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誠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看著楚雲帆嚴肅的說道：“漢東集團的全力支持？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呢？你確定？”
楚雲帆微微一笑，開口道：“可能不太清楚呢，但是，不知道蔣董事長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問題呢？”
“什麼？”
“我的全力合作又意味著什麼呢？”
瞳孔再次收縮，蔣誠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漢東集團如今已然做大，不管全力支持什麼事業，都會風生水起，但是這並不代表漢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有句話說得好，見的多了，才會更有敬畏之心。
蔣誠雖然身處高位，卻是每時每刻都是如履薄冰。
而楚雲帆張口就要全力支持，蔣誠也是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按照兄弟情義去輕輕鬆鬆的答應。
而楚雲帆現在卻說他的全力合作。
楚雲帆隨手掏出來的藥方，就讓他看到了漢東集團再進一步的希望，若是他再拿出來呢？
看蔣誠在心中權衡，楚雲帆繼續開口道：“蔣董想必也知道，中藥方面才是漢東集團最最強勢的一點，但是與這一點相配的中醫日落西山，難道對漢東集團真的沒有影響麼？”
蔣誠仍舊是不發一言，靜靜的轉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雖然蔣誠自認不管是什麼方面都不會遜色於自己的父親，但是年齡就是閱歷，閱歷就是經驗，蔣建國經歷的風浪可是自己比不了的，這個時候，他實在沒有辦法下決定，諮詢的目光看向了老爺子。
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不是說說而已。
蔣建國雖然沒有插口，但是兩人的談話內容可是都聽在耳朵裡面的，心中早有了計較。
看到自己兒子在諮詢自己的意見，並沒有直面回答，反而是對著楚雲帆說道：“雲帆。”
“老爺子，有何高見？”
蔣建國搖搖頭，笑著說道：“那裡當得上高見，這個世界早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了，做決定的還是我兒子，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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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帆點頭道：“蔣老請問。”
蔣建國轉了轉手裡的柺杖，漫不經心的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振興中醫麼？你是認真的的麼？其中的難度想必我不用我這把老骨頭細說你也是清楚的吧？為什麼要攤這趟渾水？”
“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別說中醫日暮西山，就算中醫已經絕種了，你還是你，神醫楚雲帆。”
“為什麼？”
雖然只是輕輕地幾句話，但是全都問到了點子上，蔣誠一直都在考慮，漢東集團的全力投資和楚雲帆的全力合作其中的利弊。
而蔣建國卻是直接要直接瞭解楚雲帆的決心到底有多少。
這也是父子兩個的區別吧。
蔣誠更看重利益，蔣建國更關心動機。
沉吟一下，楚雲帆開口道：“長輩所託，後輩所望，不知道這個答案，蔣老可是滿意？”
蔣建國淡淡一笑，不言不語，只是淡淡的看著楚雲帆。
看來是不行嘍？
楚雲帆苦笑一下，開口道：“其實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不知道怎麼的，這些人全都看上我了，覺得只有才能拯救中醫。”
蔣建國開口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們是瞭解你的醫術的。”
點點頭，楚雲帆繼續道：“我想也是這樣吧，但是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嫌麻煩，但是慢慢的，也不知道是被他們感動了還是怎的，就接下來的這個擔子了。”
蔣建國看著楚雲帆，眼神中滿是對著他的慈愛，緩緩開口道：“若是僅此而已，恐怕我們漢東集團是不會答應的呢。”
楚雲帆哈哈一笑，開口道：“當然不止如此了，今天我找到了更深刻的意義，才有了找上門來的慾望。”
蔣建國饒有興趣的看著楚雲帆，示意他繼續說。
楚雲帆開口道：“今天在醫院，我看到了一位死人。”
