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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葉煜城點點頭,領著紫安將秦風及他懷裡的怡露帶到一處隱蔽的小院落,看門的是一個聾啞的老頭,他見是葉煜城趕緊開啟院門將他們接了進來,看來這也是葉煜城經常來的地方,紫安跟著葉煜城走進了屋子。老頭幫著紫安將秦風平放在床上,葉煜城從其他房間拿來了藥品和其他需要的工具,很是齊全,看來他平時早就有所準備了。

紫安將秦風的上衣褪去,露出了傷口來,傷口並不大,口徑整齊,但是周圍的肉稍稍向外翻著,血時而向外流出,紫安抬頭看著葉煜城說,"一會我清理傷口,取出子彈,你扶好他,別讓他亂動,另外往他嘴裡塞一塊毛巾,以免一會他咬到自己的舌頭。"

葉煜城看著雙眼緊閉,一臉土灰色的秦風,點點頭。紫安將手術刀和鑷子都用酒精消了毒,然後用刀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四周已經變成紫色的肉割掉,每割一下,秦風的眉毛就會糾結到一起,可是他一聲叫喊低吟都沒有,依舊是緊閉雙眼,大概他在夢裡不願被人驚醒,哪怕再疼也不願意醒來...

當鑷子從傷口中將彈頭一點點拔出時,葉煜城臉上終於有些緩和的顏色了,紫安此時俊秀的面龐上也滲出了點點汗滴。"噹啷"子彈被紫安丟在旁邊的銅盤裡,她常常出了一口氣,又從藥箱裡拿出了止血的藥,散在秦風的傷口上,用紗布將傷口緊緊纏上...弄完後已經後半夜了,葉煜城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外面,一直沉默著,紫安提著藥箱走了過來,拽過葉煜城的左手,葉煜城眉頭皺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他的左手有些血肉模糊了,血早已凝固,整個手都被染成了紅色。紫安輕輕地幫葉煜城處理著傷口,葉煜城也沒有反對,安靜的接受著,紫安仰臉看看此時略顯落寞的葉煜城,"如果不想殺他,就不要開槍,何必用自己的手去擋一下子彈呢?"

葉煜城沒有說話,依舊沉默,完美的臉龐勾勒出清冷的輪廓,"你必須開槍對不對?"紫安嘆了口氣問,"是,我必須開,對於背叛的人我一定要開槍。"葉煜城終於開口了,"可是你卻不想殺他。"

"因為他沒有真正背叛我。"葉煜城像是對紫安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如果不是他臨走前叫我一聲'少爺';我是不會發覺的,十四年了,我們相識十四年,除了他為怡露來求我的時候叫我一聲少爺外,就是今天了,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事,不然他是不會這樣的,他不能拒絕怡露,卻也不願背叛我,所以只有這樣,也唯有這樣,秦風啊。"

紫安看著眼前的葉煜城突然覺得他也是溫柔的人,只是把自己藏了太久,最後自己都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了,紫安瞧著他,臉上多了一些笑意。

見紫安突然看著自己笑,葉煜城馬上將臉別了過去說:"不管怎麼說,怡露救了我一命,我不喜歡虧欠別人,所以就當是還了這個人情好了。"

"那時你當真需要怡露救麼?"紫安溫柔的問,是啊,需要麼?葉煜城本來就料到林俊茗會開槍,他故意背對著他,而卻暗中留意著林俊茗的槍,他自信自己可以躲過要害的部位,這樣他就有理由反擊殺死林俊茗了,畢竟自己也是受害人,自己是為了自保,林家固然生氣,但應該也不會公開如何,可是怡露居然...他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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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怡露沒有為你死,你會放他們走嗎?"紫安問,葉煜城搖搖頭,"不知道,也許不會吧。"

紫安朝他笑笑,起身準備離開,離開時她背對著葉煜城輕輕地說,"你應該會吧。"聲音很小,但是葉煜城能聽得見,他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畫出一個新月般的弧度,也許他真的會吧...

天亮了,葉煜城一夜未眠。

"少爺,聽了您的吩咐昨天我們提前通知了火車上的人,把貨從車上扔了下來,人也跳下來把貨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可是時間太緊了,只保住了一半的貨。"葉煜城手下向他彙報,葉煜城點點頭,讓他下去了。

然後寫了一張紙條給那個聾啞的老頭,大概告訴他,好好照顧秦風,等他好了就送他離開上海,至於怡露如何處理,就等一會秦風醒了聽他的好了。

安排好了一切,葉煜城對紫安說:"我們也該回去了,這事別和我媽說知道嗎?其餘人也不要說!"

"恩。"紫安點點頭,跟在葉煜城後面,臨出院子時,葉煜城腳步稍停了一下輕聲說:"謝謝你,紫安。"然後就沒有再回頭大步向外面走去,他的高大的背影,同往日一樣英挺略帶寂寥,但在紫安眼中居然多了一絲溫暖,雖然只有那麼多而已...

午夜過後,街上寂寥的讓人發冷,林以南的車子在這無人的街道上迅速的向前行駛著。

"少爺,你沒事吧?"林汐看著肩上受傷的林以南,話語急切。

林以南閉上眼,面色較以往更加蒼白,昨夜的一場激戰,他的精力已經消耗大半了,沒想到那居然是關司令的貨。

"兄弟們如何?"林以南坐在車子裡閉著眼睛問,"大部分逃了出來,沒出來的..."林汐頓了一下,"沒出來的都處理掉了?"林以南聲音冰冷,林汐低著頭默默的答道:"恩,都處理了,他們沒抓到活口。"

還好,不然知道是林家幹的,關司令說不準就來興師問罪了,他可是個得罪不了的人物啊。林以南稍稍皺了下眉頭,這傷還真是有些疼,抬頭看看正在開車的林汐,還好,昨天晚上林汐拼了命將自己背出來,不然就凶多吉少了。

林汐在反光鏡裡看著林以南被鮮血浸染的肩頭,不敢說話,只是一個勁焦急的蹙著眉頭,林以南吩咐他,"不回林府,去百樂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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