗飯，笑道："也是，也是。"
吃了半天光飯，秦文總算是扒完那小半碗米飯了，只是他忽然覺得好睏，眼皮子重地睜不開了。
古大勇見狀，說道："你要覺得困，可以先睡一會兒，去林場還早呢。鐵娃帶這位哥哥去裡屋睡會兒。"
秦文感覺自己的思維都遲鈍了不少，任憑熊孩子牽引到了裡屋床邊，然後一頭栽倒。
"奇怪了，為什麼會這麼困？"秦文實在有些抵抗不了這股子倦意，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間，秦文還是聽到了前廳裡古大勇一家三口的對話。
"鐵娃子，那小哥睡了吧？"
"睡了，一會就睡死了。"
"那就好。要抓緊時間了。媽，你快去把東西都拿出來。"
"大勇，這不太好吧。這孩子是來找菲丫頭的，萬一..."
"萬一個屁。這三天要不找到個堵泉眼的，我們村還要倒三年血黴。你難道想某天鐵娃子也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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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行。鐵娃子是老太婆我的命根子，誰也不能害他。"
"那就是了。本來還想哄個外鄉人進來做掉，誰知道崖上那老頭兒總是作梗。還好這愣小子撞進來了，不然麻煩大了。"
"大勇，那我們可怎麼向菲丫頭交待！"
"交待個屁，那小妮子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再說了，這小子進村又沒別人知道，作了他，往那坑裡一扔，誰知道？"
"那老王不是知道。"
"那老頭知道有屁用，誰會信他！"
"那、那..."
"那個屁，老太婆還不去把繩子拿過來，把那小子綁結實了。"
"造孽喲。老天爺會怪罪的。"
"屁！要是能怪罪的話，三十年前我特麼就被天打雷劈了。為了村子，我古大勇啥也不怕。"
"爸，究竟是哪裡又漏了？"
"媽蛋，跟你說了叫叔！你爸特麼的還沒死呢。"
"那你還抱著我媽睡！"
"閉嘴。"
"大勇，你就說說是哪兒漏了，我們也有個準備。"
"魔窟嶺，湧屍泉..."
秦文聽著那些對話，頓時感到不妙，防來防去想不到還是上了當。
只是他現在極度疲憊，如果不是靠意志力苦撐的話，恐怕早就睡死過去了。
秦文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同樣吃了飯菜的古大勇一家沒事，只有他一個人昏昏欲睡。
沒多久，老太婆忽然進來了，手裡拿著古怪的繩索往他身上套，嘴裡還唸唸有詞。
秦文勉強支撐著睜開眼睛，看著老太婆，說道："放、放了我。"
老太婆被嚇一跳，連滾帶爬地出了裡屋，叫道："他他還是生著的呢。"
"生的又怎麼了，捆緊了就行。"古大勇開了一罈老酒，不以為然地說道。
"造孽啊，那得遭多大罪。"老太婆有些於心不忍。
古大勇喝酒之後，脾氣大壞，吼道：
"老太婆，你裝什麼。三十年前，不是你帶著我兄弟兩個幹的這事？！現在裝什麼好人！"
老太婆淚都下來了，哭道："就是幹了這種遭天譴的事情，你哥嫂才會變成那個樣子，懷的幾個娃也都是死胎，要不是你...也不會只剩鐵娃一根獨苗苗。"
"哭哭哭，哭有屁用。不這麼幹，那你說怎麼辦？"
古大勇將酒碗往桌上一擱，喝罵道："那個大漏，你去填，還是我去填？！還是把大哥大嫂填進去？"
老太婆抽抽噎噎地沒話了，只得又回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