不理會兩父子驚訝的眼神，楚雲帆繼續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大受打擊，因為，在我手上，已經很久沒死過人了，而這個人雖然不是我的病人，卻死在了我的醫院。”
“我很憤怒，非常憤怒，但是冷靜下來之後，我知道，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只是一個人，但是在地球上的每個角落都有這樣的人，我救得了一個人，救不了所有人，所以我覺得，這個世界的醫療是時候來一次改革了，既然西醫現在已經不行了，那麼中醫是時候站起來了。”
“啪、啪、啪。”
蔣建國忍不住給楚雲帆鼓起了掌，說道：“年紀輕輕，胸懷天下，既有能力又有責任感，難得難得。”
楚雲帆微微一笑，問道：“那麼，漢東集團是否願意和晚輩一起進行這個崇高的理想呢？”
蔣建國笑了笑，搖了搖頭，開口道：“不行。”
不光是楚雲帆，就連最瞭解父親的蔣建國都是驚訝了，看剛才蔣建國讚賞的樣子，都以為老爺子肯定是答應了。
誰成想，蔣建國卻是繼續問道：“說得很好，但是不是我想聽的。”
楚雲帆愣在原地。
微微低頭，開始思索，原本以為老爺子面慈心善，會被說動呢，沒想到人老心不老，根本不為所動。
想了又想，看來只能是說出真實的想法了。
楚雲帆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先是笑了一笑，開口道：“蔣老心眼明亮啊，瞞不過你，沒錯，我也是有私心的。”
蔣建國一副“你小子終於肯說真心話”的樣子，笑吟吟的看著楚雲帆。
蔣誠這也才知道，楚雲帆也不光是直來直去，單刀直入的，場面話說的也是很讓人感動的。
楚雲帆沉吟片刻，開口已經不復剛才的悲天憫人了。
“我是中醫，中醫這麼沒落，我很沒面子啊。”
“錢都被西醫賺去了，你們不難受麼？我是很難受的，病人都相信他們，結果付著高額的醫藥費，卻只有一般的治療效果，說實話，現在看似中醫西醫並存，但是其實已經是西醫壟斷了，漢東集團雖然已經做大，但是我相信，在世界範圍的大蛋糕裡面，也只不過吃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難道你們不想做出來自己的壟斷麼？”
誰都知道，壟斷的利潤。
但是世界範圍內的大財團早都已經在世界的另一面制定了規則，誰也沒有辦法跳出去。
漢東集團的崛起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除了蔣家父子，沒有人知道其中經歷了何等兇險的博弈才會有今日的風光。
而就算是風光背後，也是兇險萬分，對於突然冒出來，分享市場份額的漢東集團，早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這也是漢東集團這些年止步不前的原因。
不是不想往前走，而是不敢走啊！
蔣誠這樣的人，都是看到了“清心玉露丸”這樣的神藥之後，才有信心更進一步，其中艱難，可見一般。
楚雲帆這次沒有說什麼大道理，只是真誠的，說出來了商人最需要的東西。
利益！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聽到楚雲帆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蔣誠和父親相識一笑。
蔣誠開口道：“楚老弟還真是敢說啊，要是事情都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楚雲帆不屑一笑，開口道：“事在人為，事情要是複雜，就讓我把他變得簡單。”
蔣誠摸了摸下巴，開口道：“我倒要聽聽，怎麼變得簡單法。”
他還以為楚雲帆有什麼系統的辦法，誰知楚雲帆眼睛一瞪，說道：“蔣董，商場上的事情可是交給你的，我只能推出成本更低，藥效更好的藥，若是這樣，你都沒辦法，那我只能說我今天可能找錯人了。”
蔣誠一愣，楚雲帆竟然反將了他一車。
蔣建國卻是插口笑道：“雲帆啊，剛才的話，可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俗！太俗了。”
楚雲帆轉頭對著蔣建國哈哈一笑，說道：“沒錯，確實是俗，但是剛才雅的我說了啊，您老不信啊。”
搖搖頭，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道：“信，我沒說不信啊，但是，理想誰都有，在這個位置的人，已經不單單是一個人了，我們肩膀上擔著多少人，雲帆你明白麼？你心繫天下蒼生，我們雖然不如你，卻也是擔著數百萬員工的生計呢，你不把底交出來，我們怎麼可以隨意的答應下去呢。”
聳聳肩膀，楚雲帆表示無所謂信或不信。
蔣誠接著說道：“雲帆，你就說我們全力支持的話，會有什麼好處吧？”
楚雲帆自信一笑，開口道：“和我合作，漢東集團可以得到中醫協會的全力支持，我的全力支持，我也會拿出來更多的藥方，而且，我可以稍微的透露一下我的計劃。”
蔣誠眼睛一亮，楚雲帆一直都是說要振興中醫，但是目前除了清心玉露丸的計劃在自己手裡，別的還一點都沒見到，現在終於是要透出口風來，當下是興趣滿滿。
“我打算建一所學校，專門培養中醫的，漢東集團注資，我當校長。”